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嬷嬷是叶夫人面前的红人,叶夫人就是她奶大的。叶夫人的娘家——肖家见她秉性醇厚,老实可靠,就赐了肖姓,随叶夫人嫁了过来,自然也很得叶夫人倚重。
云朵害怕得很,但见肖嬷嬷听完她的话,竟没怪她侍候不力,唤了个姐姐来,随她去取那贵客房里换下来的褥子等物什。
那姐姐和气得很,云朵心里也没那么慌了,跟那姐姐说起三位贵客如何好看如何有礼数,顺便打听夫人会不会因此就罚她,却见那姐姐冷着脸子,道:“做奴才的,当问则问,不当问便如死人一般闭上嘴。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夫人料理过的奴才不在少数。”
云朵吓得一缩脖子,再也不说话了。
肖嬷嬷进屋将此事对叶夫人说完,褥子等物什都一应取回了。
“这……”
叶夫人心中怦怦惊跳,盯着肖嬷嬷,“嬷嬷自是比我过的年岁多,也来认一认。”
“夫人,不会有错,就是落红的痕迹。没想到那女孩儿瞧着乖巧纯真,内里却是如此放|荡,竟和她那兄弟做出有违人伦的事来!”
肖嬷嬷是教导规矩的,这种事搁在眼前,只觉恶心,“夫人,还是早早将‘贵客’打发了吧。”
“他们不同常人……”
叶夫人被肖嬷嬷扶着座下,瞧着地上物什,神色不定,“当年那二位……也是这般,莫不是他们族里素来如此?”
“夫人,即便他们族中素来如此,为着坦之,你也不能再留他们在庄子里了。”
肖嬷嬷知道叶夫人本性还是缺上一份果决,否则那位如夫人也不会康健至今,还接连生下几个丫头来。
“对,为了坦之,还是速速请他们走的好。可是,卷轴如今在老爷那里,总不好去偷盗啊。”
“这有何难,那两位兄弟日日在咱们庄子内外转悠,存的什么心思,夫人难道不知?他们想走却找不着路,夫人何妨卖个人情,给他们指条路,后会无期也就罢了,若还能见着,早晚被他们知晓了当年的事,夫人多少也能挣着点情分挡灾祸……”
肖嬷嬷拿捏人心还是有一套的,眼下叶夫人心里头已是全听了她的主意。两人合计良久,肖嬷嬷就出了叶夫人的屋门。
到烈日当中时,光尘与善婴才回小楼。
“叶夫人说叶老爷下去农庄对账了,午饭还是单独摆在这儿。”
月落叫丫鬟端了两盆水来,绞了帕子递给光尘擦脸,旁的丫鬟伺候了善婴,三人这就用上午饭。
“这楼里的丫鬟换了?”
光尘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月落和善婴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光尘嚼了口饭,继续道:“换了更利落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我一直在这儿,也没注意……”
“换掉的是我屋里的丫鬟。”
“你连屋里的丫鬟长什么样儿都记住了?”
月落脱口而出,但见光尘与善婴二人俱转头来看自己,一时赧然。
光尘立时就回味过来,揶揄月落道:“屋里的丫头蠢笨到无可救药,今儿突然就机灵可爱起来,你说我还能注意不到吗?”
月落恼光尘又来玩笑她,噘着嘴吃的这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