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陈励深的出现已经不足为奇了,稍稍熟悉梁肆的同学都知道,她有个隔三差五给她送钱,隔三差五开着黑色奥迪带她去家里吃饭,隔三差五迈开长腿下车帮她拿行李的霸道总裁朋友。
至于是什么关系,一开始很据梁肆经常出入霸道总裁家的次数来推测没准是兄妹,后来几个好事的姑娘一打听此霸道总裁竟然是A大毕业了两年的学长姓陈,与梁肆并非兄妹!他只是个毕了业的霸道总裁。
嫉妒的人的对梁肆嗤之以鼻,认为她只不过是个被包了鱼塘的女大学生而已。
羡慕的人对她产生了霸道总裁爱上我一般的言情脑补,认为她一定是即将加入豪门的少奶奶。
后来有人从某位辅导员老师那里打探到了消息,说梁肆高考时连重本线都没过,是陈励深家拿钱砸进来的。
梁肆看到身形笔挺的陈励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大脑有好一阵子的停滞。
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似乎过了几亿光年,然后目光开始有了焦距,一个高的白色身影在自己面前轰然下降,单膝跪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和安排好的精美灯光变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她围捕得密不透风。
陈励深就在她的膝盖处,仰头,意味不明的看着她,那深邃的眼神,竟让她有一瞬间的相信。
梁肆慌乱起来,你知道的,女孩子一腼腆、尴尬,或者慌乱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将头发掖过耳后,梁肆竟忘了自己少了一只左耳,左手一抬,头发掖过耳后的时候空荡荡的。
空荡荡的,她没有耳朵。
指间这种空荡的感觉,像是永远也无法着陆的鸟,只能在迷茫的大海中疲惫飞行,正是这种感觉使她瞬间清醒……
“阿肆!嫁给他!阿肆!嫁给他!”平日里没少在她背后嚼舌根的女同学们,此时此刻也发出了真挚的祝福。
谁不愿意相信灰姑娘的故事呢?
梁肆的周身瞬间镀上了一层壳,微笑着与陈励深斡旋:
“你还真希望我嫁给你啊?”她笑得身体微微抖动起来,征求一般看向观众们,仿佛在演一场热闹的舞台剧。
陈励深望进她的眼睛抿唇一笑:“你发呆的时间也够长了,我这个姿势真的不怎么舒服。”
梁肆惊喜的捂住嘴巴,仿佛下一秒就要感动得哭出来一样:“陈励深!你竟然还准备了五层的蛋糕哎!五层是代表我们认识了五年吗!”
高三开始,到现在,快五年了。
陈励深点了点头,右手始终僵持着,举着闪闪发亮的戒指。
“梁肆,我在求婚。”他对她不正经的样子有些反感,严肃的提醒。
所有人都以为梁肆那是惊喜的表情,只有陈励深能看得懂她眼中的冷静。
同学们又开始起哄了,陈励深再次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的声音好听极了,完美得没有丝毫破绽。
梁肆努起嘴,抱歉的摇摇头,可惜的蹙着眉,眼中的冰冷与方才的惊喜截然相反:
“陈励深,太对不起了,”她无可奈何的摊摊手,在众人瞩目下变成了矫情又冷漠的婊子,声音软软的,似是居高临下的对着小孩低语:“你看,我这人就是嘴上没个开关,随便说说你就真信了。”
“陈励深,真是对不起了,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