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长渊走了,他往越州去了,因为不放心他的弟弟妹妹,他不能再冒险了,不可以再失去明家的任何一个亲人。他曾经看见逍遥门的人出入独孤家,他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把他们打压下去,一旦他们合作成功,明家向稳住越州就有些困难了,而且,这不仅是明家的劫难,也是这个江湖的劫难,他还要以此来镇住其他两大家族,换取一些时间来重整明家。
策马在京州去往越州的道路上,上一次走这条路的时候,还有一个女子跟他一起喋喋不休,楚辞,楚辞,明天过后会是怎样的光景?不过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身边有那么多人......他心中记挂的还是另一个人,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他知道,大哥已经派人去过无极宗了,可是,没有她的消息,清明师叔把明家的人拂袖而出,无极宗没了她的踪影,可是他不能回去找她,身为明家人,在这个时候他不能走,而且,她也是故意躲着他的。
有的人从中原南下,有的人从西北狂奔而来。
“禀告小公子,逍遥门的人进了独孤家。”
越州明家,临风阁,有人悄然来报。
“好,我知道了,继续盯着。”
明长皓挥退了来报的人,明秋,明决在一旁,脸色也有些凝重。
“独孤家怎么说也是四大家族之一,如何会与逍遥门合作?”
“看来二哥早就有所察觉了,叫我一过来便盯紧独孤家。”
“如果让江湖人知道他们与逍遥门勾结,那这江湖岂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明长皓看着明秋,摇了摇头,明决在一样皱眉不语。
“这个江湖,所谓规矩,所谓约束都是在某种相对力量的程度上,君子行事,在于约束自己,我明家立足江湖几百年,光明磊落,却不干涉他人,如今我明家式微,独孤家乘机崛起,与逍遥门合作虽然让人不齿,但是世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却是无可奈何。况且他们此举在于打压明家,在一旁等着看戏的可不止一两人。”
明秋看着明长皓,她的这个小哥哥,虽然只比她年长两岁,可是他常年跟着大哥在外奔波,虽然以前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可是心中却是对这个世道看得很清楚,而她,从来都在大家的呵护之下,在明家自不必说,在无极宗,她的师姐,对谁都漠不关心,唯独对她,喜怒都随她,想到这里,心中有无端的生出几多的愤恨。
越州独孤家,现任家族族长独孤峰,独孤峰先后有两个妻子,第一个妻子是白家独女白月瑶,她生了长子独孤信,在独孤信十岁的时候,白月瑶便死了,然后独孤峰又娶了第二个女人,秦臻,此人是个风尘女子,有人嗤笑他太随意,娶了这样一个女子,有失身份,但江湖人大多也不拘小节,传着传着反而成了一段佳话。秦臻为独孤峰生了第二个儿子,独孤情。自从有了独孤情之后,独孤信便在孤独家失去了地位。独孤信此人,重情重义,在江湖上声名颇好,可是,他不过是独孤峰推出去的一颗棋子。在对外,在名义上,他是独孤家的大公子,外人敬他,重他,而这些都是为未来独孤情做的垫脚石。
独孤信打开房间的暗格,一个牌位静静的立在那里,那是他的母亲。白家从前在越州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他的母亲是白家独女,曾几何时,白家有女白月瑶,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无论武功还是才貌都被江湖人称颂。那一年,江南岸,长河边,一翩翩少年救下了在船上不幸落水的她,从此郎情妾意,独孤家和白家喜结连理,在江湖上又是一段佳话。她因此封剑,安心做起了那人身后的那个人。可是好景不长,在他七岁的时候,白家没落了。
白家没落了,独孤峰撑起了白家,当然包括白家的所有的家业。世人皆看到,独孤峰与白月瑶天作之合,佳偶天成,独孤峰有情有义,即使白家没落了,依然对白月瑶不离不弃,为她撑起整个白家。曾经,他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他八岁,某一天夜里,因为睡不着,他便起身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仰头望着天上繁星点点。独孤峰回来了,脸带微醺,他匆匆的路过,从身上下来一张手帕。他捡起丝帕,上面还有点点的脂粉味,丝帕的一角上,还绣着一个臻字。他轻轻的走到母亲的房门外,烛光还映着母亲在桌边坐着,一手支着额头的影子,母亲还在等他回来。那夜,他在门外站了一夜,独孤峰都没有回来过,他在书房过了一夜。
他费了好多功夫才打听到这张手帕的来历,红拂楼,秦臻。
后来母亲的身子越来越弱,一年后便病逝了。两年后,独孤峰娶了秦臻,不到十月,便生下了独孤情,对外说是早产。
他母亲的牌位一直是摆在独孤家祠堂的,每一次任务归来他都会去祭拜母亲,可是有一次出去回来,母亲的牌位不见了,他找了很久,终于发现是他那个集万千从爱于一身的小弟独孤情拿走了,不知丢到了哪里。他找到独孤情,狠狠的揍了他一顿,终于知道他扔到了柴房。那一天,独孤峰当着独孤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把他打得半死,他只是紧紧的护着母亲的牌位,不吭一身,没有反抗,没有求饶。
从那以后,他便把母亲的牌位摆放在自己的房间。
一个小孩子他懂什么,不过都是有人指使,总有一天,那个人,从哪里来的他便要让她回到哪里去。
这几天,逍遥门的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时常出没在独孤家,和独孤峰在夜里相谈到很晚。独孤峰还没有找他,但是他知道,这一天快来了,独孤峰还得依靠他。
又有人来了,不是前两天来的那些人,这个人不一样,他是木寒冰,逍遥门少门主。
他坐在屋顶上,虽然月色明朗,但是一颗大树遮住了月色,将他藏在黑暗之中,看着对面房中的一举一动。
身边树叶微动,一个身影落在他的身旁,身姿挺拔,负手而立。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