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给我是什么意思?”
“老老实实地答应这门婚事,小歌,不要再执着了,事实就是事实。”
“所以,你是和他们一样相信,我妈会做出伤害盛寰萱的事情吗?”
盛凌峰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向着皮椅的靠背靠坐,“其实,你妈她求过我。”
“求你。”除了八年前,她再也没看见过任佩佩对盛凌峰有所相求。
“她提过,要你去陆家相亲的事情。”
只是这一句,盛寰歌无意识地退了几步,盛凌峰之前的沉默,是因为或许他心里多多少少知道些什么。
盛凌峰说的不可谓不委婉,就因为任佩佩提过这件事情,就因为求过他,所以在他心里,那天开车撞了盛寰萱的就该是母亲。
“你姑姑和叔叔就算了,寰庭性子向来很淡,萱儿对你是有姐妹情谊的,我这个爸爸护着你的时候比他们都多,只要你……”
“只要我不要以这样的脸色出现在盛家,逢人就笑,亲切地拉着盛寰萱,就能在这个家里好过了吗?”摇摇头,“不会的,我拥有的只不过是一个姓氏,在盛家我永远也得不到一个家该有的温暖。”
“我是你父亲,这就是你的家,这就是事实。”
“你知道为什么从那次事情之后我再也叫不出口了吗,因为看着你,就觉得害怕,盛老太太心狠,其实你不是更心狠吗,有的事情无论你记不记得,它同样会像是结痂的伤疤,即便不疼,但印记永远也抹不掉。”盛寰歌苦笑,“而且如今我心目中的事实就是,不知道盛董事长打算把我卖个什么价钱?”
面前的盛凌峰先是错愕,而后脸色变了,继而听她说道,“无论你打算卖什么价钱,我想都是不现实的,你还是搞清楚能让我为你得到陆家什么便宜,再说婚事吧。”
将那玉镯收好,盛寰歌略带愠色,从书房出来,就看见文叔。
“二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谢谢文叔。”这家里,也只有文叔,敢同她接近,因着是盛老太太身边跟了多年的人物,没人敢将他看做下人。
说要早睡的盛寰萱在露台那里看着文叔给盛寰歌开了车门,“喂喂。”右手手里拿着的手机里传来声音。
盛寰萱将手机靠向耳边,“那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怎么会有纰漏,怕是你多虑了。”
“你当真要把陆太太的宝座让给旁人!”
“呵呵,我真要嫁你舍得吗?”
“你这么想嫁就嫁,我看看是谁舍不得谁最近怎么不过来了?”
“这不是装病闹的,奶奶哪里也不让我去,我不在,你是不是挺开心呢?”盛寰萱娇嗔道。
“哟,我哪敢啊,我可是一直等你,要不一会儿过来。”
“再等等吧,我可告诉你你身边有我的眼线,你敢动哪个女人,我保证让她下场很惨,而你更惨!”
电话那头的男子答应了一声,切断了电话。
开车的是盛老太太的司机,一旁的文叔从后视镜看到后排,盛寰歌的落寞。“二小姐,您也别怪老太太,她不过是因为太太的死,就连老爷,也一并不原谅,所以……”
“文叔,我本就不该是盛家的人。”
“谁说的,你姓盛,就是盛家的人。对了,你的名字还是老太太取的。”文叔见盛寰歌有些反应,又紧接着说道,“你出生的时候,老爷是不知道的,还是我陪着老太太去的医院。”
“文叔,你真是好人。”从以前就是如此。文叔年轻的时候是盛老太太的司机,后来经常去接盛寰庭和盛寰萱。偶尔,文叔会送她回家一趟,寄宿制的学校,每次都要拿很多行李。
不曾问及盛老太太知不知道,但文叔对她的好她是知道的。
可对于文叔说的话她只是一笑而过,以为她不知道吗,任佩佩取的名字原本不是盛寰歌的,在她出生后不久,盛老太太曾经去过医院,丢了一笔钱给母亲,美其名曰是为了孩子,但外婆说不过是为了不让母亲出现在盛凌峰面前,顺带着问了取的名字,任佩佩喜欢鸢尾花,所以除却姓氏和辈分之外,单单就是一个鸢字。
盛寰鸢盛寰鸢,盛老太太却觉得,还愿还愿,听着怪不吉利的,想想,随意改了一个歌字。
盛寰歌想任佩佩该是多爱盛凌峰,才会没名没分的时候也想着孩子的名字,还是该随着父亲。
和没有爹的孩子一样,她永远是同龄人中嘴特殊的。
只是大院子里的父母都是过着苦日子,没有功夫去给孩子灌输盛寰歌是没爹的娃这种思想。
她过得也就还算快活。
晚上的车少,没多会儿就开到盛寰歌住的地方。
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谢谢文叔,文叔再见。”
盛寰歌回到家里,将那手镯拿出来,带在手腕上,好多年前,任佩佩手腕上的就是这镯子,后来母亲说丢了,她还真就信了,将这镯子当了,盛寰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舅舅那时候已经工作,可是侍奉外公外婆的事情他一点都不管,小姨又在读书,所以只有任佩佩,每一天都要兼不少工作。
而且今天,盛凌峰的话似乎让她更加迷惑,到底,母亲究竟还藏着多少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可如今,那些秘密,都已经无从所知了,但任何人都可以质疑母亲,她绝不可以!
拿了换的衣服,进了浴室,洗澡出来,墙上的钟显示已经十一点了。
她进卧室,准备睡觉,茶几上的手机却响了,这么晚。
屏幕上一串数字,连个名字都没有,“喂。”
“……”
难不成是午夜凶铃的节奏,因为那一头实在过于安静,连鸟叫声都没有。
“请问你是谁,不说话我要挂电话了。”
“……”
盛寰歌手已经放在挂断的按键上,“你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
虽说隔了很远的线路,但这人的声音,偏偏那么独特,对于他的来电,这边的盛寰歌颇为诧异,“你什么时候存了我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