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琉裳别有深意地看了蜜饯一眼,伸手将茶水接了过去,作势就要低头嘬一口品尝。蜜饯紧盯着凤琉裳的动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那模样落在凤琉裳的眼里觉得可笑极了。
“蜜饯,你好似很期待我赶快喝了这杯茶。”临到唇边,凤琉裳将茶杯放下,假装疑惑地问蜜饯,“莫不是这茶水里添了什么稀罕的东西?”
蜜饯哈哈假笑了两声,心虚地躲闪开凤琉裳的视线,否认:“没,没有啊。我……我只是想让小姐尝尝这茶泡的怎么样。”
“哼。”凤琉裳猛地将茶杯一下砸到了蜜饯的脚边,飞溅起来的茶水烫的蜜饯一抖,惊慌地抬头看到凤琉裳早就冷下脸来,眼神就好像是一把冰刀子一样,看得渗人,“大胆奴才!现在还不说实话,你在这茶水里放了药粉,以为我不知道吗?”
蜜饯被凤琉裳的威吓吓得一咕噜跪倒在地,也不管地上破碎的渣滓,急急忙忙地磕头辩解:“小姐,小姐你明察,我真的没有在茶水里放东西啊小姐。”
凤琉裳的柳眉高高挑了起来,唇边的冷笑看得人心惊胆寒:蒙汗药不比什么毒药,放在茶水里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即便是拿普通的试毒银针也察觉不出什么异样。现在茶水已经洒了,只要蜜饯一口咬定她没有下药,凤琉裳也没有证据。
“蜜饯,你虽然没有什么大智慧,但是也有一点小聪明。”凤琉裳冷笑了一声,“不过,你错就错在见识短浅。”
蜜饯耸然一惊,不知道凤琉裳到底想说什么。凤琉裳也不是小气的人,她微微一笑,对甘草吩咐道:“甘草,去拿前些日子我和爹爹做的那些红色纸条来。”
甘草得了吩咐,立即将纸条取了出来。凤琉裳接过那一条条裁剪地差不多拇指长短的纸条,蹲下身来放在洒了一地的茶水里,对蜜饯说:“这纸条是用酒水泡过的石蕊的汁液晕染的,遇到蒙汗药里的洋金花的汁液会变成蓝色。”
蜜饯惊骇地看着凤琉裳,她显然不知道蒙汗药可以测试出来。
甘草在一旁得意洋洋地对蜜饯道:“你个吃里扒外的臭丫头,待会儿等小姐测出来里头有蒙汗药,就用家法处置你!”
蜜饯被吓得浑身打颤,大气也不敢出。
“咦?”伸头看着红色纸条的甘草却惊异地叫了一声,“小姐,这纸条怎么没有变色?”
凤琉裳看着那被浸透的红色纸条,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低着头冷着声音吩咐甘草取试毒的银针来,然后捏着银针在地上的茶水里一碰,赫然看到银针的尖头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啊!”
甘草和蜜饯同时惊叫了一声,试毒银针变成漆黑色,说明茶水里头是见血封侯的剧毒!
凤琉裳转眼看了同样十分震惊的蜜饯一眼,蜜饯的表情比甘草还要惊骇,整张脸都吓得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不像是装出来的。
“好你个蜜饯,你我二人自幼服侍伺候小姐,老爷还请了教书先生教我们读书识字,还亲自教我们医术。你竟然狼心狗肺下毒要害死小姐!”甘草回过神来,立马就不依了,跳起来就要拽着蜜饯去见官。
刁奴弑主,依照大周律法,重则凌迟处死,轻则流放三千里极北之地。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蜜饯也吓呆了,反应过来急忙朝凤琉裳咚咚咚地磕头赔罪,“我说,我什么都说!这毒药是姑奶奶给我的,她告诉我说是让小姐昏睡的蒙汗药,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
甘草气不过,上前拽住蜜饯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打得蜜饯头晕眼花跪都跪不稳,扑通一声就摔倒在满地的渣滓上,手心都沁出血来。
“你还不说实话!我和小姐亲耳听到你和姑奶奶在茶楼里商量着怎么谋害小姐,你们还有什么同伙,还不从实招来!”
凤琉裳伸手拦住气得直喘气的甘草,蹲下身来对趴在一旁的蜜饯道:“蜜饯,刁奴弑主,你知道无论是家法还是国法,都没有好下场。我看在我们主仆七八年的份上,如果你说出幕后主使和同伙,我就将这件事一笔勾销。”
甘草和蜜饯都张大嘴看着凤琉裳,她们都不敢相信凤琉裳居然还要给蜜饯一次机会。
“小姐,你们不是都听到了吗?幕后主使是姑奶奶,她想谋夺老爷的财产和那些药方药书。至于那个同伙,我也没见过他,每次姑奶奶有事吩咐或者要见我,都是他向我的房间里丢一张纸条。”蜜饯咬咬牙,把一切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