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天,京城正热,赵四载着方依依在繁华的步行街区找寻着能吃饭的地,他的吉普车后紧跟着两辆黑色的小轿车,是兄弟们在为四爷保驾护航,万一出现对四爷不利的情况他们也可见机行事。哎,混江湖的人也是把半个脑袋放在了刀刃上,平日里是风光无限,呼风唤雨的,但也因为这树下了不少的敌人。关于这些“敌人”,赵四全然不放在心上,他是个坦坦荡荡的人,他知道他虽伤过他们,但这些人的确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我说,带你去吃西餐,你不去,非要吃肉夹馍和牛肉粉,这不难为我吗?”赵四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路旁的一家家闪到车后的店铺。
“别跟我提西餐,现在光想着,我我。就想吐,出国的这几年我是天天的面包、牛肉、沙拉。”方依依抱怨着,又用无比期望的眼神看着赵四,“你就带我去嘛!”这眼神,赵四是多么的记忆犹新,好像令他又回到几年前一家人在机场送依依出国时的场景。那一天,赵四和方依依告别,依依也是用这种眼神望着他,从小到大方依依习惯了依赖赵四使唤赵四,这一走她眼里写满了不舍,她想到在国外肯定没有像赵四一样对她这般好的人了。
赵四回过神来,“放心吧,今天就是把京城翻个底儿朝天,我也要给你整出个地道的肉夹馍和牛肉粉来。”
“多谢多谢,看我多麻烦,以后你找老婆可不要找我这样的哈。”方依依笑呵呵对赵四说到。
“那是,找你这样的,我得天天供着,还不把我累死。”
“哼,我有那么差吗?你说。你说。”方依依开始不依不挠起来。
“跟你开玩笑呢,依依可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啊!”赵四坏坏的笑道。
“呸呸呸,我才不信呢,像你这样的人,保不齐身边有多少女生呢,我可不是你的菜!”方依依说着,把小嘴撅得老高。
“这还真没有,不信,你问问爸妈去。”赵四刚说完,忽然手机响了。
“四爷,找到了,二小姐要吃的东西兄弟几个买到了。您在哪,我这就赶过去。”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四的得力助手阿丁。
“哦,好极了。快!快!快!送到美顺商业街这边来,知道地吧,麻溜的!”赵四挂断电话,转过脸来,松了口气满脸精神的说到,“您的肉夹馍和牛肉粉来了,还是热乎着的,这下满意了吧。”
方依依笑容满面,“还是你对我好。啦啦啦,我的美食来啦,啦啦啦,我再也不用吃牛排了。”她是那样的阳光灿烂,天真可爱,赵四看着依依,不由的心里又起了涟漪。是的,他喜欢方依依,他把这份感情放在心里已整整11年了。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告诉依依,一是他不知道他说了后依依会有什么反应,二是二老又会怎样想呢,打小他和依依一块长大,方家也早已把他看成了自己的孩子。他怕他一步走错,就会永远的失去依依,现在只能暂时放在心里吧。
方依依狼吞虎咽的吃着阿丁送过来的热乎乎的肉夹馍和香气腾腾的牛肉粉,她在车座位上,不一会的功夫就解决了。
“好吃好吃,要是天天能吃到这样的美食就好了。”方依依喝了口水摸着自己的小肚肚,“吃饱了,走,给爸妈买点礼品去,帮我选选哈。”
赵四打趣道:“这还不简单,我把那两家店买下来,专做给你吃不就得了。”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为我一个人让那么多人吃不上,我方依依可不干这样的事。”
“你看你看,咱家依依还是个热心肠,不过真的,只要你一句话明天这两家店就是你的了。”赵四豪爽的说到。
“我不要,这样的事我方依依绝对做不来,好了好了,走,去超市吧,我要去买点营养品。”
“得嘞,出发。”赵四一个加速,吉普车飞了出去,身后的两辆黑色小轿车依旧是雷打不动的跟着,为四爷保驾护航。
也就在刚才,方依依吃牛肉粉的时候,阿丁在车窗外跟赵四言语了几声,说南城的三黑子近日想拜访下四爷,因为之前不曾想动了四爷大哥的厂子,深感“罪孽深重”特意赔礼道歉来了。
赵四听完,对阿丁说了句,“我知道了,你去安排下吧。”
“好的,四爷。”紧接着阿丁在车窗外又说到,“二小姐,您吃的可好?什么时候再想吃您言语一声,阿丁马上送到。”
方依依转过圆圆可爱的脸庞,她忽的一下子一不留神将满口的牛肉粉一下子全咽了下去,左手摸着嗓子,右手伸向赵四,“水、水、,噎住了。”
赵四马上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打开来,“来来,喝一口,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方依依喝了几口水,顺了顺,觉得好多了,不好意思的对赵四和阿丁说到。
“让你们见笑了,我在国外这几年天天惦记着这口吃的呢。嘿嘿嘿,对了,你是阿丁吧?不用那么麻烦的,把地址告诉我就行。”
“您尽管吩咐就行,二小姐,不麻烦的。”
赵四对阿丁使了个眼色,示意阿丁把地址告诉他,阿丁说完就下去了,此时的方依依已是一脸满足。赵四陪方依依买完礼品,两人就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兄弟们也各自在半道回去了。方老爷子喜欢安静,所以每次来家里坐时,赵四也是独自一人来。今天依依回国,赵四放下手里的所有事项一步不离的陪着,他的心上人回来了,他心里高兴的很。
时间已到晚上,方家好不热闹,方老太太和新雇的保姆在厨房里一起忙碌着,今天难得一家子坐在一起吃个饭,要好好做几个好菜招待一下这一大家子。方老爷子、老大方子健一家、老二方雅慧一家、方依依、赵一平(也就是赵四大名)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家常,一家人其乐融融。
团圆是个亘古不变的话题,每到这时,大家可以开怀畅饮、把酒高歌。而在南城的这个时刻,海燕正在手把手的教着春生画一些素描画。春生虽打小就喜欢画画,但喜欢和能画好并能依此考上美院那是两码事,海燕深知春生必须要从基础抓起。基础打好了,凭着春生先天的艺术素养加上对色彩独特的认知,海燕相信,春生的成绩也差不了。
只是,事情往往不是按照我们所设想的那样去进行,春生的基础练习始终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但还是有收获的,毕竟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好的事情。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铅笔划在画纸上“沙沙沙”的声音。
这时春生的手机响起来,春生拿过来一瞧是个陌生号码并无显示名字,
“喂,你好,哪位?”
“是李春生吧,我听出你声音了,我是。”还没电话那头说完,
海燕朝着春生问到,“谁啊,晚上还打过电话来?”
春生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转过脸来,“不知道呢,一个女的,听声音有点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她说还认识我?”
“那有啥奇怪的,你可是学校的大才子,可不只有我木海燕喜欢你吧?”
海燕说这话的时候,春生已重新把手机放在了耳边,“你认识我?”
“我是陈娇娇,怎么,不认识我了吗?”春生听对方语气好像有点不高兴了,
“没有没有,哦,陈娇娇。你现在可是咱们学校的校花啊,况且我们以前是初中同学,我怎么会不认识呢?”
“那就好。听说你现在在南城,那地方好玩吗?”
春生不解的问道:“你问这干嘛?”
“没事。随口一问。你什么时间回来,我想见你一面。”
春生此时此刻的心里写满了疑惑,陈娇娇要见他,可他俩既不是好朋友又没啥交情,只是初中的时候在过一个班,说过几句话而已,即便是两个人都在县城高中读书,但毕竟不在一个班,也没有过任何往来。此外,如果非要再扯点关系的话,就是陈娇娇两年前曾送过春生一个笔记本,那个笔记本春生后来也没用到,只记得高一快开学的前几天,妹妹冬婷看到了这个笔记本,甚是喜欢,春生就拿给冬婷用了。
春生淡淡的说到,“不用了吧,我们又不熟。再说,我一哥们对你有意思,我和你见面。不好吧。”
此时,海燕夺过春生的手机,缓缓的朝电话那头说到,“娇娇吧,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呢,我是海燕啊,呵呵,你和毛子咋样了?”
陈娇娇慌了,她不知为何春生现在和木海燕在一块,她急忙说道,“没事了,你们忙吧。对了,我和毛子没怎么样,谢谢你的好意!!!”说着挂断了电话。这是令陈娇娇万万没有想到的,她满心欢喜的想着她终于攒足了勇气主动约自己喜欢的人出来见个面,说出自己在心里埋藏了好久的话语,只是木海燕突然的出现打乱了她心里所想的那美好的一面。她曾幻想,两年前春生本应该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一切枉然。接下来,她要怎么做呢,她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她叹了口气,从庭院里回到书房读书去了。只是这一切被陈父看到了,女儿有心事了,但这是令他万万也没有想到的。
海燕见电话被挂,把手机丢给春生,“哦哦哦,看来我家春生还真是个香饽饽,到现在还有人惦记着呢?”春生不慌不忙的将手机放在裤兜里,“木大小姐,您就别取笑我了,不就打了一电话嘛,有啥?!”
“好,我谅你也不敢,再说,你兄弟可是正在追她呢,你可别犯浑!!!不过嘛,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是是是,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一生一世都跟着你,行吧!”春生摇着个脑袋一字一顿的对着海燕说到,海燕一时没了脾气,转而道:“我累了,要休息了,你滚蛋吧。”
春生站起身来,看着今天自己画的画,“唉,你还别说,你教的真不赖,我这画是越来越好了。”一脸朝向已平躺在床上的海燕,一边手里拿着画纸,“瞧瞧,你给评评。”
海燕回了句,“懒得理你,你快回去吧,明天不上班了?”说着将头转向里边。
“好好好,我滚蛋。走了哈,你早点睡。”春生放下那张画,起身走出了海燕的房间,在门外又嘱咐了几句,就回去了。
海燕这时看春生已走,忙起身拿起春生今天晚上的素描,突然她眼里流露出了笑意。刚才陈娇娇打给春生电话的事情瞬间不见了踪影,她知道过不了多少天,春生就会画的更好,到时候他们就可以考同一所美院,那样就可以在一起了。她把春生的画卷起来,满心欢喜的亲了两口,她把它放好转身去外面楼道尽头处打了点热水,她要好好的泡个脚,泡完脚后,心里想着“死春生,也不知道伺候我下就跑了”忙关好门窗,便睡下了。
春生在玩具厂已工作了一段时间,基本上也混了个脸熟,每天都会或多或少的要加个班什么的。老孙对他也很照顾,毕竟春生爹是玩具厂老板的远房亲戚,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第二天一早,春生和往常一样从父亲那里吃完早餐后又给海燕送了一份,打完卡后便来到了仓库办公室。只是还没等他来到里面,远远的闻到了一股极浓的塑料烧焦的味道,他进到里面一看,愣住了:孙经理的办公桌已烧的不成样子,电脑主机已被烧化,他身后的洁白的墙壁也黑乎乎的一大片,窗帘已烧的不见了踪影,直到屋顶。
春生明白过来,肯定是仓库办公室昨晚起火了,但是由于发现及时并没有酿成大错,只是孙经理的办公桌和电脑都毁掉了。想想也能想到,老孙的后面就是窗户,插排就放在窗户的下边地上,昨夜里的雨下的不小,雨水就顺着窗子边缘渗了进来,这不就烧了插排连电起了火。春生愣愣的站在办公室门外边,心里想着怪不得昨个晚上听见了很大的动静,厂子里叽里桄榔的,原来是失火了。
老孙看了眼春生,“还愣着干啥,快和大家一起收拾吧,看,还看!!!”老孙有点不高兴了,毕竟是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失火了,现在指不定有谁在老板那里说三道四呢,丢人呐。但这种事谁又能完全把控的好呢,天灾人祸,自然之态。
春生忙回过神来,慌忙拿起扫帚先扫起办公室的地来,地上已堆满了一层黑色粉状的东西,看样子昨晚火势不小啊,半个屋顶都黑乎乎的。春生和大家一块忙乎着,此时的老孙只身去了厂长办公室“负荆请罪”去了,他想好了该怎样说,毕竟昨晚的雨确实很大渗了进来,自己当然也有失职之责。正当他想推门而入时,听到里面有个人正在和厂长说话,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行政处的老郭-郭万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