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议论纷纷,首富沈万三将会被当街斩首。昨夜沈府的宅邸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大火持续了足足七个时辰,把夜晚染成了白昼,第二天,沈家上下几十口人就被押上了囚车,下午便是行刑的时刻。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是那明皇用莫须有的罪名想要贪图沈家的财富,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钱终归还是皇帝的,怪就怪沈家显富太过。普通的百姓大多是仇富的,哪怕那个富人曾经接济过他们,曾经在城墙外摆起粥摊,只为让每一名饥民能活下去,但是依然没人感激。
张络艮驾着马车慢慢行驶,带着帽子的他,眼里全是泪水,稚嫩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他多想对着大街上的所有人吼一声,那位大人,那位大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一个比你们每个人都高贵,都圣洁的人,你们不配评论他。但是张络艮没有,在他身后的马车里,藏着百两黄金,是他所侍奉的主人留给的他的遗物,留给他的遗愿。
“张络艮,平时我最亲近的家仆,你知道这么晚叫你出来是为了什么吗?”
“不是为你端一盆洗脚水吗,天色也暗了,老爷这帐还是明天再做吧。”
“做帐,这帐有什么好做的,络艮我问你,钱财是不是好东西?”
张络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记住,在后院有一辆马车,如果今晚出现火灾的话,你就趁乱驾着马车逃走。记住我的话,财富只会招来祸害,无论你赚了多少钱,也千万别忘了。”
张络艮不敢怠慢,老爷的话他从来不会不相信,他找了一床被子,睡到了后院的草堆里。果然,张络艮半夜就被救火的喊声惊醒。
“有人出事吗,老爷夫人怎么样了。”张络艮走进内庭,拉住一个人问。
“没事,没人受伤但是这火怕是灭不了了。”
张络艮想起了老爷的话,赶紧回到了后院,坐上了马车。
结果他在城门外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守卫,城门早就关上了。因为出不去,张络艮只能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第二天清晨,就发生了他一项难以接受的事,沈家所有人都被抓了起来。但是一个小小家仆,一个十多岁的男孩,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能做的就只有把马车带出去,把那份老爷留下的财富带出去,虽然他不知道之后应该干吗。
城门的警卫少了很多,张络艮的马车被检查了一番,但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因为黄金被藏在马车底部而不是马车里,马车里只有干草。
原本以为能安全离开,这也只是张络艮以为而已。没想到在山路上,他竟然遇到了山贼,拿砍刀骑着黑马,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一个人救了他,一袭白衣的书生,却武艺非凡,几下就打伤了山贼的首领,那书生好像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绝不会比自己大多少,但沉着镇定的样子却不像一个年轻人。
“谢谢你救了我,我没什么好回报你的。”张络艮在那个书生面前跪了下来。
那书生扶起了他,“我叫张任,我没想要什么回报,不过我有一事相求。”
这人会有什么事求自己,张络艮想不通,本是萍水相逢,何来相求之事,难道他知道马车里藏着数百两黄金,若他想要就给他吧,毕竟这个叫张任的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过我要求你的时候不是现在,等有一天我们再遇见的时候可别忘了答应我的请求。”张任笑吟吟地说。张络艮站了起来,张任则背道而去,面向京城的地方。
有一个还算过的去的大房子里,虽然土瓦土砖,但地方还是挺宽敞。
“老爷,有人想见你,他说他叫张任。”张络艮点着油灯,面前是一本接一本的帐簿,他听到了仆人的话,手里的毛笔停了下来,深思一会。
“带他来这里吧。”
一个人影推开了木门。
“虽然早知道你非常人,只是没想到我已垂暮,你却还是这么年轻啊。”张络艮感叹了一句,“多年前我所求之事,还能否兑现。”
“尽老朽所能。”
“我要造一座墓,我需要的是钱,足够的钱。”
张络艮笑了,“知道这些账簿里是什么吗,流动在大半个明朝里的银号,都有我的参与,这些帐簿里的不是别的,正是你所要的,比那还要多的钱。放心,这是老朽唯一所有的东西,却也始我最不看重的东西,你要拿去多少,就可拿去。”张络艮笑了,那是一种自信,骄傲的笑,也是满足夙愿的笑,无数个日夜他都为所欠的恩情所累,现在他终于有了放下担子的机会。
“徐瑾瑾怎么办。”林黎很着急,我们最后还是捆住了她,现在她被放在了角落里。
张扬语示意我们不要着急,“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比如说这里。如果她醒过来,不,我想你们不想看到她醒过来。”张扬语的话一说完,角落里的徐瑾瑾开始不停地扭动起来,皮肤的颜色也变成了青灰,堵住的嘴里不停地传出低吼。
“看来,她已经变成了这里怪物的一种了。”张扬语说到。
“把那枚戒指给她带上,就能解决这件事情了,相信我吧。”张匀的声音突然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我没有其它办法的,只好选择相信。
“我有办法,我来救她。帮我抓着她的手,周鸿。“
虽然只有手腕可以活动,但变成活死人的徐瑾瑾还是力气巨大,周鸿费了一番功夫才控制住她的手。我把口袋里的金戒戴上了她的中指,瞬间徐瑾瑾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她的眼神恢复了正常,正惊恐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绳子。我们赶紧解了开来。
“我怎么被捆起来了,怎么回事。”徐瑾瑾有些不满,我们只好把事情解释了一遍,然后她也算勉强接受了。
我们继续赶路,看来那戒指真的派上了用场,张匀这家伙真的没骗人。徐瑾瑾走到了我的身边,轻轻对着我的耳朵吹了一口气,“哥哥,其实是我。”我一下楞住了,然后看着徐瑾瑾又跑到了林黎的身边,我不是幻听了吧,我不敢相信,张匀上了徐瑾瑾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