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有的瘟疫灾难一样,故事的起点是一群年老体弱的人感染风寒。大病看不起,小病硬撑着,这是国人的医疗观。因此赵家村村民最初并没有在意。但是这次的瘟疫恶化的速度太快,从出现病征到患者变成严重上吐下泄,只有不到两个小时。
当赵四率人赶到最近的犯病村民时,这名老人已经进入弥留状态。老人的房间内,污物横流,臭味扑鼻。
“海叔,醒醒。”
赵四唤了两声,老人并没有反应,只好回头问老人的儿子道:“到底怎么回事?”
“村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赵远山战战兢兢地道:“我爸他就是感冒,结果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
“是不是吃错了东西?”
“没有啊。我爸身体不舒服,早上就喝了几口水。”
喝水!
赵四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了水井中的老鼠尸体。
揣着不安的念头,赵四挨家探望了出事的家庭,从交谈中得知,这些患病的老人,都喝过今天挑回来的井水。
瘟疫,一定是瘟疫。
众所周知,老鼠经常出没于各种肮脏的地方,身上有不计其数的有害病菌。一只巨大的老鼠死在井里,水质已经受到严重污染。
为了防止瘟疫扩散,赵四立即让赵无财挨家挨户通知,不要喝今天的井水。就算是以前储存的水,也一定要烧开后再喝。
随着赵无财的通知,各家各户都得知了瘟疫的消息。身体健康的村民,纷纷自发赶到赵四家的院子来商议救治事宜。
“村长,你可要救救我爹啊。他已经快不行了。”
“村长,先救救我妈。她都八十三了,经不起折腾。”
“村长,瘟疫会不会传染?”
七嘴八舌的场面因为这个问题,突然安静了下来。事关自身安全,所有人都停止了发问,充满希冀的眼神,全部盯在赵四脸上。
“应该不会……吧。”
赵四心中亦是一凛,他走访了好几家病患,如果瘟疫会传染,那他就太危险了。他强自镇定道:“患者都是因为喝了被污染的井水……”
“村长——不好啦!”
赵四话还没说完,赵无财远远地又叫了起来。他道:“有人被传染了。赵清波家老人小孩儿,还有他老婆都突然染病了。”
咯噔。
众人头上不约而同地冒出冷汗。
“说清楚,他们怎么染病的?是传染,还是不听劝告喝了井水?”
等赵无财跑到院落,赵四兀自抱着一丝希望,紧张地问道。
“村长,是传染。我看得清清楚楚,赵清波老婆本来在给老人清理衣服上的秽物,结果突然就呕吐起来,和那些染病的人一个模样。”
赵四心有余悸地道:“我也不敢碰她,就想出来找人帮忙,结果刚出门,就听到他家小孩也开始呕吐起来。”
“大家不要太担心。”
赵四眼看众人要崩溃,连忙安慰道:“赵清波家的人,身体向来不好,抵抗力差也很正常……”
呕!
突然,身体健壮的赵无财弯下腰呕吐起来。吐了两口,他抬起头,脸色发白地道:“村长,不好了,我也吐了……”
哗的一下,所有人顿时作鸟兽散,远远地离开赵无财身边。
“我,我头晕,我要回家休息。”
“是啊,我也晕,我也要回家。”
“都别走,咱们要想想办法!”
赵四大声喝止,不过这次再没有效果,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情况下,村民终于敢无视村长的威严了。
“你们,把他送回家。”
赵四瞧了瞧委顿的赵无财,突然对朱嘉辉和安泽道。
朱嘉辉深知瘟疫的真相,知道自己等人不会感染瘟疫,但他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道:“村长,我还抱着婴儿呢。婴儿没有抵抗力的。”
“我,我女朋友有离魂症,我不能离开她。”
安泽也找了个借口推脱。
赵四无奈,只好去赵无财家通知他媳妇来接人。但是赵无财的媳妇也不敢来,只说把老公交给村长,她心里就踏实了,请村长一定要帮忙照顾云云。
一场瘟疫,顷刻之间将团结的赵家村,弄得支离破碎,人人自危。
朱嘉辉感叹之余,不由得深深佩服小马的计策,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赵家村这个超级大隐患,应该几天内就会被解决了。不过,事情的进展,还要比朱嘉辉预料的更好。
到了下午三点多钟,最早一批患上瘟疫的老人,开始逐个死亡。当他们死后,无一例外地散发出极度恶心的尸臭。臭味相连如云,赵家村竟然没有一处空气清新的地方。不,还有一处,那就是祠堂。
祠堂里也不是不臭,但是祠堂里摆着一口棺材。棺材自始至终散发着浓烈的香味。在香味的冲击下,祠堂的臭味已经变得极淡。
病急乱投医,一众还没染病的村民,既不敢去收尸,也不想待在尸体周围,结果竟然不约而同地来到祠堂避乱。
“村长,你们都来这里避祸,那尸体怎么办?”
朱嘉辉心中一动,故意提醒道:“如果尸体不及时处理的话,会变成更大的瘟疫源头。到时空气里都是致病细菌,除非我们不呼吸,不然全都逃不过被传染的下场。”
从正常角度来说,朱嘉辉的说法绝对是正确的。赵四和其他村民顿时懵逼,不处理是死,处理也是死,真的是左右为难。
“你,还有你。”
赵四急中生智,突然指着朱嘉辉和安泽道:“你们两个负责去收尸。”
“村长,我还要照顾……”
“别废话,婴儿交给我。”
赵四不容分说,伙同众人把朱朱和郭小倩抢到身边,道:“我们赵家村损失惨重,不能再出意外。你们在咱们村享受了这么久,总不能丝毫贡献都不出。这样吧,我们帮你们照顾亲人,你们俩抬着棺材去收尸。”
“村长!你这是强人所难。”
朱嘉辉义愤填膺,怒道:“我不去,我要报警!”
“那我们就一起等死吧,看看谁的命不好会先死。”
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赵四凶相毕露,他的手,有意无意地抚过朱朱的喉咙,威胁之意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