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川躺在纱帐里,不知道外面的人在想什么。直至今日,她还没有好好地看过皇上一眼,只那日和亲队伍进京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一个黄衣男子风神清茂地站在崇华殿外,距离太远,实在没有看清。
而现在,大夏乃至整个华夏境内都赫赫有名的年轻君主就坐在离她一丈之远的地方饮茶,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云锦川透过纱幔小小的缝隙向外打量着,只看到一角黄衣,和一个挺拔的背影,正背对着她坐在桌前。
云锦川暗暗祈祷着,如果他就这样做一个晚上也挺好,至少不会让她太身处险境。
可是事与愿违,她看到帐外的男人放下杯子站起身来,正缓步向这边走来。
天哪!
云锦川又拼命地让自己往锦被里缩了缩,让被子把她的整张脸都蒙了起来。但她还是能够感觉到男子正在慢慢靠近,她已经感觉到了周身传来的压力。
尉迟瑾只手掀起纱帐,坐在楠木雕花的大床上,侧着脸看着藏在被子中的女子。她似乎很害怕,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尉迟瑾伸手轻轻地抚在锦被上,云锦川感觉到被子外面的动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个不大不小的哆嗦准确无误地传达到了尉迟瑾的手上,他的手滞了滞,忽然嘴角挂上了一抹笑。他见识过的女人虽然不多,但是像被子里的女人这般害怕的还真是少见。
难道她要这样钻在被子里面对朕吗?
尉迟瑾觉得实在有趣。
他缓缓站起身,云锦川隔着被子听着外面的响动,有衣物落地的声音,显然尉迟瑾在宽衣了。
静默了一会儿,她突然感觉到一个庞然大物爬到了床上,被子被他压得一紧,身上也多了一份重量。
他想干嘛?云锦川在心里咆哮着,惊吓的几乎要出汗了。
只感觉一只手轻轻地在被子上抚着,向安慰一只受伤的小猫。云锦川静静地感觉着外面那只手的动作,慌乱的内心稍稍安定了几分。
尉迟瑾侧卧在一旁,修长的胳膊支着俊秀的脸庞,一边抚着锦被,一边观察着被里人的反应。渐渐地被子里的抖动小了些,又慢慢地消失了。
他侧过头,看着被子底下看不清楚的一张脸,轻声说道:“现在好些了吗?”
云锦川瞪着的眼睛转了又转,打死她也不能回话。
尉迟瑾看着被子里没有一丝反应,伸出食指轻轻地掀了掀被口。
感觉到被子上面的力量,云锦川悄悄地藏在里面,把被子抓得更紧了。
千万不能让他把被子掀起来,如果掀起来她就玩了。云锦川此刻简直就是向对待生死一样守着这最后一道防线。
尉迟瑾感觉到了被子里和自己对抗的力量,笑了笑,突然有了一种猫捉老鼠的兴趣。他把脸凑过去,轻声说道:“难道爱妃今夜就准备这样对朕?”
说话间,嘴里温热的气息落在云锦川的额头上,让云锦川心里一片慌乱。
她几乎就要顶不住了,俪妃后面到底什么打算,为什么外面静悄悄的,好像一个人也没有,那她怎么才能脱离险境?
尉迟瑾见被中人仍不答话,脸上笑意更甚。突然一直手从被外紧紧地揽住了被中人的腰,半个身子就欺压上来。
云锦川突然感觉到身上袭来的重量,有些喘不过起来。
“爱妃还不打算松手吗?”尉迟瑾懒懒带着****的声音再外面响起。
云锦川闭上了眼睛,死命抵抗着。突然就感觉一个温热的吻就落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她浑身颤抖了一下,没想到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男人薄薄的唇缱绻地在她的额头上游移着,带着致命的诱惑,又带着危险的气息。云锦川的脸在慢慢变得发烫。男人覆在外面的手更加紧了,云锦川觉得自己的小身板要在他的身下被碾碎。
尉迟瑾的一只手从被口伸了进来,轻轻地抚上她的脸,男人清瘦的手,凉凉地抚上她发烫的脸颊,片刻间让她心神一松。
可是尉迟瑾并没有把被子掀去,他蛰伏在旁,一丝好闻的香气从女子的发间透进他的鼻子,女子耳朵上方发间的一粒小痣看起来颇为可爱。尉迟瑾细细地打量着,好像在看什么绝美的风景。
云锦川藏在被子里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她已经快要抵抗不住了,紧紧抓住被子的手也有所放松,如果男人再这样继续下去,她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尉迟瑾似乎也感觉到女人抵抗的意志在渐渐被消磨,他早知道她会举手投降。良夜慢慢,和她做些小游戏也无妨。
这是他的一只手重新抚上被子,从女子的腰部游走上来,到了眼前,伸出手指勾起被角。女子的半张脸已经露了出来,尉迟瑾牵起的唇角笑意益浓。
可是突然间,外间跌跌撞撞闯进来一个婢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尉迟瑾的手停在了半空,蹙着眉问道:“什么事?”
跪在帐外的婢子语气紧急地回道:“贵妃娘娘突然染了热疾,奴婢实在担忧,特前来禀告。”
云锦川听到这话,心里一喜,终于有人来解救她了。果然尉迟瑾把快要掀起的被角重新放下,落落地起了身,走到帐外。接下来就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云锦川长出了一口气,瘫软在被子里,幸亏有这个婢子,她才得以脱身。
尉迟瑾穿戴完毕,回身看了躲在被子里的女子一眼,复又走出门。
云锦川听外面没有了响动,才轻轻掀起被角,刚才出了一身冷汗,这个时候才稍稍缓解。
她掀起被子,坐起身来,见房内没人,才敢走出来,扑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灌进嘴里,浑身才通畅了些。
才舒了一口气,就听到外面一阵响动。
“他该不会又回来了吧?”云锦川惊吓之余,连忙回到床上,重新把自己包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