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没办法拒绝一个老人的请求,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被吓蒙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拉下了水,迷迷糊糊又被林黎带回了家。
我坐到了床上,这个月来我没有几天安生的日子,本来想平静地呆上几天,然后试着去解决张家的事,结果我没休息到,不过现在多少是和林家张家的秘密扯上了一点关系。林家的赌场已经被卖掉了,那龙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我不由有些担心。听林黎说周鸿还是一直在昏睡,没有苏醒的迹象,但好消息是他身体没什么大碍,伤口的复原也很正常,身上的几处骨折也通过手术好好修正了。
如果让我一个人去盗墓,我会怎么样,我不由想到我在张家藏冥洞的经历。我多少去过好几个墓,而且都是普通的盗墓贼这辈子都不敢去的地方,这种经验可不是轻易能得到的,就像林黎在千机陵里和那些年轻的林家小子说的那样,一旦长了见识,自己的眼光和境界自然会提高。林老太太说的盗墓的考验定在了三天之后,那时候我才需要考虑自己应该怎么做,现在还是好好地睡一觉吧。
刚躺下去一会,有点睡意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了。真是的,是谁啊,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我有点不爽地去开门,一开门就是一股浓厚的酒气,而且不是什么好酒,就像是用五块半的二锅头洗了把澡,才会有这种味道。
我看到了一个人倒在了我家的旁边,看来是一个醉汉,是不是敲错门,我刚想关门却觉得这个身影我很熟悉,我把那个醉汉翻了过来,居然是龙哥。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把他搬进了我家的沙发上,龙哥很明显已经喝了好几天的酒整个人都醉醺醺的,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东西。
帮他简单地擦了一下身体,我去楼下买了一盒醒酒药。这家伙真是的,到底为了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回到了家,龙哥已经好多了,现在起码他能自己坐起来,我倒了一杯水把药泡给了他。
“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你到底喝了多少。这种搞法,你的身体肯定会吃不消的。”我一半是劝解,一半是责怪,哪有人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回想起来,我和周鸿也曾彻夜喝酒,不过也就一次,而且那酒也不是这种酒精按比例兑水做出来的。
“我知道。”龙哥喝下了药水,用拇指按摩着自己的睛明穴,看来是喝醉以后的头痛。“可是除了喝酒,我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办法,以前瘦子在,我还可以找他聊聊,现在瘦子又走了,我总不能把心里的郁结全憋着吧。”
我知道龙哥大晚上来的原因了,他希望能有个听听他事的人。“你说吧,我好歹也算是你朋友,和我说吧。”
龙哥很感激地看着我,我原本以为他是为了赌场的事这么颓废,结果却令我很吃惊,他并不是因为赌场的事。
“赌场是林老太太故意扔下的套,我伤心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我交付了一切的女人,可是上个星期她还是自杀了。”
没想到像龙哥这样的壮汉还会为情所困,难怪古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龙哥向后压了在了沙发上,可以看出他的身心都很疲惫,这样的倦容让他感觉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我认识那个女人是在一个酒会,那时我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一个在灯光下熠熠发亮的精灵,漂亮的让我看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了。不过我比她大了十几岁,我从没有想过会和她有什么交集,我只是酒会上的保镖而已,我只要首着眼前林老太太的安全就行了。我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因为父母出事,公司破产,家境一落千丈,这种落差让她爱上了赌博,那种想要翻身的感觉像是烙在她身上的诅咒,催促着她把所有的钱甩在赌桌上,其实如果不是她上了赌台的话,她家里的钱还是足够她过上超过普通人的生活。我是在一家地下赌庄看到她的,她红着眼睛,把能赌的一切全押在台上,房契,首饰,甚至自己的命,至于你说她干净不干净,为了换钱她已经早就服侍了赌桌上很多男人,连命都不要了,贞洁算什么,只要能赢钱。我站在了不远的地方看着,就像看着一只折翅的蝴蝶在泥泞里挣扎,不知道我是吃错了什么药了我决定去帮她,那时我只是为了林家的赌场调剂资金,原本任务早就结束。但我始终没有离开,在她想赌最后一场的时候,赌注就是她最后剩下的一条命,我去制止了她,我甩手给了她一个巴掌,把她打醒了。我把她带回了家,连同她欠的所有债,全部记在了我的头上,我是林家的人,没人敢把我怎么样,我也答应那些债主,只要有钱就会还,因为林家的缘故,他们也不敢多要钱,该多少我就给多少,只是有些数目实在太多,我储了一辈子的钱最后只还了几个零头。我成了负债累累的人,我想尽办法只要能换点钱,或者从债主那里再要点时间,就这样我和她最后还是撑了快两年,我以为只要我继续赚钱,就有还光的一天。结果可笑的是,原来堕落的人是回不来的,没忍住的她拿走我所有值钱的东西去了另一个城市,然后我所有的一切被她在另一个城市输了个精光。最后还是她聪明,干脆去了另一个世界,起码那个世界不用赌单双。”龙哥说着说着竟然哭了,就算爱的人再不堪,起码也是爱过的人,我想这就是龙哥现在的心情吧。
我递给了他纸巾,龙哥摆了摆手,说自己不需要,“现在我只想睡一觉,我真的好累。”说完龙哥真的倒在了沙发上,很快就打起呼来。
我找了个毯子,帮龙哥盖了上去,我听了龙哥的故事,心里想的很多,却始终没有明白到底我的感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