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惜,复赛时间定了吗?”
“嗯,16号。”
“现在才1号啊,我们要一直都呆在上海吗?”
“本来想回去一趟,因为在这练舞也没有地方,但是主办方说,复赛阶段就已经有老师指导了,而且有设施完备的舞蹈训练室,所以就先不回去了,在这儿专心练舞。你还要准备外企的面试,要不你先回去吧。”
“我不着急,离面试还有一段时间,没事儿,你练你的舞,我白天在宾馆复习准备就好了,这样复习还挺清净的。”
7点复赛集训,恩惜5点起来洗漱准备,画了点淡妆,吃完早饭换完衣服,刚好六点左右,做公交到塘沽大厦的时候正好六点半。
“首先恭喜进入我们“舞灵舞”世界舞蹈大赛上海站区复赛的60位选手,每个舞种有12人入选复赛,我是这次大赛组委会组长的助理,我叫张欣,从今天开始我们将组织维持12天的复赛集训,按舞种分5个集训队,每个集训队有三位指导老师,我们请来的指导老师都是有多年舞蹈经验的舞蹈专家,希望各位选手能够虚心学习,以最好的状态参加12天后的复赛,在这期间,有什么需要协调和帮助的可以直接联系我。好,下面我读一下分组名单,……民族舞:24号左恩惜,25号温心,169号……”恩惜和其他11名选手被念到名字,出来站在一排,60个人按照舞种被分成5排后,等待指导教师的到来。
恩惜的小心脏不停的打鼓,因为恩惜太害怕看见那个被自己和潇源在电话里骂的狗血喷头的评委也是她们的指导教师了。
“他还会不会不依不饶的说我糟蹋了“民族舞”,我会不会在被他发现入选后被各种刁难然后轰出去?不,我不会被轰出去,我要抓住这次机会,不惜一切的跳出我最好的水平,我要让他看到我的实力。”恩惜心里七上八下的盘算着。
就在恩惜的思绪漫天飞的时候。已经穿着舞蹈训练服的指导老师们已经走进集训大厅。天啊,怕什么来什么啊,竟然就是那天海选的几个评委,而且帮恩惜解围的那个评委居然是代领芭蕾舞的,而一点儿面子都没给恩惜留的当然,必然,肯定是带民族舞的,恩惜万念俱灰的想着会不会被这个任老师折磨死。所有选手一边鼓掌欢迎各位指导教师,领队的张欣一边介绍这些指导教师的来头。
这些指导教师,他们每个人头上都顶着一个大大的光环,那光环是荣誉,是地位,是经验,是金钱。恩惜也想要一个光环,一个能让恩惜练一辈子舞蹈的属于她自己的舞蹈教室,一个能让恩惜跳一辈子舞蹈的灯光璀璨的舞台。
“接下来,每个舞种的集训队,三位老师,会各代领四位选手,进行培训,下面由各位指导老师选出自己要带领训练的选手。”
“还好,这样的话,我还有好好活着的希望,那个任评委一定恨不得把我一脚踢开,肯定不会选择带我。”恩惜安慰着自己,其实也是在为自己祈祷。
可是,可但是,但可是,三位老师中最德高望重的他、第一个拥有选择权的他竟然径直走到恩惜面前,“我带这四个孩子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从恩惜开始的四个人就这样落入他的魔掌。恩惜是有多想,轻轻的问一句“您老还记得我是谁吗?”
“是不是我想的太多了,也许那么多的海选选手,他根本就不记得我是谁,人总是这样,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认为的惊天动地,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灰尘一粒。我是多么的可笑。人活的累,有的时候真的就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恩惜还是侥幸的希望这位任老师是以为忘记了初赛的情况而选择了自己。
随后包括恩惜在内的四位选手跟着这位任老师去了为他们分配的舞蹈教室,好几天没有在舞蹈室练舞了,看见这么宽敞豪华甚至有些奢侈的舞蹈室,恩惜顿时觉得脚心痒痒。去更衣室换好服装后,任老师简单的交代了一句“做准备活动”后,几个人就开始各自用自己平时喜欢的方式压腿,伸展,轻微下腰,打开身体的每个关节,恩惜轻轻的对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说“醒醒,亲爱的们,恩惜要开始跳舞了,一定要好好的帮恩惜哦。”任老师也在做准备运动,同时进行着自我介绍,“我叫任升,今年42了。你们平时叫我任老师就行,这12天,我会帮你们选曲编舞,当然如果你们已经有了自认为非常成型的舞蹈设计,我能更省事儿一些,你们都是带着希望和梦想来的,我希望我能够多多少少的给你们一些实质性的帮助。”
恩惜很认真的听他说每一个字,因为恩惜要留心有没有哪个字是在暗示自己什么的,或者哪个字能表明他确实不记得恩惜是谁了。但是当恩惜听到他说“希望和梦想”这几个字时她竟然有一些热泪盈眶的冲动,对他的恐惧和反感也瞬间减少了不少,还有,还有,他真的是42,而不是32吗,再或者是22吗?
“说说你们现在的进度吧,有没有还没有准备好成型舞蹈的。”
其他三个人都表示已早有准备。他的目光落在了恩惜身上,如果那目光是一把刀,可能恩惜早已倒在血泊中了。
“我有两支舞,还没定要用哪一个,希望老师能帮我选一下。”
其实恩惜真的很想跳自己编排创意比较多的那支舞,但是她又实在是太害怕又被他批评的体无完肤,毕竟接下来的十二天恩惜就算不能从他那儿学到什么东西,也不能再让自己的自信心被他蹂躏了。
“那好,除了恩惜以为,你们三个人先各自练一会儿自己的舞蹈,过一会儿我会挨个看看。恩惜,你先把你待选的两支舞跳给我看看。”
接下来的几分钟是恩惜和吞噬她自信的“任恶魔”独处的几分钟,恩惜先跳了那支比较保守,比较中规中矩的瑶族舞,跳完后,他轻轻点头,如果不是恩惜“孔雀开屏,自作多情”,那么他的点头应该是满意的意思,这说明他对恩惜的舞蹈功底还是持肯定态度的,他不喜欢的只是恩惜的改编,他对恩惜并不是全盘否定,这样让恩惜觉得心里好受很多。
“作为指导教师,我给你我的意见,但是最后还是由你自己决定跳哪支舞。我建议你跳第二支舞。”
“可是,老师,我根本还没跳第二支啊……”
就这样,他莫名其妙的给了恩惜一个让恩惜更加忐忑不安的建议,如果非让恩惜给所发生的这些找个能让自己接受和理解的理由,那么就是:破罐子破摔。没错,恩惜觉得他放弃自己了。可是他为什么又要把她选进他的队伍,恩惜实在不想相信他只是为了惩罚恩惜糟蹋了他的“民族舞”。
下午的时间过的很快,任老师,挨个给四个人做指导、提建议,恩惜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这是第一次,恩惜有机会看见自己的对手们都是什么样的水平,恩惜很确定的是,其他三个人都是科班出身,跳舞的时间也绝非三年五载,但是,最让恩惜觉得畏惧的竟是看起来比恩惜还娇小的温心。对了,那天递给恩惜纸巾的就是她,也许因为内心小小的感激,每次看她跳舞恩惜都是满满的欣赏和钦佩,却没有嫉妒和担心。不,嫉妒是一剂毒药,其实恩惜是嫉妒温心的。
在恩惜看来温心的舞已经跳的很棒了,但是任老师还是给了她很多想法和建议,这些建议在恩惜看来都是锦上添花,足以看出任老师的职业水平,这才是指导,这才是看中了得意门徒,这才是全心全意的指点迷津。不安和委屈的小心脏扰乱了恩惜平稳的舞步,恩惜一直心神不定。都快五点了,难道轮到恩惜的时候,就直接结束今天的训练了?“他是故意的,他根本就不想指导我,他讨厌我,他讨厌我的舞蹈。”恩惜心里愤愤不平。
“我们今天的训练就到这儿吧,培训大厦在一楼为大家准备了晚餐,都是为了给大家保持身材、保持营养、保持状态而特殊准备和搭配的食谱。”
果然,没恩惜什么事儿了。
“由于我实在没想到,大家存在的问题还蛮多的,所以进度有些慢,温心的还没指导完,恩惜还没开始指导,你们俩如果还有时间和精力的话吃过晚饭可以回舞蹈教室来找我,我回家比较晚,可以继续给你们指导,但是如果你们俩有除培训以外其他的安排,我们可以再把时间往后延。”
“老师,我有时间。”温心迫不及待的脱口而出。
“老师,我也没别的事儿。”连恩惜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被各种复杂的心理拼凑出了大大的“疲惫”二字。
今天的训练,恩惜觉得累的是心。
四个姑娘简单压腿,换完服装,就冲去一楼,因为当心情不占上风的时候,就得靠食物来个简单直接的弥补。果然是精心准备的自助晚餐,各种粥,各种小菜,还有很多看起来很好看的糕点,恩惜根本叫不上名字,也许是上海的特色糕点吧。很早就听说过南方人吃菜讲究“精细”,果然,小蝶的容量比不上家里正常菜碟的四分之一。恩惜看着眼前这些“素面朝天”的小吃,真想冲出去找个犄角旮旯买个馒头来个炒菜。但是,温心却很开心,她很热心的和恩惜介绍这些粥啊、糕点啊的来历和特点,甚至连这些食物在市面上的价格她都一清二楚,可以得出结论:一她是上海本地人,二她平时很有生活,三她也是个吃货。
四个爱跳舞的女孩儿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由于任老师根本就没有给她们安排相互认识的机会,所以直到吃饭恩惜才知道那两个女孩儿的名字,一个叫灵琦,是黑龙江来的,一个叫悠铭,来自河南。很明显,灵琦不太爱说话,但是恩惜总觉得她并非一个内向的女孩儿,也许比较慢热吧,而悠铭则特别爱说话,是个特别可爱和实惠的女孩儿,但是恩惜总觉得她并非一个信心十足的女孩儿。此处是应该有掌声的,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恩惜已经不再幼稚到靠初次见面的表面现象来断定一个人是什么性格了。但是由于“江湖经验”太少,虽然不会妄下结论,但是也没法做到“慧眼识真经”,总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