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蛇穴将至
鸟群渐渐远去了,整个森林都静了下来。我们摘下了耳塞,森林里一点声响都没有,以至于我们都不敢发出什么声音,地上有好多蛇的尸体和尚在扭动地活蛇,听说蛇这种东西它咬人是靠脊髓上的神经,就算只剩一个头了,你如果接近的话,还是会被猛咬一口。所以我们尽量还是远离这些蛇的尸首,这些蛇都是在石头门缝,树底下,被人面鸟给扒拉出来的,难怪我们看不到蛇,全藏起来了。
似乎每个探险队里都会有一个逗比,原本是留给我的位置,现在已经被转换了属性的蔡飞抢去了,在我的心里,从前那个说话精炼的成熟男人形象已经成功地不复存在了。此刻,蔡飞开口打破我们的平静,“我们是不是一直在绕圈,这里好像来过。”
大家四处看了一下,可是这是森林,到哪里风景都一样的。
“因为我把一只袜子扔在了这里。”蔡飞指了指一棵树下。确实在那里有一双已经破掉的袜子,本来在山顶时并没有发觉这个山谷有多大,现在看来,我们预计的并不准,这个山谷里的森林不仅面积大,而且还很难走出去。
本来负责带路的周鸿陷入了沉思,我们已经走了很久,可是依旧绕回了原地,因为没有可以判别方向的参照,只能凭感觉找路,所以周鸿会出现失误也很正常。周鸿像是想起了什么,“我知道怎么办了。现在的任务就是活抓一条蛇,要找出路得靠它。”
“上次在古螺城就是用这种方法和旬思心找到山顶的庙宇的。”
“找到了!”一个俄罗斯人用木棍挑起了一条石头底下的小蛇,虽然个头并不小,但和先前山洞前的比起来顶多是条小蛇。
周鸿从戒指里抽出金属丝,在空中舞了几下,在小蛇的身上打了个结,卡住了鳞片。“放了它。”周鸿说。俄罗斯正准备松了手,“等等,还是让我们的人休息一会吧。”周鸿看了看郝颂,郝颂点点头,示意可以。
确实,现在郝颂赶路的理由少了一条,因为大胡子他们已经被我们赶上,虽然这意味着食物的减少,但是我们只要撑住这一段路,出去的时候,自然有大胡子他们埋在雪地里的补给,压力虽然依旧不小,但起码希望也很大,而且疲惫对人的影响也很大,他是一个医生,不会不懂。
于是把蛇放进了笼子里,我们决定在这个地方休息一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饭大家都吃了点干粮,好在还有俄罗斯人用干奶酪煮的汤,虽然那奶酪很难吃,但汤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味道很浓郁,再加上大胡子那拿来的几块腊肉,吃的还是很舒服的。
天很黑了,周鸿还是拎着夜灯在守夜,和他一起的是两个俄罗斯人和一个林家人。我头昏沉沉的,上次的古螺城虽然也很大,但终究只有一片地方,而这次的千机皇陵,我们身边的光景已经换了几番了。我不知道当年到底在这个皇陵里发生了什么,会不会我的三叔就是在这个险恶的地方去世的,而林老太太和我父亲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很想知道。可是,这些东西,除了要找到当年我父亲找的地方,还要活着出来,再去和进老太太当面对峙,感觉还是困难重重啊。
想了很多,想着想着人就困了,然后我就睡着了。恍惚中,我又做了一个梦。
我回到了张家的那个小镇,我离开了那里四年多了,所谓的故乡,在我面前也不过只是一片过眼的云烟,比起那个小镇,我更加喜欢南京,虽然对于南京来讲我始终只是一个客人。为什么我会做这样一个梦,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就是这个小镇,锁住了我二十个春秋。
我的身体并不受自己控制,他一个缓慢的速度慢慢向前走。这座桥我记得,我曾经在上面打过水漂,我还记得这里水边的磨坊,我曾很多次偷吃过里面的豆浆。
小镇,永远都时间静止的地方,在城市里,三个月,一次工程,就能让一块地方改头换面,但是在古朴的小镇里,几十年都是一样,树
在长,人在变,可是那个建筑依然在,那个老店依然在,总是有不变的东西。所以我才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因为我已经改变了,而从我改变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属于这个地方了。
再往前走,我看到了沈二,一个穿着破衣服,扎着三个辫子的小男孩,看来这梦,还是我小的时候。如果我没猜错,小时候的我会从右边的小巷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糖串,果然一个穿着青色唐装的小男孩从右边走了出来。
看来这个梦里我只是一个观察者,那接下来,我就应该会和沈二打起来吧。果然,那个坏小子要跑过来抢我手里的糖串,自然我就和他打了起来,真没想到两个小孩子要是认真打起架来,受的伤也不会轻,很快我的鼻子,脸,手臂全挂彩了,当然沈二也没好到哪去,也掉了好几块皮,糖串早就掉在了地上,只不过我们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糖串上,而在打架上了。
我一下子又来到张家大宅的门口,此时,我正在大门口罚站,张家有很多家训,我是不以为然,但我爸却不这么认为,尤其是打架更是一个大忌。于是我就在大夏天的,站在大门外面晒太阳,可恨的是我爸还每隔半个时辰来检查我在不在,他说我要是不在就得多罚一个小时。
于是我就可怜兮兮地站在大门前,没人帮我也没人笑我。过了好久,我觉得快热的虚脱了,一个漂亮的身影来到了我的面前,是一个穿着粉色洋裙的大姐姐。
“张均小弟弟,要不要来一根冰棍呢。“大姐姐蹲在了我面前,手里拿出了一根冰棍,是奶油的。我谗地舔了舔舌头,“说你有什么目的?”想不到小时候的我警戒心就这么强。
“没什么目的,真的不要么?”
我嘴唇好干,实在忍不住只得点了点头,她把冰棍塞在了我手里。我迫不及待地拆开,开始吃了起来。
“大姐姐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我自己也没想好啊。不如你帮我起吧。”
“冰棍凉凉的,你就叫凉凉吧。”
“凉凉,还挺好听的。”大姐姐拍了一下我的肩,“走了,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我看着自己和那个女生的交谈,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她不是梁凉。
然后在她回头的那一霎,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她就是梁凉,不过那时候她是长发,像大家闺秀一般的姑娘。这一段模糊不可信的记忆因为这次睡梦让我猛然想起,我和梁凉的故事不止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