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进来的时候,门前的置物桌上,还有一堆的东西,茗鼎春,是盛凌峰最爱喝的茶,还有一副全套高尔夫球杆,盛寰庭的爱好威娜同她说过。盛老太太不喜欢杂乱,东西自然不是佣人放在那里的,唯一就是来做客的某人带的。
“陆少。”盛老太太落座,启口。
“您叫我天唯就好。”意思分明,不必如此客气。
“两家人不是还没有见面么,不知陆少今日来,为何事?”
“没什么,今日见她走得匆忙,不知盛家出了什么事情,就跟着过来了,还怕不要唐突了各位长辈。”这一句话,说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他怎么知道盛寰歌走得匆忙,又知盛家有事,不请而来,最后那句话自然是礼节罢了。
“小歌,你们难道已经?”盛凌峰来回看看两个人,只见盛寰歌的脸越发红了,而某人还是不着痕迹。
陆天唯起身,走到盛寰歌身边,“鸢鸢,惊讶么?”
怎么不惊讶,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面这句话,他唤的是她的乳名,那声鸢鸢,是连盛凌峰都叫不得的。
“伯父,本想着找个正式的日子来拜见的,可今儿算是意外中的碰巧,所以只能随意准备了些东西。”
“客气了,既然以后要成为一家人,这些虚礼放开些才好。”
“这只是做小辈的一点心意罢了,也不是贵重物,但……只是不知,你们让鸢鸢过来为了什么?”
“这……”自家丑事,盛凌峰自然不愿多说。“没什么,只是寻常一般吃吃便饭而已。”
本来盛凌峰想搪塞过去,将此事化无,但却忘记了挑事者还在。
只不过,眼见着陆天唯神秘出现,还直言站在盛寰歌那一边,这盛之越哪里肯作罢,“今儿也没外人在,我可就实话实说了,以前没有证据,可如今大家亲耳听见了的,我看那车祸和那贱人绝脱不了关系,陆少,你恐怕还不知道那起事故。”
“我知道,她同我说过。”
盛之越笑道,“她的话不知怎么说的,一个杀人凶手的女儿可能嫁入陆家做女主人。”
“不知是杀了何人?”盛寰萱如今可好端端坐在那里。
“我大嫂的命可不是命,她还竟然敢拿车去撞萱儿,若是差半离,萱儿不也危险么,这是她死了,要活着,罪责哪样逃得掉。”
“您想怎么办?”陆天唯的声音低了几度,面色也渐渐沉下,他往日只听闻盛凌峰的这个妹妹嚣张跋扈,就连夫家罗家也是在她全权掌握之下,如今算是知道不捅破天,不罢休的人是什么样子。
“陆少,她盛寰歌是怎么代替盛家小姐去相亲的吗,如今被我知晓了真相,连带着她死了的妈一同离开盛家,陆少看看萱儿,可是哪样都比她……”
“哼。”却未等着她说完,“罗夫人,鸢鸢姓盛,怎么说是您的侄女。”陆天唯一句话,把盛之越硬生生归入到夫家。
“陆少,我的侄女所有人都知道,分明是叫盛寰萱,本来她才是盛家小姐,非得让人鸠占鹊巢,你说这事情可笑不可笑呢。”盛之越历来是管不住那张嘴的,如今眼看着他如此维护盛寰歌,自是气不打一处来。
陆天唯却没动怒,只是笑笑,“鸠占鹊巢,那是盛家送入陆家的画像是她不是旁人,否则如今也不会有陆盛联姻。”
温和地目光投向盛寰歌,“我不管盛家有什么纠葛,我只知如今要娶的就是盛寰歌,即便她不是盛家的人也娶定她了,敬着您是她名义上的姑姑,我叫一声罗夫人,若您不认为鸢鸢是盛家人,那也无妨,反正嫁入陆家,她便冠我的姓,这S市放眼能见得着几个陆夫人,她就会是其中之一。”
他一席话,让盛之越进退两难,看了看盛凌峰,有将目光看向自家母亲,难道由得他一个小辈在这里数落自己么。
之前盛老夫人不说话,由得盛之越闹,是为了看看陆天唯的态度,如今一切,了然。盛寰歌,是一枚很有用的棋子,往日反倒是小瞧了她。
一声拐杖的声音,盛老太太起身,“陆少,言重了,今日之事不过是一场误会。”
盛老太太出面,陆天唯也不能态度过傲,收了方才剑拔弩张,“老太太,对不住,天唯第一次过来,竟是闹出这种氛围,但……这里的都是家人,这些话听过也就作罢了。只一点,她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死者为尊,若您觉得当真有必要,告知我一声,我会和鸢鸢商议,而不是如今的这种状况。”
“之越,带着孩子回家,这事情再不提了,你最近没事情别往这跑,省得招我心烦。”
盛之越睁大眼看着自家母亲,这是她第一次为了盛寰歌赶她走,以往无论说多过分的话,皆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妈,难道你也不为萱儿做主了么,她一个没妈的孩子……”
“萱儿的事情我会操心,她没妈,可是有我这个奶奶,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快走。”
“好,我走。”盛寰庭正巧了,从楼上带着罗浒浒下楼。“你们一个二个,胳膊肘再向外拐,这家可真姓任了。”
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盛凌峰和盛凌志在一旁都沉默着,并未多说一句话,盛凌峰一直惊讶于陆天唯和盛寰歌的事情,再加之他出言同盛之越说,只能给盛之越添一把火。
“我……先回房间了,晚饭给我抬上去。”盛凌志本就只是附和眼见主角走了,没戏唱,悻然上楼。
只见盛之越走,盛寰萱才敢开口,“奶奶,这事情都是我的错。”
“那份录音是怎么回事?”
“那天任姨让我去医院,我……其实害怕和她独处,是用手机录下的,所以才会录了那份东西,一直存在电脑里,只是姑姑偶然听见了,便非要和那件事情扯起来,我劝不住她,所以,才闹成这样的,方才我不敢说话,我怕我一说话,姑姑就又要生气的。”
盛寰萱总是一副这样的模样,人说越近便越是看不清,盛老太太自是不必说,恨不得将盛寰萱当成宝贝疙瘩放在心里,听得盛凌峰语重心长,“你姑姑她性子冲,和你没有关系,萱儿,你最近身子不好,上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