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府晚宴,建安城大小官员悉数到场,士皓明还没到来,厅堂中已经热闹的和沸水一样了,“呦,张大人,近日不见不知忙些什么。”“郑玄大师解注了《论语》,常在家中拜读,不知步大人近来如何?”“哪里比得上张大人,幼子在商君府刚刚谋得一份营生,少不得要费心。”
周围的人纷纷过来恭喜布骘,倒把张温挤到了外围,“步大人好福气啊。”“是啊,那商君府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可是咱建安城一等一好衙门。”布骘也颇为得意,抚须微笑。
众人只顾自说自话,丝毫没有注意到士皓明已经坐在了上首,过了约有半柱香才有人看到士皓明,嘈杂才渐渐的弱了下去,只有魏腾还在与人高声说笑,还是许贡看不过去暗中扔筷子打了魏腾一下。
“哼,说啊,怎么都不说了?刚才一个个开怀大笑,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我也乐乐啊!”一屋子里没人说话,被士皓明目光扫过的人都低头不语,士皓明心中火起,将案几上的酒菜扫落一地。
“现在的时局,我以为各位都在尽心尽力安抚百姓,处理政务,看看你们相互之间谈论的事情,我怎么就看不出有丝毫的忧虑”
“我等怠慢公务,请主公恕罪!”“知错就好,眼下不是松懈的时候,勤做些公务,安抚治下民生才是,这样吧连同我扬州大小官吏一律罚俸半个月。”说到这里士皓明都想泪奔,你们一个个的还按月有俸禄拿,谁给我发俸禄,汉献帝一直没给自己钱,就算是农民工的工资也不能拖欠啊。
咸鱼已经带着仆人将士皓明面前的案几收拾干净重新换了酒菜,大家都以为事情就此过去了,气氛稍稍有些缓和了。士皓明拿起酒爵自饮了一杯,“各位为官也不是一时半月了,官府条律都记得清楚吧?”
“清楚,自然清楚。”一些心思缜密之人已经听出了士皓明话中的意思,明里暗里偷瞧着魏腾,只是魏腾自己心中不明,还在一旁喝酒吃肉。
“都知道就好!来人啊!把魏腾给我拿下!”士皓明一声历喝,厅外的虎卫兵立刻将魏腾按住,“魏腾你可知罪?”
魏腾不停地挣扎,口中连连喊冤,“主公,魏腾有军机禀报。”“什么军机,你身为南中治理大将,南中军务皆要你处置,你返回建安有多久了”
“属下确有军务禀报,南中异象频发”“住口!若真有军务,你回到建安为何不去府衙报道,我要是三月不回,你就等三个月,那我如果三年不回,你南中军务就要搁置三年不成”
魏腾挣开虎卫兵,从衣袖中取出一本,“南中情况属下一并写在这里。”“文书收下,魏腾,你从南中因公回返为何不去官府报道?”魏腾沉默不语。
“好,你魏腾不说,我替你说说如何?我父亲在交趾称帝,天下人心浮动,恐怕看不清态势到时候惹得家族被连株拔起吧!”士皓明话一出口,场中有小半人变了脸色,“我不管这些时日你们延误了多少政务,今天酒宴散后谁都别回府安歇了,三日之后再有任何延误的公务,别怪我无情!”
“程昱何在?”程昱正正了衣冠,“属下在此。”“你有纠察官纪之责,魏腾该当何罪?”“律法有言在先,镇守一方的官员、大将,非紧急事务不得擅离职守,否则轻则革去官职,重则夷灭三族!”
众人都是一惊,难道主公真的要从严处置魏腾,眼下这个情况,就算真的处置了魏腾,也可以让人心浮动的世家老实一些。
张温和顾雍先离席跪下,“主公,魏腾跟随主公鞍前马后,这次回来也确实有事务禀报,只是一时疏忽没有去官府报道,还请主公从轻发落。”
周尚、许贡、布骘等人也纷纷离席,“还请主公三思,从轻发落魏腾。”看到这帮人替魏腾求情,“张温、顾雍先回席坐下,你们三个,先跪一会吧,你们要不出来,今天也逃过一次,一会饶不了你们!”
“魏腾,你随我平定南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让你镇守南中,我也对你信任,想不到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魏腾叹息一声,“魏腾愧对主公信任,只求免除家中老小罪责。”
程昱开口说道,“主公,魏腾确有事务禀报,理应减刑。”“好,既然如此,革去魏腾职务,就在建安闭门思过,南中事务由,”士皓明犹豫了一下,南中民族众多,一时也想不出该让谁继任。
“顾雍是我让留在建安辅助处理公务的,周尚、许贡、布骘,你三人身为郡守,怎么也擅离职守?若郡中有事该如何处置?”三人倒也识趣,当即认罪,“我等知错,任凭主公处置!”
“现在正是用人之计,先记下责罚,若不能好好理事,到时候两罪并罚!”士皓明连续训斥了几人,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和众人吃了几杯酒就先离席歇息去了。
“听说你一回来就大发脾气,也不怕赏了身体,擦把脸吧。”士皓明从蔡琰手中接过手巾胡乱擦了把脸,“准是咸鱼偷偷通风报信的吧。”
蔡琰抿嘴一笑,“你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府中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哪里还能见到咸鱼的踪影。”“嗯,你这句话到说对了,他当个管家倒也自在,看看面仔,都要当将军了。”
“人各有志,夫君有何必强求,再说妾身也不善打理府中事务,有了咸鱼,府中大小事务也安排的妥当。”“说的也是,我母亲现在舅舅府上养病,此事没有对外声张,我过几日要去交趾,你平日里多去看看我母亲。”
“夫君大人有言,妾身自然会去,只是近日妾身右眼跳的厉害,夫君又要远行,还要多加小心才是。”“嗨,不用担心,我去交趾不过几日便回。”两人就此安歇,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