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后的云锦川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看来平川城已经被南燕占领了,云锦川很想回到城中,替死去的守备小姐看一看守备府,收敛他父母的尸骨。而且前路艰险,她实在不知道出了平川城,她还可以到什么地方。
在城门外转了半天,等到夜色四合,也没有找到机会进到城里。正不知要去哪里过夜,却忽见一队人马,手擎火把,一路绝尘而来,快如闪电,不时就来到了城门下。
城门上的南燕士兵顿时紧张起来,城内奔袭声四起,很快城门上就站满了士兵。
城外的人马也在源源不断地集聚开来,密密麻麻排到五里开外。
在火把的映衬下,云锦川看到旗帜上大大的“夏”字,看来是大夏要开始反攻了。南燕一直不是大夏的对手,这次主动袭城实在不知道是如何想的。此刻面对大夏的大军也显得慌乱起来。
顾不得和南燕守城将士对话,大夏军鼓击响,响彻夜空,士兵呐喊声震云霄,势不可挡地向城门涌去。显然大夏已经被惹怒了,准备一击即中,全歼城内南燕将士。
进攻之势,势如破竹。很快城门就被撞出了一个缺口,大夏军士源源不断地涌进了城内。城内厮杀喊叫声一片,一夜不绝。
天亮之后,一切都静了下来,平川城已经重新回到了大夏的控制之下。大军据守平川,压境南燕。据说,南燕慕容老皇帝听闻战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两个时辰不到,竟驾鹤西去。
听闻此消息,本还拼死抵御的南燕将士军心大乱。南燕刚刚成年的太子慕容湮匆匆上位,却不习军务。眼看就要城破国亡,南燕公主慕容南音遣使传来消息,如若可以保住南燕子民,她愿意前来大夏和亲。
两天后,大夏传来消息,接受南燕的议和条件,南燕公主和亲大夏,封俪妃。南燕需接受大夏驻军,以保治安,安抚黎民。
这场不知道因何而起的战争就这样结束了,奉陛下谕旨前来调查的大夏庆熙宫掌宫凤临霄此时站在城楼上,目光幽长地注视着南境的阔野,眉头轻皱,一身白衣随风翻飞。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儿,此时神情却显出几分郁闷。
前两天,他奉掌宫的命令出去打探消息,在树林里遇到一个小男孩,没想到一不防备却被对方打晕了,这实在让人不爽。即使掌宫没说他什么,他却一口闷气憋在心里,难以抒发。
“小蛮。”凤临霄轻唤一声。男孩儿立即走上前去。
“既然战事已经结束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凤临霄淡淡地说道。
“哦!”唤作小蛮的男孩儿有些闷闷不乐,如果这就回京,恐怕就没机会复仇了,掌宫虽待他和善,命令他却不敢违抗,只得跟着凤临霄走下城去。
这几日城门已开,云锦川早已潜进城里。因为此次战事,平川城里的老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已经所剩无几,整个城里都空荡荡的。
看着昔日热闹平和的城镇变成今天这幅摸样,云锦川说不出的心痛。
大街的尽头,就是守备府邸了,还没走近就看到了一片焦黑。在那场大火中,守备府已然全被焚毁,不留任何痕迹。守备和守备夫人的尸首也不见去处。云锦川本想替身体的主人尽一下孝道,看来也没什么机会了。
前世自己也是父母早亡,所以看着眼前的废墟,云锦川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便根据模糊的记忆,捧了两抔灰烬,装在坛子里,葬在了城外的树林里。
城内人数骤减,营生已无可做,正不知如何安身立命,却忽见一队人马在城内喧扰。战事已经结束,难道又添了什么变数。
云锦川正欲一探究竟,突见一名慌慌张张的男子朝这边跑来。
“大叔,城里发生了什么事?”云锦川连忙上前问道。
“快逃吧!朝廷要来抓壮丁了!”男子神色慌张,不等话说完,就要逃走。
云锦川连忙跟了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男子一边四下张望,一边说道:“大夏南燕战事已经结束,朝廷需要派兵驻守南燕,眼下正缺人手。就借着平川城毁,百姓流离,容易滋扰生事的由头,要把平川城内的男子都抓去当兵,妇女也要送至都城给大户人家做奴婢。我劝你还是快逃吧!”
云锦川听完愣住了,本以为南燕寻衅,大夏平叛,是件大快人心的事,看今天的做派,大夏朝廷也不是善茬。
打量着自己一副男装打扮,古代十五六岁就已成年,恐怕自己也难逃厄运。如果换回女装,恐怕只会更加危险。历来都城的王室贵胄达官贵人都是奢靡荒淫,视人如草芥的。云锦川不敢轻易对这个时代抱有希望。
在城里躲藏了两天,眼见城里的人越来越少,自己藏身的机会已经不多,云锦川正在发愁。
忽一日,城门洞开,士兵整肃,齐刷刷列阵城中。
将近中午的时候,一队人马出现在平川城的甬道上。打头的是一群宫女太监,大约五十余人,衣着规整大方,以暗色为主,不求繁复,一看就是大夏的风格。
随后便出现了一溜二十几辆马车,车旁的随行人员显然已有不同,衣着鲜艳,头饰华丽,面色莹润,却个个神情庄重,没有一丝欢喜之色。
“南燕公主进城了?”云锦川想起前几日南燕公主和亲之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成行了,看来大夏是怕夜长梦多啊!
平川与南燕接壤,又是此次战事的战场,由此地入夏,大夏群臣这个决议显然把这个南燕公主当成了战利品,入京之后恐怕生存会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