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极致的幸福之下,必将有一缕暗色。
东城监狱之中,面上有刀疤的男子握着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陆天唯不过十多岁,而天梦更是小娃娃。
陆祥器笑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笑得如此无所顾忌!
盛寰歌病后第一天上班,就被Viki一番嘘寒问暖,弄得像是盛寰歌生了多大的病一样。
“不知道因为谁,我们的工作量大大增加了,不过陆总的亲戚也可以理解。”Roy手头上又多了好几个案子,甚至于那种不值一提的,所以带了火气。
“Roy,你这是能者多劳。”
Roy不理Viki,正好韦兰从外面进来,“这些工作不是分摊给某个大病初愈的小姐的吗?”韦兰是说过,有些案子留给盛寰歌。
但显然Roy多挑出来好几份,多做便是多学。“盛盛,这些案子你能应付吗?”
“没问题。”
Viki咬牙切齿,“你都没看是什么,就应了。”
盛寰歌理所当然地说,“我不还有个老师么。”
不过后来,却发现就算有Viki,那堆东西也够得忙很久的,所以今天,盛寰歌只能选择留下加班了,陆氏旁边还有陆天唯的一处宅子,而钥匙现在在盛寰歌包里有一把,她若是晚了,可以留宿在那里。
晚餐时间,盛寰歌打电话报备行程,可陆天唯也没有按时回家,今天也晚了,刚停好了车,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却是有些败兴,她今晚不回来了,第一个念头,就是长夜漫漫。
陆天唯的别墅前,斜靠着一个人影,他走近仔细看,颇有些吃惊,反而觉得盛寰歌今日不回来倒是好事情了。
陆天唯握着电话,语气很平静,“加班别太晚,早点休息。”
“嗯。”怎么觉得口气略沉重,不过盛寰歌想陆天唯一定是叹息她不回家,所以有些小小的郁闷,没往心里去。“再见。”
“再见。”收了线,陆天唯盯着眼前的人。
“怎么,十年不见,就认不得小叔了。”
十年,就算是二十年陆天唯恐怕也不会忘记面前的人,“小叔?我小叔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当陆祥器将手中的刀对准小姑姑的时候,陆家便不会再有一个人去认他。
“当年小叔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律师无意间透露了陆祥器想要的东西在小姑姑手里,他便逼迫小姑姑交出那东西,搜遍了小姑姑家里也没有,后来便痛下杀手,到场时,小姑姑已然断气。
陆天唯以那东西为诱饵,才引出了陆祥器,如果想得到陆祥器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太爷爷当初就不该将他留下。
虽然会担心太爷爷在天有灵,看不得这样的状况,但陆天唯别无他法,只可惜,当时调查的人被小叔买通,现场被重新布置,而后便狡辩成了过失杀人,只判了十年而已。
“你是逼不得已,还是残忍至极我想你我心里最清楚。”
陆天唯果真长大了,沉稳老练,不像以前的性子,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那场订婚宴,那场精心布局,抓了他之后,陆祥器就知道,这个昔日的小霸王,粘着自己的小孩子,已经渐渐不可小觑。
“好,大哥还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儿子,我也不藏着遮着,我告诉你,我要卿缘玉,我这回出来要定了那东西,不给我,别怪我不讲情面。”
十年牢狱之灾,似乎也没有改变什么,而且陆祥器那脸上的刀痕,说明了他在牢里,只是变成了更可怕的恶魔。
“听说你结婚了,我不介意拜访一下侄媳妇。”
陆天唯坚定地看着陆祥器,“我有本事将你送进去,就有本事再让你进去,并且这回不会有任何机会再出来!”
“如今早已经不是十年前了。”
十年前的陆祥器,手中握着的是陆家赋予的至高无上的地位、金钱,如今,不过是历经沧桑的孤家寡人,没了家人。
陆祥器先是一怔,而后,笑了,“瞧瞧,当年左一个小叔右一个小叔叫着的孩子如今变得如此有气魄。”陆祥器皱眉,“别逼小叔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不过是一枚玉佩,拿在谁手里都行。”
太爷爷临终之时本就将卿缘要给陆祥器的母亲,可之后辗转又回到陆家手中,拿在谁手里都成,可偏偏他陆祥器不成。
“不妨一试。”陆祥器仍旧觉得,自己手里的残余,或许能助他一臂之力,可陆天唯却已经心里有底。
陆祥器比陆天唯要矮一些,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好,好得很,你们等着,我要将属于我的一并讨回来。”
盛寰歌今日不回家,陆天唯又折回车库,取了车出门,往陆家过去,还未进门,便是层层关卡,看来,爷爷比他知道的要早。
陆祥器的出狱,对于陆家人来说更等同于迎接恶魔。
客厅内,父亲和爷爷坐在那里商量着什么。
等到他进去,陆朝岩的脸色稍稍缓和。
“盛丫头呢,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
“她今天加班。”
陆朝岩皱了眉头,“加班,放着老婆加班自己回家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我看啊一会儿你打包了饭菜给丫头带过去。”
“爷爷,她安全得很,我从前布置了一些人跟着她,如今算是也派的上用处。”陆天唯怎会不懂,陆朝岩是怕什么。
他生的这个孽障,将整个陆家闹得鸡犬不宁,如果不是陆天唯他们拦着,他这把老骨头恨不得以命相搏。
“爷爷,不需要太担心,爸,妈和奶奶她们?”
“让你妈带着奶奶去宁远住几个月,稍后,你爷爷也会过去,你奶奶还不知道这事。”陆祥磊心中自有盘算,可以提前出狱,绝对不是偶然,陆祥器当年进去后,他铲除了陆祥器的势力,可那也只是明着和他有关系的人,那些背地里的关系网,却因为弟妹的死而无从得知。
“那种连杀了亲妹妹的事情都做得出的人,他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咳咳……”陆朝岩说到激动处,竟然不住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