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住院部门口见!”发了个短信给粱岱若,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五点。
“对了,我和大师兄换了个班,今晚值班,你自己回家行不行?箱子我帮你明天带回去。”
“我还要和甜心吃饭呢!老妈那边怎么说啊!”
“照实说,她会开心的,就你这样还怎么跟人家吃饭啊!”
“这你就别管了,好好上班,好好工作,自然会有女生找上门来的。”孙启钺一脸欠揍的表情。孙启骏也不生气,只瞟了启钺一眼,低头看病历。
下午五点,粱岱若准时出现在住院部门口,启钺走上前询问:“想好了吗?想去哪里吃?”
“我不想吃什么法餐、什么咖喱,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你说去哪就去哪吧,我跟着你!”孙启钺狗腿地笑笑,让粱岱若走在自己的左手边,本想伸手搭着她的肩膀,但又怕她躲开令自己尴尬,原本举起的手还是不争气地放下了,但孙启钺反常地走在她身后也让她感受到些许困惑,一转头,启钺尴尬一笑:“你要去哪?刚才来了个短信,我回短信来着。”
“离医院不远有家吃馄饨的小店,你有没有兴趣陪我去吃?”
“呃,好啊,我好久没吃馄饨了。”启钺向来不爱吃路边摊,但想到粱岱若喜欢,也就迁就了她。
走去小店的路上,孙启钺几次想牵起粱岱若的手,但是,眼角看了看粱岱若,她只是安静地走在路上,丝毫没有想要用手回应自己,启钺有些失落,难道她还是没有走出刚才的阴霾?孙启钺心里这样想,安静地跟在粱岱若身边。
“启钺,你要去哪儿?”孙启钺转头一看,粱岱若已经在小店门口坐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快步往店门口走。
一家并不大的小店,老板利用门口的空间又摆出几张桌子,供顾客挑选,桌子上摆着调味品,并不显脏,桌子显然是被认真擦过,没有路边摊的桌子上特有的油腻,孙启钺慢慢对这家小店有了好感。
“一碗云吞面,”转向启钺,“你吃什么?”
孙启钺拿起放在桌上并不能称之为菜单的东西细细端详:“那就来一碗蛋黄虾仁大馄饨吧,再来一份四喜烤麸,怎么样?”启钺第一次光顾,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试探性地问。
粱岱若把启钺的要求转达给老板娘,“这家店开在这条街上二十几年了,天天人来人往的,以前中学的时候每天下午路过都会来吃些点心再回家,老板娘的手艺真是不错。”听她这么说,启钺也放下了不安的情绪,“怪不得你现在这么壮,原来是每天晚饭之前都要来些点心啊!”看启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粱岱若伸出两根手指掐了启钺肋部的肉,夏天衣服穿得少,被她这么一掐,孙启钺像过电一般跳了起来,“大人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这么说了。你不是壮,是丰满,丰满。”启钺龇牙咧嘴地摸着自己的肉,粱岱若的女王气质显示出来,“看你以后还敢这么说!”
孙启钺不由地有些后悔,在急诊室救了她的两回,一直以为她是个柔弱的小女生,就连去病房看她的时候也是,今天下午还哭哭啼啼的说自己在急诊治死了人,怎样也不会把现在的粱岱若和“她们”联系在一起。
“想什么呢?”粱岱若看启钺想得出神,悄悄问道。
“看你在急诊,像个柔弱的女生,但是刚才你为什么…嗯…这么暴力?”孙启钺不解地看着粱岱若的眼睛。
“医院里,我是个医生,对待病人要温柔不是吗?可那不是我的本性,我并不是个温柔的人,下班之后,我不想再戴着面具,太累了。刚才不会是吓到你了吧?”
孙启钺想了想说:“还好还好,我喜欢这样的女生,柔柔弱弱的显得娇气,还不好说话。急诊的女医生都是纯爷们呢,我就喜欢这样的。”粱岱若听了后开心地笑笑,启钺的真诚也给他带去了好感。
第一个馄饨将将下肚,粱岱若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梁医生吗?黑帮火拼,伤了好多人,急诊人手不够,你来帮个忙吧?”
粱岱若二话不说放下勺子,“启钺我必须回到医院去,这顿以后再吃吧。”
“我陪你,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手!”两人随即小跑回到医院。
此时的医院内部早已乱成一团,急诊门口停着几辆豪车,凸显着送来医院的病患身份,T市一大集团总裁、黑帮首领,坐拥百亿家产,此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蘧子昕无助的躺在板车上,胸口被血浸湿的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远看煞是吓人,后面的几辆板车上躺着自己的手下,蘧骏驰深深的后悔自己刚才的行为,今天是昕儿的生日,谁知道压货的小弟在路上遇到劫道,立马通过手机通知蘧骏驰,女儿不放心,硬是要跟去,没想到成了筹码。还好,中枪的部位距离心脏有一定的距离,但女儿毫无血色的脸还是让他的心抽痛着。
看着女儿被推进急诊手术室后,蘧骏驰打了个电话给蘧子明,让他过来照顾妹妹,自己回公司里处理一些事,被劫走的货还要补齐再发,这点毋容置疑,这一晚注定不得安宁。
等岱若、启钺回到医院的时候,整个医院急诊室人满为患,粱岱若迅速穿过人群换上了无菌服,接手了一个师兄手中的工作。孙启钺愣愣的站在一边,急诊他不熟悉,还是免开尊口。林仲捷被叫下来收诊,饭吃到一半的他,嘴边还挂着油星,孙启钺递上纸巾说笑道:“把嘴擦擦,别一会儿有病人要做人工呼吸的时候……”话还没说完,仲捷就一巴掌拍上了启钺的屁股,后又匆匆跑开了。
黑帮火拼,小弟受得不是枪伤就是刀伤,需要取出子弹后慢慢缝合,这些见惯了腥风血雨的男人,倒也不顾伤口缝合地怎样,只是想着要把被小帮派抢走的货抢回来,报一箭之仇!缝合的过程很顺利,那些男人们极能忍受痛苦,不动也不叫,帮助粱岱若完成了任务。
这边蘧子昕悠悠转醒,看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不由恐惧,本想下床探个究竟,却被胸口的一阵剧痛刺激,猛地摔在床上。在急诊帮忙的林仲捷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推门进入,快步走到子昕床边,虽然当初是她毅然决然地离开自己,但与她相处的高中三年是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
“仲捷,你……你过得还好吗?”蘧子昕有些惊讶于“男友”的出现,挣扎着想要起身。
“躺着别动,你胸口中弹,还好弹头没有留在身体里,也没有受重伤,只是失血过多,需要休养。你休息着,我出去了。”仲捷稍稍安慰了她,转身欲走。子昕欲出声挽留仲捷,张张嘴没有出声,颓然倒在床上,合上眼,掩去眼底对他的不舍。
他知道,她是黑帮老大的女儿,是贵族千金,而自己的爸爸是个会计师,虽然家境也不错,但在高三那一年,她在自己最需要鼓励的时候提出分手,心灰意冷的林仲捷也放弃了美国常春藤的OFFER,放弃了和子昕去美国深造的美好愿望,本对医学没有兴趣的仲捷被启钺推入深渊,从此踏上了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