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唯抬眼,眼中澄澈,“嗯,鸢鸢,你……去吧。”
他的眸子讳莫如深,往日看不透的,如今更加不明白,“你说什么?”盛寰歌恍若没有听到刚才的话。
“暂时到G国一段时间好不好?”
不是商量,即便他是在问她好不好,可言下之意,已经知道陆氏有那个计划,甚至……“难道你早就知道了,被瞒着的人只有我一个。”
陆天唯两只手交叠,怎么说呢,不比她早很多,但在那天那个碟片之前就知道了,父亲告诉他的时候,他颇为吃惊,若说是误会,陷害,当真不太可能吧,母亲一言一语言之灼灼,就连那份视频,都没有一丝加工的痕迹。
最重要的一件事,在于任晓晓已经被人从医院给绑走了,C国的入境处查到了她的线索,也就是说任晓晓被人带回了C国,至于那个人要利用任晓晓做什么文章,尚未找到任晓晓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
“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陆天唯不会突然要她走的。
“鸢鸢,如今情况乱得很,我自问第一次没有自信能够完全掌控这一切,你必须去G国,那里最安全。”G国有陆天唯值得信任的人。“等一切结束,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交代,不知道才是让人最恐惧的,“我说过我可以陪你一起面对的,为什么你就是要自己一力承担。”
“你在G国一样可以和我一起面对,那样更让我安心。”
盛寰歌话语中有些不确定,“我能理解你的,其实我心里其实知道,就算婆婆不去医院,可能我妈病症的程度来说也很难康复,但是那样惨烈的结局多少和婆婆有关系,我暂时是忘不掉,可时间可以治愈的,就算如此,你还是要让我离开?”
“对,要用时间治愈,索性去远一些不好吗?”他本就自己打好了主意了,婆婆的事情如何交代,不重要,自己话都说到这样的地步。
盛寰歌开门,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楼下的陆祥磊和沈蕴陶虽然听到动静,但之前陆天唯就说过无论他做了什么决定,他们都不要干涉。
“老公,我们要不要劝劝。”沈蕴陶虽然知道一切因自己而起,但还是放心不下。
“孩子的事情,他们自己会处理的,暂时接受不了也是一时的,毕竟两个人爱着对方,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所谓速度,就是昨天陆天唯才开口提及让盛寰歌去G国,今天机票就送到手上来了,机票的时间就是明天出发。
可是居然是两张,Viki打电话说让盛寰歌多带些夏天的衣服的时候,她知道这第二张机票是给谁的,Viki要和她一起去。
“你要和我一同去吗?”
Viki绝对是不必参与这个课程的,那么为什么是他和自己一同去。
“我不是你的监护人吗?”Viki随意编了一个借口,可监护人三个字显然名不副实。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陆总叫了他进办公室,就说机票在盛寰歌手里,他要陪着她到G国参加完整个课程。
那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一个匪夷所思的人,虽然结婚有几个月了,可总该也在甜蜜期内,让他陪着过去的人就是陆天唯。
“拜托你和她一起去G国。”
拜托,陆天唯显然用词很重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有些懵。
陆天唯望向自己,“你是关心鸢鸢的人,我不放心她独自一人呆在那里,虽然作了安排,但有个她亲近的人过去总要好一些。”
本来,陆天唯属意的人是孟晓诺,可是孟晓诺如今不方便了。至于天颂,他最怕的却是盛寰歌在G国遇见天颂,更别提陪同前往了。
“陆总,陆少,你们两个这是打什么哑谜?”任凭他再长出几个脑袋,都看不明让他跟着盛寰歌去G国能有什么理由。
“Viki,我们这么安排,不过是让小歌能够撑得住,陆家出了不少事情,她不适合留在这里,否则我们会有顾虑。”
陆家的事情,不便多同Viki说,但有一点,是为了盛寰歌好,紧接着陆天唯又同Viki说了几句,“我拜托了旧识在G国照顾她,她不会有任何危险,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得,想要再问什么,大概都是问不出来的。
“Viki,是陆总让你和我一起去的?”电话里盛寰歌的声音打断了Viki的想法。
“不是,你走了,我留设计师干嘛,我现在又没什么灵感,还有,便宜你了,我在G国可是有古堡的人,你连房子都可以住最好的。”换了口吻,打消盛寰歌的顾虑。
盛寰歌收了线,她和陆天唯回了自己的家,可是就两天,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家里安静得可以,其实是他走得早回来得晚,刻意地就在回避自己。
冷静下来,暂时性地离开也是好的,毕竟她还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婆婆,知道这样的真相,潜意识中告诉自己婆婆也不过是一时糊涂,但事情就是发生了,无论人怎么强求,这些都是真相。
她真的需要时间去想想这些事情,晚上盛寰歌开始收拾行李,房间外传来脚步声,就像是习惯了一样,单单凭着脚步声,盛寰歌就知道是谁,陆天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终是朝着前面进了客房。
盛寰歌一个人睡得不好,而陆天唯根本就没有睡,书房里坐了一夜,而后又偷偷进了她的房间,真想将她留下,可一桩接着一桩的事情她说能承受,其实心里千疮百孔了的逞强,第二天一早,他早早地出门了,让司机送盛寰歌。
去机场的路她觉得那么长,Viki说是陪她过去,带着三个大箱子,托运的手续都费了不少时间。
坐在机场候机的时候,盛寰歌一直不坐下,看着玻璃窗外的飞机,曾经很怕的,经过那次后,似乎已经越来越习惯了,可是习惯的是想着一个人,去克服心里的恐惧。
登机之后,盛寰歌的情绪仍旧不高,Viki也被她这惆怅气氛弄得不爽,空气中渲染出来的是沉默,“那个,要不想走咱现在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