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被余文柏的喊声吵醒了,“怎么回事?”
余文柏愤愤的说:“还不是那个赵家小子,狐朋狗友的说要去赌钱,还差点把灵米糕的事情透露出去。”
“赌钱?这小子……回去就叫赵老头……嘶……赌钱,不会是赌金谷坊的事情吧?”
“好像是的,要不叫他过来问问。”
周泽点点头,要是有赌局的话,那一定是赌外围。现在钱不凑手,赌一把包赢的正好。就是不知道赔率啊。
赵狂饮过来之后将前因后果一说。
周泽听到开赌局的是黄书琅,押宝的是山南,就知道估计是小胡子没走。输赢面居然达到九九比一,二话没说直接将身上所有的钱全部拿出来了,一共是一万四千六百贯。
余文柏也是摸出来一叠银票和十枚灵石,当周泽主仆看过来时,这个骄傲的半步灵符师也露出奸商的笑容:“一点小钱,我也就是凑个热闹。”
赵狂饮腹诽道,还一点小钱,足足有三万贯不说,十枚灵石也是一笔大数目了。
周泽倒是不在乎,他只是可惜自己穷啊。
出了马车,看到小伙伴都等着,赵狂饮也将自己的老婆本拿出来了,一百六十多贯。
“小狂,你可以啊,下这么多啊,不行我也要加注,三百贯再加七百,凑个整数。”小麻脸狂叫道。
“好兄弟,我保证你一定赢。”
其他人都有些不相信,赵狂饮差点急了,可是少爷又不让说实情,急的他抓耳挠腮的。
“你们不信吗?我去加注。”周泽吩咐马车队伍交由余柏文押着去金谷坊,自己跳下马车来。
看到周泽,这些家伙都有些躲闪。原来这些人以前都被周泽整过,都是些小商人和小地主家的公子哥,平日里凑在一起玩耍,赵狂饮是三柜也是差不多身份,没少被这个周泽欺负。看到周泽纷纷招呼行礼,但是没人接茬。
周泽要去会会黄书琅,自然要一起走,这帮子小子都跟在后面,看起来句象大纨绔带着小纨绔,周泽暗笑不已。
黄书琅是县令黄文清的远方侄子,别看黄文清是小小县令,也是出身大家族,祖父一辈曾经是帝国中枢郎,相当于宰相助理,就是他叔父一辈也是高官,现任河间郡侯郡守就姓黄。
此人没有和周泽见过,不过悄悄托人送来一百石灵米,说是作为周泽继承乡男的贺礼,可是谁见过县伯给属地的小小乡爵送礼的?摆明想要拉拢他。
所以周泽想趁机见见。
黄书琅此时正在金谷坊斜对面的一座茶楼里。
和他坐在一起的是黄府的老管家,叫黄成的老者。
“老爷子,你怎么看这一局?”
黄成虽然是老管家,可是和赵老头一样在黄家地位特殊,就是黄文清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输赢是小事情,不过大小姐说周家狗贼如此算计他家侄子绝对不会就因为一点点田产。”
“这倒是的,周老狗做事滴水不漏,要不是伯父压着早就是镇男了,就是不通那个狗崽子也是县学里的佼佼者,加上他们河间周家的背景乡男算什么,那三百来顷地也不算什么,可是我就是没有查出来其中的秘密是什么。”
这时候包厢里间一个清脆如黄莺的声音传出来,穿透三道珠帘,“不是祖屋就是府邸,张家家大业大,会在乎一个小小的金谷坊?田地更不用说了,张家上千亩的灵田呢,张家上杆子的取悦周叔涛也说不过去,我觉得还有一个人隐藏在背后,就是他想要周氏的府邸或者祖屋,你就没有派人去那里看看?”
“回大小姐,看过了,我派的是咱们家的田供奉。”
“田供奉?他是炼体第十一境外甲境中固?此人谨慎细心,他没有看出来的话,倒是有点意思了。这样,成爷爷,明天等结果出来,你第一时间去祝贺,一定要进周家的府邸。咳咳咳……”
突然出现另外一个更娇俏的女声,急切的喊着:“姐姐,你没事吧?”
“大小姐!”黄成直接窜到帘子跟前,“要不要关窗?”
黄成的速度飞快,起身之时就好像一道残影,黄书琅羡慕的看了一眼,自行去关窗了。
“我没事,书琅别关窗了,透着气好了。”黄家大小姐掀开帘子,“妹子,扶我过去看看齐侯军的军容。”
黄成和一个穿藕色襦裙的年轻女子扶出来一个端庄的美人。
这个女子看样子有二十岁左右,梳着流云髻,几乎没有什么饰物,衣着也是很普通的棉布蓝色襦裙,比较厚实,全身遮的严严实实的,清瘦的脸上有黄豆大的汗珠子不停的滚落,一步一趋都好像很艰难的样子。每走一步都让旁观者心尖尖抖动一次,就好像在攀登山峰一般。
黄成这个老头子的脸色都远远比少女要好看的多,看看距离窗口还有十几步的样子,黄成小心翼翼的扶着女子,一点不敢用力,好像生怕一用力捏碎了这个少女一般,他叹息一声,眉头皱紧的问:“要不句让小翠背你过去吧。
小翠是跟着出来的一个小丫头,脸蛋看着只有十四五岁,但是身高马大比黄成还高大,而且是大力境了,她正傻不愣登的在啃着一块糕点,一听这话,糕点一扔就过来了,腾腾的两步就想地震一般,“小姐,小翠来背你吧。”
蓝裙少女勉力的牵着嘴角笑笑:“走走才好,成爷爷你也别扶着了,就让姬儿扶着我好了,她是无垢境了,没事的。”
藕裙女子要小一些,明媚的脸上挂满了不高兴,不过对女子倒是很关切很轻柔的样子,“是啊,我能行的,姐姐,你急着要吃药啊。”
蓝衣女子嗔道:“知道了,你巴巴的从山南买了来,我还能不吃吗?”
“姐姐,你不知道我们山南的药材新鲜啊,都是从妖兽山脉了直接弄出来的,药效好。”
说话间,两个容颜秀美的女子就站到了窗前。
楼下是两百骑兵分散成两列,褐衣玄甲,清一色腰刀,马鞍之后又矛带,插着三支利矛,军容齐整,骑士们相隔一个马身,端坐马上,不苟言笑,偶尔之间忽悠对视,其他时候都在扫视着人群。
两列骑兵中间是带着马车的辅兵队伍,或蹲或坐,静静的等待着。
一旁的黄书琅小声说:“这是要逼死周泽啊。”
黄大小姐不可置否的样子,让一旁的小女子有些不敢说话,只好撅着嘴。
“这些骑兵不简单啊,已经在准备了。”黄大小姐突然冒出来一句。
“准备什么?”小女子好奇的问。
“没什么,就是不知道站在这里能不能看到你那个小情郎啊。”
“谁啊,”小女子就好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我可没说来见周泽的,我是来给姐姐送药的,姐姐你真是的,什么情郎不情郎的,难听死了,都怪四成梁,乱说话……”
“要我说这人还算不错的。”黄大小姐居然目光灼灼。
黄书琅吓一跳,急忙说:“大小姐,周泽这人以前恃勇斗狠,现在刚愎自用,实在算不得好人啊!”
“一个洗尘丸足以,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做出来直接让山南两家卖,这就是不错了,你知道齐侯军为什么来吗?一万石灵米不过是几万贯钱的事情,他们居然派出一位世子。”
“难道是为了洗尘丸?那么虞家不是……”
“放肆,虞家的事轮得到你来说嘴,你说他不是好人,你黄书琅呢,还不是读书不成恶毒成性,倾家荡产不说,还想逼着媳妇接客,你是好人吗?下去。”
黄大小姐对着黄书琅就是一顿痛骂,然后去安慰一边的小女子,“姬儿,你别听他瞎说,你爹是不可能为了一个药丸把你嫁给不相干的人了,我看主要是因为齐家逼迫,而郡侯大人恐怕是看出来了,生怕齐家碾压周郎,所以才用婚约救他一命的,不过要是此子发愤图强,倒也不失良配,起码我们家姬儿看他挺顺眼的,是不是?”
“才不是呢。那就是坏人,一只兔子一碗盐水骗了伍家一万一千贯,还弄出来个苦丸子卖钱。”
“哈哈哈,原来姬儿的怨念是因为苦丸子,这可是军中至宝,不论齐家还是你们虞家都想要一万十万的月产,而且最好握在自己手里,那才是实力增加的最好办法啊。咳咳。”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是一震,原来如此,甚至连老管家这样的人都忘乎所以了,好像在憧憬军力大盛的宏伟场面,一时间居然没有人听见大小姐咳嗽,也没有人注意大小姐咳血了。
还是一边傻愣愣的小翠看到了,不过被大小姐阻止她喊出声来。
黄大小姐悄悄的将手帕塞进袖子里,正想遗憾的让黄成准备一下车驾,楼下茶楼的伙计就上来说周泽到了。
“啊!”小女子慌张起来了。
黄大小姐说:“别急,他上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