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高挑的女子小桃看着陆神,倒身又拜道:“公子,让我们这群姐妹跟随着你吧,凭借我们从青楼之中带出来的财富,公子这一生无需再愁生计,必能过上跟富家大户一样生活,享尽天下之至福,如若公子离弃了我们,我们这么多位姐姐不能够找到赖以生存的地方,我们情愿现在就将囊中宝物沉进江底,也不想让江湖之中的险恶之士骗走。”
陆神扶起她,露出一丝笑意道:“几位姑娘先且不用担心,你们不就是为了找一处安全无忧的生活吗,我现如今已有良策,我有一位兄弟乃是大义大孝之人,家境殷实充裕,我可以将你们众多的姐妹介绍到他的府中生存下来,凭借他出色的人品,你们可无忧。”
众女子从来未曾出酒楼的大门,跟着陆神走的时候,看到街中一张张陌生而又好奇的脸孔,心中自是惶恐不安。
在客栈上休息了两天之后,陆神在第三天黄昏时候,便将她们带到张府府邸的那一条街面上,只见张府却不像几天前,和刘文旭所到之时那样子的场景,只见张府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彩灯高照,人潮如涌,车马如龙,缙绅富爵出入其间,官员小吏来来往往,香酒出深巷,车马辘辘作远声。唢呐奏歌欢快无比,锣鼓铿铿激人心脉。笙歌掩盖人声,牛马遮住了视线。
陆神心有疑惑,心想张府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便让身后的几个姑娘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在等候着他,自己却夺步向前,向一位身穿黄布衫,脚穿破陋草鞋的老百姓作揖问道:“请问老阿翁,这张府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动辄千人成宴,万人来攀啊,到处是热闹非凡的场面啊。”
老人家说道:“公子你有所不知,听着张府几天之前来了一位神童名叫陆神的,他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将府中多年积疾的老夫人给治好啦,这不张老爷满世界地下聘邀请他的亲朋好友到家中摆席庆贺啊,但是当地的许多地方官员有听到了陆神先生的贤名,想在宴席上一睹他的尊颜,但是他却不知所踪,张老爷连连派出去几拨人去找他的下落,场面便如此的壮观啊。”
陆神听说老夫人的眼疾痊愈了,心情为之大快,一想到老夫人失明半生,现在却能够复明,应该是何等的开心,想到这里,这个半大的孩子竟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
陆神高兴之余,还是没有忘了要帮几位青楼女子找一处安身之所,但回过头来时,却在原先约定的地方找不到几位姐姐的下落,顿时间,他吓得后背直冒冷汗,两只脚直达哆嗦,生怕这几位姑娘见少识微,心地单纯,被歹人狂徒骗走之后,又重回到暗无天日的危难境地,这么想着他汗流满面,马上有失魂落魄,气喘嘘嘘的站起这些人的下落来啦,只把他找得精疲力尽,劳累不堪,才在一处大门的紧闭的瓦房的楼梯之处找到了众位姐姐的下落。
陆神冲着方丽丽责备了几句,方姑娘认错之后,陆神便又问了她们到这里来干什么,方丽丽指着前面不远之处半圆形的人围,说道:“先生,你自己过去看看吧。”
陆神走过去,只见一位脸庞美丽,面容憔悴的女子蜷缩在门道的一旁,“哎呀”这不是几天前在张府大门便卖唱的女子吗,陆神跟着在几位姐姐的人缝中挤了过去,那小女子看着陆神,问道:客官,你倒这边来,是不是想听听我的曲子吗。”
陆神还未说话,眼前的女子便拉开胡琴开唱了,陆神知道这个女子是从外乡来的,她现在所唱的句子也是凝情其中,音调凄婉的思乡之曲,只见她边拉边唱道:
望乡
故乡别离数年间,今上峰头望夕阳。
阁上别耽老春酒,远楼渐闻韩娥歌。
泪落沾中似雾霰,鬓白裹簪如明霜。
向人只应强欢笑,红花依旧去年妆。
孤月
昨宵有泪寐不干,卷帘搔首立阁轩。
明萤船火觉夜静,飞云丹星托月明。
单鹭任飘山河阔,孤马行于天地间。
吾愿化身一黄皓,立于峰头望故人。
大概这位女子也没有料想到陆神跟他一样,也是远离亲人,漂泊异乡的游子吧,当她唱到动情之处,陆神早已眼角之处渗出了犹如冰花的眼泪来啦。
两曲唱罢,余音袅袅,有如仙乐,他身前的众多为姐姐从包袱之中掏出了玉镯,银叉,金耳环,首饰,项链都丢在她的破碗之中。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女子看到眼前的听客出手如此的大方,一时间心伤于恸,偷偷哭泣起来了,陆神安慰了她两句之后,跟她的谈话之中,得知了这名可怜的女子原是几日之前,守在张府门前的那一个姑娘,名字叫“玉玲”。
陆神慢慢扶起她下蹲的身子,动情地问道:“姑娘,三春时节,天气犹寒,你为何一人行单,孤影向吊,身穿单薄之衣,蜷缩灾难僻静之处来卖唱呢,难道你家中没有了亲人了吗。”
玉玲向前施礼,说道:“客官有所不知,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张府的大街上锣鼓喧闹,人头攒动,我生怕在哪里唱曲,会让人踩踏,便在这里唱曲啦,无奈天寒人少,衣服单薄,才在蜷缩在这里,一公子后面所问,奴家有一位亲生哥哥,并非没有亲人。”
陆神惊叹道:“你家中尚有一位亲哥哥,为何他会让你一人行走于深街小巷,招摇过市,现眼于万人,卖唱为生呢。”
玉玲提到伤心之处,自顾落泪,带着哭音说道:“客官不知,几年之前,我家在杭州之地开有一间酒坊,卧病在床的老爹不放心交给他嗜赌成性的儿子,我的哥哥,并把它交给我打理,生意客源不断,日子倒过得幸福美满,但是我爹爹已死,生性贪婪的哥哥便将酒坊夺了过来,至此再无宁日,天天挟资在赌坊狂赌,后来资不抵债,生怕债主善根讨债,便携带我潜逃到这里的三清县来啦,哥哥后来娶上了媳妇,这个女人是在本地出了名的“母夜叉”天天让我出门唱曲讨钱,不然便不让我进门。”
陆神听到了眼前女子在述说着自己艰辛的身世,心中自是伤悲不已,原先他本是要来叫上众位姐姐到张府去寻得栖身之所的,但是现在他站在破楼的石阶上冷静地想了想,觉得张老爷和张开河派去府中的家丁去寻找他,一定是认为他知道张母的病情将愈,不想居功才不辞而别,如果现在他回去了,自己则要作陪于那些慕名而来想见他一面的士绅名流,陆神在刚才慌慌忙忙找十一个青楼女子的时候,所耗体力甚大,现在感觉劳累不堪,想到张府去饮酒作陪也感到有点力不从心。
渐渐地他站在那边,望着满眼生怜的玉玲,他也想在这名女子身陷危难的之际身处援助之手,玉玲将自己可怜的身世讲罢之后,陆神便想到了一个十全十美,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他又走到玉玲的身边,说道:“小姐,既然你家中的哥哥嫂子对你这样刻薄寡恩,你现在如有出路,离开这片伤心之地,你还会眷恋你现在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