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礼在冬日,陆天唯特地选了长袖款的,裙身平滑,上面绣着金色绣花,绣工细腻,仔细看,连着的针脚,构成的是飞天的凤凰。
“天仙哪,我结婚的时候怎么就乱选了一套婚纱呢,不行,我要重新结一次婚。”时间是治愈人心的良药,譬如孟晓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没心没肺的状态之中。
“三哥呢?”
“婚礼现场,布置场地呢。”
“你不随着他,到这里来做什么,反正一会儿也能见得到面的。”
Viki一直就没怎么说话,听盛寰歌这么问,一副说教的模样,“当然是堵门口要红包,我告诉你啊,新郎的红包就能看得出他对这婚姻上心程度,一会儿看我和晓诺不掏空他的钱包。”
听这话,像是Viki是多有经验的一个人。
“那个……Viki啊,我刚才就想说了,这事情是闺蜜干的。”孟晓诺在婚礼会场遇上Viki,正好连君承让她过来,Viki这不也过来了。
“谁说我不是呢。”盛寰歌刚刚还很饿,如今被Viki这句话,逗得心情大好,好像饥饿的感觉少了很多。
孟晓诺沉默了一会儿,扭头看向盛寰歌,“听说陆老爷子不是选好了时间,陆少他可够慢的,再不来可真过了吉时了。”
陆天唯这会儿已经从盛家出发了,临到中途的时候,主婚车和另外一辆车从小路到了任晓晓家门口。下车的时候,任晓晓的谢舞站在楼道门口,还未到家门口,陆天唯就吩咐了陆天颂给了一个红包,是给谢舞的。
陆天颂是伴郎,随着上楼,只是狭小的楼道之间,多了两尊神。
一左一右和门神一样,陆天唯倒是很爽快,从陆天颂那里拿了两个红包,诚恳奉上。
Viki和孟晓诺就地就拆开了,这么薄,里面不过只是一张纸,一张有实际价值的纸,只见两个人眼睛放光,顺势就闪人了。
显然,Viki那番理论是正确的,盛寰歌在陆天唯心里的分量不必言说。
从盛寰歌听到孟晓诺他们说人来了,不过过了十分钟,陆天唯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饶是第二次见,他也是看得痴了。
而此时陆天唯一席白色的衬衫,外搭着银灰色的西装,其实盛寰歌起初觉得,陆天唯穿白色会更好看,颇有些白马王子的感觉,可因为婚纱店店员的一句话,陆天唯当机立断地选了这套衣服。
那小姑娘只是说,陆天唯穿银灰色,看上去十分坚毅,这样的人当丈夫实实在在的,不浮华,那身白色王子气重了些。
所以,陆天唯只试了两套西服,就定下了这套。
“比我想象中要进来得快。”还以为Viki有多厉害,她还在为他担心来着。
“那都得感谢你的两个门神。”打横抱起自己的新娘,“我自己可以下楼的。”
“按着从前的礼,新娘子在入花轿前,是不沾地的,如今是车子,不过还是遵照些的好。”
孟晓诺和Viki神采奕奕地站在客厅,是收了多少好处,能扬起如此幸福美满的笑。
不费力气地将盛寰歌抱下楼,抱上车。
“这是往哪里开?”盛寰歌这才想起,她还不知道场地定的是哪里。
“喂,盛寰歌小姐,我郑重其事地问你,你当真要嫁给你面前的这个男人?”居然连地方都不知道。
她不是被陆母带着去逛大街去了,婚礼的地点,反正都有婚庆公司,等到盛寰歌想起,已然到了结婚的这一日了。“可是之前,我被伯……妈拉着满大街地跑,置办东西,这场地和请的人不都是婚庆在做,还有我应该是最累的新娘子,就连现在肚子里空空的。”
“在小姨家里没吃东西?”
“你没看见早上那阵仗,小姨家里挤满了人,都是妈找来的,有专门换衣服的,做按摩的,和化妆的,上了妆之后,哪里还敢吃。”
这婚车,是陆天唯自己的车,车后座的布袋子里,陆天唯拿出一块饼干,“你小心别蹭到就行了,再说了即便蹭着了,又如何呢,难道能逼得我不娶你吗。”
虽然只是一小块饼干,可盛寰歌吃得很满足。倦意来袭,她挺直着身子,头不敢东倒西歪,弄乱了发型。
要不是怕陆朝岩上火,陆天唯估摸着还不打算叫醒她。
“鸢鸢。”连带着轻轻推她,盛寰歌这才醒了。
随着陆天唯下车,除了惊讶,她找不到第二种表情。这是她那年获奖的那个郊外公园,这里她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如今,却被悉心布置了一番。
“我以为,陆家的排场远比这大得多。”至少是不会选在这种郊外小公园之内。
可盛寰歌不知道,这里的排场比那些奢侈的地方要大多少。
从公园门前到婚礼举行的地方,一路过去都是鸢尾花,在C国早已经过了花期,从国外空运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的,是那次金乾的生日宴上,她身上涂过的鸢尾花香水。每当寒风袭来的时候,味道都会更加浓烈,一路过去,用白色蕾丝搭建起来的拱门,蕾丝带迎风飞舞,这鸢尾花香水应当是从那带子处袭来的。
“陆少爷,有你这么奢侈的人没有?”
“这是一辈子才会有一次的奢侈,若是以后你要和我吃咸菜喝粥,你还会说我奢侈么。”他没说的,是这鸢尾花是他自己亲手布置的。
盛寰歌走近才看见,每一簇鸢尾花,都构成了一颗心形。
他们顺着那蕾丝长廊,走到终点,高高地垂下一面纱帘,她听见帘子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纱帘垂下,那帘子后面,铺出一条长长的红毯,那是迈往幸福的路。
他们在那里等了一会儿,盛凌峰就过来了,还有当伴娘的陆天梦。
“鸢鸢,我到那头等你。”陆天唯听到连君承呼唤新郎的声音。陆天唯出去,掌声此起彼伏。
她是以盛家女儿的身份嫁给他的,盛凌峰陪着她站在长台的这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