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座后,两个人却绝口不提迟到和脸上的伤。
“大家都愣着干嘛,来喝酒,今天来不就是敬大家一杯喜酒的吗。”连君承举起酒杯。
连带着陆天颂也拿起了面前的酒杯,“三哥三嫂,我敬你们,祝你们百年好合。”
三嫂,孟晓诺知道自己此时的笑容一定丑极了,可就像是忽然忘记了怎么笑一样,结婚是下下策,可连君承的母亲说的那番话,她每个字都放在了心上,此时骑虎难下了,连君承的真心她承受不起,可偏偏被逼得非要这么做。
而她一心盼望着的这个人,却叫着她三嫂。
秦锦生他们,不作声响,似乎全然凭着这三个人的举止来看,孟晓诺从桌上抬起那杯酒,“谢谢。”
两个男人,用拳头解决了心里的纠葛,一个女人,用一杯酒对着旧爱告别。
三个人带着的是笑容,可盛寰歌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揪着她的心似的沉寂感觉。
多少年的弟兄,也许只有秦锦生他们懂得,在敬酒之间,悄然改变了什么,唯有尊重兄弟罢了。
“恭喜。”接连的都是道贺的声音,却没有一声比陆天颂说的更让孟晓诺上心。
那天之后,大家默契地不提很多事情,盛寰歌闲的时候会陪着孟晓诺买东西,看得出来,孟父孟母是高兴的,毕竟连君承在其中为了他们也做了很多事情。
而她,终于也见到了孟晓诺口中连君承的母亲,确实是个热情的女人,个性张扬,说话做事,至少和陆母相去甚远,难怪孟晓诺说她对她的好,让孟晓诺着实吃不消,她凡事想的比她们周到,而且因为盛寰歌是孟晓诺的朋友,对盛寰歌更是十分照顾。
驱散了,盛寰歌对于富家太太的一贯思维。
孟晓诺进去试礼服,连君承的母亲将那杯茶往盛寰歌那里推了推,“那身衣服要穿很久,你喝点水。”
“谢谢连妈妈。”
“晓诺的朋友,果然和她是一样的,单纯可爱。”
“可是,您才第一天见到我。”
“哈哈,这么多年接触了那么多人,判断人的本事还是学了些,唉……只是从前不像如今这般会看人。”
后面那句话,连妈妈带着些惋惜说的,“连妈妈,不看错几个人,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后来遇上的是什么人呢。”盛寰歌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了林梦瑶。
“嗯,这话不错,晓诺和君承这档事我也是真急了,盛盛啊,我和晓诺一样这样叫你,合适吗?”
“可以。”
“在你看来,阿姨是什么样的人?”
连妈妈忽然这么问,倒是让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这个人说话从来没个把风的,我也知道,要真论起来,老六那孩子,无论从年纪还是和晓诺的相处来看,都比君承更适合晓诺。”
她口中的老六,除了陆天颂还有谁呢。
“阿姨,有的人或许就是这样错过,看着般配,但未必就能相携一生。”
“你这话,倒不像是你们这年纪说得出口的。我对这件事情大有助力,是因为知道错过了晓诺这么好的女孩子,君承是要后悔的,一个人一生没有一个能让自己牵挂的人,该有多寂寞,算是我这做妈的一点私心。”
“连妈妈,何出此言呢?”
“当年,君承事业受损,她女朋友眼见着他的事业一落千丈,拿着君承最后的积蓄离开了,我当时没了办法,只好去求君承的亲生父亲,这一场纠葛,又把我和他父亲拴在一起了,你说的不错,有的人会错过,有的人却兜兜转转,仍旧注定了在一起。那时候他前妻去世了,我放不下,不管不顾地有和他在一起了。”
所以上次香河园的案子,连君承说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就是这么来的。连妈妈是个真心人,不过同她说这个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那个荒唐女人,君承自个儿也浑浑噩噩这么多年,不过现今有了晓诺也算老天爷对君承不错,你是晓诺的朋友,这话我不能和她说,怕她看轻了我这个婆婆。”
“不会的,我了解她。”
因为一个偶然,使得事情水到渠成,“那个女人要回来了,我看着晓诺心不定,希望你帮我让她定心,嫁给君承。”
“连妈妈,你既然肯真心对我说这些,我不妨也多嘴问一句,你是想让晓诺当你的儿媳妇,还是为了挡住那个女人,让三哥离她远远的。”
“你误会了,他们的婚事在前,我也是今早才知道那个女人的下落的,这不,怕她为了君承而回来,再看到晓诺时不时会愣神,对此非常担心,才说这些,我是因为喜欢晓诺,才会极力促成这婚事的。”
盛寰歌缓了缓自己的神情,原来是这样,“连妈妈,你放心吧,这婚事只要三哥那里不出岔子,晓诺这边不会有问题了。”她刚回来的时候,打了那通电话,再加上那天晚上吃的那顿饭,孟晓诺显然已经对陆天颂死心了。
至于陆天颂那声三嫂,也摆明了态度。连妈妈心里,终究是不能平静,她对于孟晓诺的喜爱,之前盛寰歌就知道,如今置办嫁妆,更是极其用心的。
陪着孟晓诺试衣服的人,出来,那帘子打开,盛寰歌终究知道,为什么人都说穿婚纱的女人是最美的,即便孟晓诺此时只是嘴角淡淡的一抹笑容,可映衬着那洁白如雪的婚纱,美得不可方物。
今日买的那些东西,都有人会送到孟家,午茶过后,盛寰歌和孟晓诺送走了连母,两个人坐在苏南恩的咖啡店。
威娜冲的咖啡,不必苏南恩的手艺差。
连母说的话,盛寰歌自然是要告诉孟晓诺的。
“我的意思,也只有你明白吧。”
“可以明白,但是不明白你们这么着急结婚的缘由。”
咖啡杯上飘着淡淡的白雾,“如果不嫁,会牵扯很多人的。”
“那三哥那个前任,你打算怎么办?”
“盛盛,上次你对夏薇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她要是回来,带着祝福便罢了,要是含了其他意味,我也不会不吭气的。”所以,连母的担忧有些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