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春季时节,比往常不一样,气候上出现了异常,陆神上山陪伴在师尊身旁数月后,这一天风起萍末,连天号寒,山体结冰,泉流冻滞,高天苍穹,朔风阵阵,竟然比往常春季之时变得寒冷了许多,这让陆神也不明白是什么缘故。
此时的陆神脚穿一对踢土靴,头戴一顶红顶大皮冠,身穿一领白鹿绒毛间花袍,腰系数尺红膊。虽然是在三清山上的玉虚峰上的茅屋上之中,但还是会觉的身上的脊梁骨传来阵阵的寒意。
而坐在高台之上的老者却只是身穿一身白浪飘飘的白衫,头上甚至脸帽子都没有带上,皑皑如银的长长白发依然横披在两肩之上,这天的中午时分。老者手执仙拂,半闭着眼睛正给陆神将天地之真理,圣人之教诲,为人知正道,只见老者掸一掸身上的白衣上的灰尘,对陆神讲:“富而骄矜勿令贫而守道,贵而淫逸勿令穷而操节。尊而失仪勿令庸而修威,宦而贪戻勿令隐而修心,达而顾私勿令贱而济公,安而奢靡勿令危而俭朴。生而放荡勿令死而成仁,福而慵懒勿令厄而勤勉,天有一月以繁星衬之固而益见其光,人有一命以众忧扰之,固而益炼其心。地有一山以千水流之,固而益增其秀,生有一福以千险历之,固而益证其珍。”
但坐在莲花座上的陆神却无心听讲,神游八方,眼光悲戚,神态哀伤,老者便停止住了讲授,连呼了三声,陆神才回过头来,说:“师尊,徒儿正在认真听讲呢,您接着说吧。”
老者却问他讲到哪里,陆神却想小猴子吞大桃子一样,坐在那里支支吾吾的了好半天,脸上燥红一片,都没有讲出来个所以然。
老者伸出手中的仙拂,说道:“徒儿,何故不专心听讲,难道是早晨在丛林之中散步之时接到了接到了家中亲人的信札,心中思潮久久不能平复下来,干坐在地上思忆故乡的亲人么。”
陆神这才想起了在早晨,在丛林之时散步,栖身于温暖的阳光之时,小白鸽在树梢只见发出一声声“咕咕咕”的声音,陆神将小白鸽红脚之间的信纸翻开了一看是原来是,家乡的苏曼妹妹给他写来的回信,在信中苏曼妹妹写道了陆母非常的思念他,心生郁结,希望他能回到家乡看看母亲和亲人,尽快学成回家。
原本在一个月之前,陆神带着十几名青楼女子在张开河府邸的那条街上遇上了玉玲,听到她唱的两首《思乡》的曲调,回到山上之后,胸中的思乡之愁便油然心生,接到了妹妹的回信后,更是思乡之情变得更加浓烈啦。
而老者在无意渐渐看到陆神在案桌前写下的两首思乡的诗歌:
故园思
迟日江山晚多娇,岁暮阴寒雁南翔。
应怜故园水流长,千里万里送行人。
寄石头弟
江南岭上对常见,橘柚开花三月天。
君在何处相忆否,在乡应啖黄梅香。
之后,便以了解到陆神的思乡情由,此时面对自己的发问,陆神又愕然生痴,老者敲了敲木桌旁的木板说到:“徒儿前几天,你运用我所受之法在山林之中布开麒麟炫天阵图,以山川河泽为战场,以丛草高木为士卒,以狂霜散雾为战车,以天上星月为路标,以阴阳八卦为奇谋,以顽石走沙为屏障,以深沟石潭为战壕,以山洞涧户为阵营,以电光大风为刀枪。以豺狼虎豹为敌,金龙跑虎阵布列开来之后,囚禁了山林之中非常多的野禽猛兽,足已见你对掌握我本门之秘术到了登堂入室,炉火纯青的地步啦,但是你文略虽修,但武艺却未到,为师现在想传授你独门武学,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神倒头即拜到:“师尊。徒儿在山中数年,从来未曾听闻过你想叫我武艺,现在再说起却是为何。”
老者说道:“我现在让你学习本门之武功绝技,是看到时机已经成熟,你学业有成,对师傅所传授的秘术只要多加温习,必能够掌控于胸间,将来必有用处,传授你武功却还有另外一个目的,让你领略到本门武功的奥妙之处,可以让解你的思乡之愁,将来也让你文武皆备,成就一番事业。”
陆神问道:“那师尊口中所讲的武艺待到学成之日,需要多少的时日。”
老者说道:“我这套独门武功所含甚广,内含阳刚之气,外敷阴阳之数,变化无穷,招式犀利,若能领悟到其中阴阳变化之奥妙,能得阴阳相互转化,刚柔相辅相成之功,非聪明智慧之人不能承继,非意志坚定之人不能参悟,非心存高远之人不能掌握,这门独门武功共有四则,十六招,其名曰为苍龙出海,喷云成曙,风呼浪啸,旭日始天。白燕出巢,俯飞雨泽,掠风避电,艳阳透天。黄狮入林,雄踞虬石,雄啸阴暝,日光初现。青雀入檐,轻身飘羽,飙川过江,其阳初临。市井孤陋寡闻,智力短浅之人或许半生也不能深得其意,学得要旨,倘若是天资绝佳之人,三五年之内得以小成,五六年后渐入佳境,八九年能得运用娴熟,或则是更短,你若能练成将身体有如鹿之灵敏畅动,骸骨有如熊之强悍雄力,手脚有如猿之狡捷矫健,步履有如鸟之轻快飘逸?,行走于四海之内,则再难遇上敌手,让自己安全无虞。”
老者虽用心良苦,但是陆神一听说练成之日尚需非常长久的时日,内心已是失望之极,伏在地上连连拜首道:“师尊,我离家在外,只见已有数年未曾见到我家中亲人啦,正如刚才师尊所说,练得如此武功,其中一个目的只想减少我的想念之苦,我觉得大可不必,况且人生于天地之间,以匡计天下,为民造福为己任,但今我我朝之君乃圣宗明主,治理天下已有十多年啦,到处欢歌相庆,四海升平,人民安定有序,现在可以比的上尧唐舜禹之世,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出门偏妨劳吉日,徒儿斗胆认为,太平之世学得绝世武功也武神用处,反而多添死生,社会不安,况且徒儿熟读圣贤之说,书中有言“四海之内皆兄弟”“君子动口不动手”,如遇上不测,但可以运用智慧解决,更无需匕首相向啊。”
老者端坐在高台之上,眼神充满了失望,只淡淡地对陆神说道:“师尊那是这样目光短浅,当今世上虽能长治久安,但边疆战事时有发生,难道你不想有大的作为吗。”
陆神说道:“古之圣贤未闻有武功,但是他们却可以致君尧舜,里的丰功伟绩,徒儿已学业有成,只想早日回家探望亲人,回去之后,定不负师尊的教诲,一定要为民造福,有为于世。”
看着陆神回家的主意已定,老者只是摇着头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果然在第二天早晨,陆神收拾好包袱之后,对着正在床榻之上弓着腰反身睡觉的师尊拜了三拜之后,在桌子之上留下一根字条,便含泪离开了。
陆神前脚刚走出门外,老者马上就从床榻之上起身,正襟危走,看着陆神离去的身影,无奈的要了要头叹道:“惜哉,惜哉”但见两只小白鸽却在茅屋旁的桦树上飞了过来,尖尖的小红嘴“咕咕咕”,飞落到了窗子上面,老者伸手过去,解开绑在鸽子小红脚的信札,打开来一看,原来是陆母的一封信,乃是写给陆神的八句诗:
小草抽芽春又来,杨柳翻新冬却去。
光阴渺渺岁月过,人事匆匆时令改。
忧思愁绪成块垒,回眸往事俱烟云。
流金岁月儿应惜,手折丹桂犹可待。
信的下面是写给陆神的师尊的,在信中陆母恳求他能将自己的儿子栽培成才,让他成为经天纬地的国士,将来能够报效国家,为君分忧,匡扶社稷,为民造福。
老者看罢,喃喃地说道:“我也愿意啊,但是你的儿子现在却没有再我的身旁啊。”
陆神走远,老者还在茅屋之中徘徊,却在陆神以前温习功课的书桌前看到了他上面留有诗句的纸张,老者拿过来仔细一看,诗曰:
伤世情
殷纣摘心挖比干,秦皇死后鲍鱼臭。
高祖推子辕轨下,武帝嫌色弃阿娇。
膏粱美酒何足羡,但愿不入富贵门。
潼关马骑老骋志,长吊两足不沾尘。
世上所爱吾所厌,散发荡舟莫笑狂。
只应丹心有所求,不辞长作寻常人。
商山四皓隐俗世,不侍小人长身旁。
神龟曳泥若作乐,不学蟪蛄争臭椿。
有志未必在尊贵,修身岂止贫贱时。
黄鹤楼上身若在,同挽黄鹤登云仙。
老者一位;陆神是在寂寞空虚的时候,写此等隐世无为的诗句聊以自慰,但又看了陆神用行楷写下的另一首诗歌,诗曰:
此心欲为四皓身,愿上青山作高人。
岭青攀岩听泉鸣,不闻人语绝红尘。
坐溪逗云常乐事,时入黄店品香茗。
海鸥相见不相疑,日润皓齿钓鲈鳞。
青山伴人两相熟,挥鹤闲来似仙人。
桃李不用人来栽,路边更无此苦梨。
兰蝶飘来争杜衡,芷兰含香春应开。
荡舟独自飘逸发,坐辕常去观枫林。
黄鹂春日啼好音,白鹭翔店下碧流。
久逢佳景得长咏,歌行对此舒我怀。
终老人在世俗外,心清宜交竹潭水。
老者手里拿着这两张纸连声感叹道:“没想到我之前忘了引导他积极入世,经世致用的想法,我的这个徒儿小小年纪却能够看破世事,有隐士的情怀,将来又如何能有远大的抱负,做扶厦之柱,济世之贤啊,恐怕会辜负了他娘亲的期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