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带着人出现的时候,我早就停止了喊叫。K生气极了,因为他被我的匕首轻轻的划了一下,然后我也愣住了。时间就那么停顿了几秒钟,K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开始跳脚,一边用力的握着那个被我划到的手指,一边大声的咒骂:“这个该死的!今天一定是十三号!……”然后就是大段的B和F开头的脏话,要知道,我只是无意间割到了他伸向我的手,我保证,顶多就是割破了点油皮,连血都没出两滴,他的反应未免有点太大了,难道比我还怕疼?还在我面前喷出那么多的脏话,一点也不注意我是个多么纯洁的孩子。不过,我总算放心了,看他这个样子绝不可能会使用可怕的巫术。
“先生?小丑先生?嘿!哈乐根?!”
“闭嘴!你害我受伤了!现在,乖乖的不要动!”
紧接着,当我被K带到一段堡墙上的时候,父亲也带着人赶到了现场。
“劳驾阁下!您打算带我的孩子去哪儿?”他生气了,我看到他握剑的手都有青筋暴起,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克制的没有向前逼近。大概是因为K手中拿着我的匕首,还把他横在我的脖子上,我想。
“晚上好,爵爷!我受人之托给您带了个口信来!”K向父亲微微的弯了下腰:“要知道您耗光了我的主子的耐心,他希望您能再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对有些大人物们来说,他们不介意向您展示他们的慷慨。当然!如果您再能主动的想想办法,彻底让这场纷争结束,您的智慧和仁慈将得到更为丰厚的回报。另外,能不能请大家把家伙移开点,我讨厌受伤!”
“我怎么能确定你主子的诚意?就像你现在做的这样?先放下他,再给我点时间!我保证他能称心如意!”
“噢!行了!爵爷,我只负责传话!你只有三天时间,记住!三天!至于这个孩子,我说了可不算!”他把我紧扣在怀里,向着身后城垛的缺口退了几步,向父亲说道:“现在!晚安爵爷,祝您有个好梦!”然后身子向后一仰,就带着我翻了下去,正当我尖叫着以为自己要摔死的时候,才发现还有两根绳子在吊着我们。“噢!小子,你应该少吃点了!我的腰都快断了!”K一边割断绳子,一边抱怨道。
在威廉的营地里,我第一个见到的人是马尔寇。是的!你没见过他,罗兰德,你出生的时候,他早已经死了。不过你见过他的孙子,就是托尔那个蠢货,还有那个阴险的盖伊。你问马尔寇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想想看!你把托尔的身材加上盖伊的脑子大概就是他了。喔!对,确实够傻的!
城外的帐篷里。马尔寇用脚尖挨个捻着将地毯一块块顶起的野草,毕竟是在野外,那些粗鲁的士兵怎么也不可能像自己城堡里的仆人一样伺候自己。营地里到处弥漫着排泄物的味道,那些依靠军队生活的小商人、**、赤脚医生到处吵吵嚷嚷,让人片刻也不得安宁。就在刚才,该死的!他差点摔了个狗啃泥。幸亏帐篷里没有别人,马尔寇懊恼的想着。
从一开始他就不赞成挑起这场战争,国王那毫不掩饰的贪婪在他看来才是导致事情不可开交的罪魁祸首。最初,国王就这场婚姻向他征求意见的时候,他也表示了赞同。一个有着大片领地的寡妇绝对值得花大功夫娶回家,更何况她是如此的年轻貌美。但既然已经花了这个功夫,为什么不能再多忍耐一下,尤其在王室缺少继承人的情况下,就更应该用些隐蔽而有效率的手法来达到目的!而不是像个女人一样,耍脾气、吵闹,更不用提制造那些蹩脚的谣言。
当然,现在如果在国王陛下面前继续发表这样的言论,就难免有点惹人生厌了。在王国内乃至更远的范围里,尤其在这场不幸的婚姻闹的沸沸扬扬之后,威廉这个名号某种程度上早已经与尖酸刻薄划上了等号,更不要说他恼羞成怒时的那些粗鄙行为,不然事情也走不到今天这个田地。
“大人!有消息了。”正在马尔寇满腹牢骚的时候,书记官的声音隔着帐篷传了进来。他略微的检查了下自己,并没有发现什么会丢脸的纰漏,这才微微抬起下颔,发出声音示意对方进来。
在得到允许之后,一个双手和前襟沾满墨水的家伙掀起了帘子,一边向前走,一边低着头前倾着身子向马尔寇行礼。似乎是马尔寇的威严起了作用,没走两步书记官就被地毯上的不平给绊了个趔趄,这让马尔寇稍微找到了些平衡。“大人,有人看到那个家伙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孩子。”
“噢!GOD!终于让我落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天知道,如果没有我这样忠心耿耿的臣子,这位至尊还要捅出多少篓子来!”想起多年来给威廉做牛做马,收拾烂摊子、擦屁股的经历,马尔寇不禁拍了拍自己光光的额头。“幸好付出这些辛苦是值得的,但愿威廉能尽早设置一个区域主教的位置给我。不过该选哪儿呢?克莱德?不!坎特伯雷似乎更好,坎特伯雷主教大人,多么威风的头衔!”看!他现在又开始为将来的地位发起了愁。
马尔寇摇了摇头,仿佛一只刚洗了澡的长毛狗甩掉沾在身上的水珠那样抛开这些幻想,以便自己能好好的思考正经事。老实说,他很反对使用这样见不得人的手段,即使是对待敌人,这样的手段也非常容易引发贵族们的众怒。如果因此而搞得人人自危,那就得不偿失了。不过既然国王希望这样做,并且真的这样做了,他也只得由着他的性子来,所以马尔寇十分关心这件见不得光的事,并希望那个众人眼中的小丑、弄臣能小心行动,并且手脚干净,不负他主子的夸赞。不过一想到那个人,他不由得露出厌恶有略带惧怕的表情,但是尽管如此,他也不能如何,因为那是国王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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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看到他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问题是:“他是怎么吃成这样的?!”要知道,虽然在那个贫穷的年代,贵族们并不缺少口粮,可想要吃成他那样的身材还是很成问题的,尤其像他这样的云游教士出身。虽然他还穿着教士袍,但自从被任命为掌玺官之后恐怕早已经将清规戒律抛诸脑后了。不信你看那细腻的料子,我敢说不是就算细绒的也差不多了,还有托着那个南瓜肚子的皮带,上面镶嵌的宝石足足有新鲜的橄榄那么大。不过他的品味实在让我有点恶心,袍子的下摆被剪短了一截儿,只是刚刚过了胯下;露出下身那宽大的细布裤子,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有个恶心的玩意儿在布缝里向外探头探脑;脚上穿着小牛皮的矮帮鞋子,虽然上面也有几块宝石,但形状怪异极了,好像放大了几号的画师笔下哥布林的耳朵。
我可不会掩饰对他的厌恶,当然,他也不是很鸟我。上下打量我几遍之后,他就转身走了,只是临走的时候,低声跟K交代了几句,要他看好我。管他呢!这一连串的刺激过后,我实在有点睁不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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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孩子还在研究蚂蚁?”威廉用右肘撑在桌子上,食指与拇指捻着胡须,一边用右手拨弄着吃掉的棋子,皱着眉头思考如何才能赢了对面那个胖子。至于发起关于杰拉尔的谈话,马尔寇十分怀疑他只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因为从上一步过后,威廉已经皱了很长时间的眉头,似乎还忘记了掩饰自己是个左撇子。虽然没人当面提过,但恐怕他心里早已有数,最早关于他卑鄙、邪恶的流言就是由此而产生的,谁让夏娃也是用左手摘下了苹果。当然,这些流言确实不幸言中了,然而教士们也没来找这位至尊的麻烦,只不过是他本人对此非常在意。
过了一会,威廉放弃了思考。想到即将到来的胜利,他觉得一盘棋的输赢已经无关紧要了,这个时候显示一下自己作为君王的大度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他走到帐篷的另一边,倒了两杯姜汁葡萄酒,“我的朋友,我实在想不出世上还有什么比等待更难捱?”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马尔寇,并举杯示意。
马尔寇谢过了威廉,“那么陛下,不妨提前接受我的祝贺,为威廉王的胜利!”
“不!”威廉看着有些愕然的马尔寇,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抖动着他俊俏的两撇小胡子说道:“为了不列顿、诺曼以及布列塔尼之主的胜利!”
君臣二人志得意满,饮下了杯中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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