玄洛以力破法,每次玄融凝结出来的法力都被玄洛打散,而且看他这势头,估计已经下定决心力不竭誓不休。
玄融有苦难言,每次施法都被打散,让他心里有一股压抑,早知道玄洛这么疯,打死他也不跟玄洛打,刚才虽然恢复了体能,但就像是抽光他经脉里储存的元气一般,此时他已经难以像先前一般回复元力了。
而玄洛横劈、立劈、直刺、撩...根本没有停息的时间给玄融,而且玄洛枪法精妙,按理说可以达到轻灵飘渺“四两拨千斤”的效果,但玄洛就不,就喜欢势猛力钧,每一击,看的人都觉得疼,何况玄融。
玄融觉得这样被动不是什么好办法,说不定自己体力消耗完了而玄洛还是这么猛,到时候玄洛打得兴起,直接一枪把他刺死,要么被枪身敲死,要么被枪尖开膛破肚,瞬间玄融脑海里就出现了数十种死法…想想玄融就一身冷汗都出来了。
玄融不再施法,以刀法对抗,握刀的手都被震麻了,玄融找个玄洛横劈过来的当口,顺势抵挡,跳飞出去,落地翻滚了两三丈,躺在地上不起来了,看上去十分狼狈。
玄洛提枪走近,吓得玄融一跃而起,拿着他的大刀,使出浑身解数疯狂往外逃窜,“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我认输!”玄融的声音越来越远。
玄洛没能尽兴,倒也没去追玄融,只是将眼睛瞄向人群,人群里反应快的怪叫一声,随即人群便四散逃窜。
可惜,还是晚了,玄洛提枪逼近,跑得最快那个兄弟首当其冲,枪鉞相碰撞,那兄弟怪叫一声就往后飞了出去,躲到了后面。
跟在后面的人被逼与玄洛交手,没一个能撑上三回合,一是因为仓促应战,二就是因为玄洛刚刚玄融逃走的间隙,体力竟恢复了数成。
玄箬在在人群后面,提起大棍,此刻‘若炎’竟是无比的趁手,重一分太重,轻一分太轻。
玄箬清澈的瞳孔倒映着那道如战神一般的身影,看着他靠近,没有一丝波动,眼前一空,他身前已经没人能庇护他了。
玄箬抡动大棍,直接朝着玄洛硬碰硬,金属的颤音回荡,玄箬右手虎口裂开了,但玄洛也被击退,如落瀑突遇顽石,千钧之势被遏止。
玄箬并没有修习过棍招,但此刻他依照着自己的感觉,各种棍法竟是信手拈来,棍的刚硬霸道展露无遗,跟玄洛大开大合的枪法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远远看去,棍在玄箬身上如龙一般游动,行云流水毫不滞碍,但这也付出了代价,他用尽全力握棍才没让棍被敲飞出去,右手被震裂的虎口有鲜血流淌出来,‘若炎’感觉到主人受伤,竟散发出一股暴烈的气息,像一头生气的雄狮。
突然,玄箬低着棍端,向前突进,上撩,这一棍若是打实了,最轻也得昏迷几日。
但玄洛可不是那种容易发懵的豆芽菜,反持长枪以末端横击‘若炎’末端,若炎刚好擦过玄洛下巴,随即持九炎向玄箬的脚刺去。
玄箬此时也算有点战斗经验了,在若炎被九炎击中的时候便以棍为主体顺着棍上的力道向后斜着翻飞出去,人与兵器的完美结合!虽然只是第一步,但也难能可贵,无数武学大师都难以做到。
玄洛施展诡异步法紧紧跟在玄箬身后,九连刺,全都被玄箬挡住,最后一刺玄洛飞身而起,玄箬见来势凶猛,棍的一端触地,双手抵在棍上,斜着持棍,希望能让玄洛的枪尖偏上,导致他下盘不稳,自己好有机可乘。
然而碰撞的一瞬间玄箬被击退,棍在地上拖出长长的一串火花,玄箬有点发懵,准备好的招数没能派上用场,低头一看,刚才与枪尖接触的地方的纹络刚好有一点凹进去,成为玄洛枪尖的载体。
转眼玄洛已经打到身前,持枪横击玄箬,慌忙间玄箬将棍用尽全力一推,其势千钧,“嗡!!”剧烈的碰撞,玄洛再次被击退,棍也被打回玄箬手里。
玄洛眼神带着疑惑,但这更激起了他的战意,无名的场域以玄洛为中心笼罩十方,让众生恐惧的气息在其中碾压,玄箬也心生恐惧,差点心神失守,被这气息摧毁了意志。
“来吧,让我们像疯魔一样战斗!”在玄箬的角度看去,玄洛的声音简直让天地都颤抖了。
玄箬无奈应战,玄洛依旧大开大合,像是永不疲惫一般,玄箬进步也是极快,现在兵器虽然变得趁手了,但还是有重量,玄箬只拿着棍的一端,另一端一直放在地上,以棍为主,自己则变成棍的兵器,若炎察觉到主人的意愿,竟又变重了。
这真的是个好计策,不仅省力,跟玄洛兵器相碰撞的时侯,有相当一部分力道传入地下,而且现在他是若炎的‘兵器’,跳脱如灵猴,经常在抵挡的同时以武术反击玄洛,数种脚法不断变换,配合上大棍,使得他的招数变幻莫测。
可是玄洛此刻极为恐怖,每一枪都有上千斤的力量,就算玄箬战技比玄洛精妙数倍,都将承受不住被击败,更何况现在玄箬只是取巧使得战技稍胜玄洛一筹而已。
玄洛不堪其扰,抓住时机,虚晃一招,趁着玄箬飞身过来又想踢自己的时候,向另一边突进,持枪横击若炎。
玄箬想挽救自己的错误,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紧紧抓住大棍,“嗡!!”地,玄箬随着大棍翻飞出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玄洛走近,玄箬咧嘴一笑,一跃而起,刚想撒腿狂奔,就一个趔趄,若炎变得跟原来一样重了,玄箬懵懵地看着手中大棍,又抬头一看玄洛,玄洛朝他露出纯真的笑容,但玄箬看到他手上的筋道突起,吓得玄箬拖着若炎就跑。
“我也认输我也认输!不要追我!”玄箬拖着长长一串火花向前狂奔,玄洛经历一番大战,哪里还有余力追他,可惜玄箬不知道,只管向前狂奔。
这天起,一尊永恒的战神矗立在很多人心中,包括玄箬。
…
御族深处,星空殿。
“我感受到了‘狂域’的气息…”一个面容削瘦的老者道。
“是这一代新生的孩子,他叫玄洛。”旁边有另一个老者恭敬地道,显然前者地位颇高。
“都传到‘玄’字辈了吗?真快啊,过去多少年了?”那面容削瘦的老者语气沧桑。
“四千五百多年了,虚应老祖。”那个旁边的老者道。
“…我想去玉陵看看…”虚应沉默了一下,缓缓地道。
“最近千年,战事不断,甚至还更加激烈…”
虚应摇摇头,瞬息不见。那老者知道虚应老祖已自己去了玉陵,无奈,他也只得跟过去。
玉皇城南,玉陵。
极为神圣的气息在这里弥漫,这是举域共拜的结果,为战死而英灵未灭的英烈筑就神位。
虚应默默地看这这个比以往更广阔一倍的玉陵,没有任何表情。
突然他的身影如风吹沙般飘散,身化万千,各自采下一朵花放在一个个坟茔前,合手参拜,为他们筑神位尽一分力。
每个坟茔前慢慢显化出来一个跪着的身影,无数宏大的神念共鸣:“拜谢老祖。”虚应闭上眼,万千身影凝而为一。
“我们这辈就剩我们兄弟几人了啊,你也不先来看看我…”虚空慢慢凝结出一棵大榕树,九老头倚着大榕树而坐。
虚应心神流转,洞悉了很多他错过的事,眼中更添几分落寞,“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呢。”他看着九老头缓缓地道。
“是啊,谁能想到我还能活到现在。”九老头也没有生气,也颇为感慨道。
虚应看着九老头,良久,叹了一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虚应雪白的头发慢慢变黑,脸上的皱纹脱落,没多久,就变成一个冷俊的青年,只是眼中的沧桑难以遮掩。
“带我去找那个叫玄洛的孩子。”他的语气永远都是这样,淡淡的,但此刻恢复年轻,听着却带着洒脱的感觉。
“果然啊,他跟你一样,喜欢用枪。”九老头像是有点失望,怅然若失。
虚应抬起右手,距离指尖两寸处出现一杆长枪,黑幽幽的,旋转间仿佛要把星空都吸进去,“也喜欢枪么?好久没用了啊。”顿了顿,他看着九老头又道:“我不是虚应,是流落的侠士,被家族招揽来当客卿的。”
九老头了解他意思,点点头道:“嗯,你不是御族老祖,是个年轻侠客。”
大榕树的虚影在演武场出现,九老头笑呵呵地道:“玄洛你小子可以啊,简直勇冠一代,我特地去挑选了个枪法好的客卿来做你老师,快来拜见你师父。”
虚应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在演武场上,此刻正朝着玄洛走来,虽然只是正常的走路,但冥冥中仿佛与道共鸣,让人赏心悦目,瞬间对这人的印象就好了不少。
众人羡慕的目光倾泻向玄洛,玄洛对此无感,只盯着那青年走近,他手中也持一杆漆黑长枪,玄洛敏锐地感觉到那枪的不凡,玄洛道:“我也要看看他枪法才能知道他够不够资格做我师父。”
虚应面无表情,单手持枪极速向旁刺击,那虚影重重叠在一起变成莲花的模样,而后枪在他身旁游走,挡住身上所有要害部位,而后凌厉的一枪,角度无可挑剔,可以想象如果他眼前站着一个人,此刻肯定已经死了,而这一切,他只用一只右手完成了。
“这些,够你学几年?”虚应饶有兴趣地看着玄洛。
“顶多半年。”玄洛自信道,“半年后,你还能教我什么?”
“半年后再说。”虚应转身便走。
…
下午,传送大阵那里运出来一具具巨大的铁造的战甲。
许多人在旁观看,毕竟这种像战甲却又不像的东西太容易吸引人了,许多人都在窃窃私语。
“这战甲这么大,应该不是给人族用的吧?”一个年轻小伙道。
“对啊,而且这头部怎么完全被铁覆盖了呢?看都看不到东西,怎么用啊?”旁边一人附和道。
队伍前头,数十个风神俊朗的年轻人昂首阔步走在前面,虽然他们的气息很弱,但一看就是军人,只是御族人感觉到很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弱的军人…
为首的年轻军官剑眉星目,如刀尖朝着大气磅礴的玉皇城刺去,毫无疑问这是要承受极大压力的,先不论那玉皇城无上的神威,光是旁边的强者的目光就让他们如同顶着巨山前行。
临近了玉皇城,为首军官努力朗声道:“万象城携万台魂级战甲来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