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危险
腰上的力量倏地加重,她娇小的身躯被人狠狠地钳制在怀中。黑暗中,带着丝恨恨盛着薄怒的声音紧贴着耳廓,“易清,你在为他流泪,当着我的面。你怎么敢!”
那让人心惊的语气并没有止住她的眼泪,反而愈加的汹涌如潮。她忍不住哭出声来,她知道,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为他流泪了。
那眼泪沾湿了他的衬衫。他叹息,只是将她更加搂紧,“也罢也罢,就允许你为他哭这么一回。也算是彻底断了你对他的念想。可是,从今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为了别的男人哭!”
她轻声呜咽着,脑海里面是楚凡最后那一如初始的微笑。他是多么无奈,多么不得已,可还是把最优雅的一面留给了自已。无疾而终,她的初恋,还未开始,便已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又恢复了安静。
景梵歌看着蜷缩在自已怀中的女子,她轻浅的呼吸扑打在他的衬衫上,宁静而乖巧的面容透出几份忧伤,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他轻叹,眼里倾注着心疼,低下头一一为她擦去。
不是不知道她对那个人无法斩断的情,也不是忍心硬要对她用强。只是,他想要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只是单纯地想要看到她为他笑,仅此而已。
然而,当他看到她为他流的泪,那么多,她哭的像一个孩子,他始终气不起来。
是的,他应该生气,他看中的女人,胆敢为了别的男人流泪。甚至,不避讳的当着他的面。
是的,他想,他是愤怒过,但是那些愤怒在看到她的眼泪时,便已逃逸出他的身体。终究,还是不舍得。
一直都记得高中时与她死掐的那段日子,很美好,却总是惹得她不高兴,很委屈。可是,他却感觉很愉悦,因为她委屈,是因为他。
夜,静的如同一个巨大的窟窿。他怀中的女子微微动了下,似乎是在寻找一个恰当的位置,接着又沉沉地睡着,安恬的仿佛不知世事。
他忍不住低下头,极其温柔,极其轻缓地贴上的她的唇。这个吻,无关欲望,无关渴求。
他微微一笑,心里却暗嘲自已,明明不是第一次亲吻,却仿佛还是少年时懵懂的心思。
时间如水,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他想,来日方长。
如墨泼洒的夜色之下,一辆黑色加长型的别克车猛然加速。男子一只手轻抚在女子单薄的背上,另一只手稳稳地控制着方向盘,耳朵里塞着可通话的蓝牙耳机。
“瑜寒,那边情况怎么样?”
“那边的头头狡猾,在一路上布置了标记。我们的人在这边被他们拖住,他们人数占了上峰,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少爷,我担心他们应该已经带领了一对人马朝你们这边赶来,人数悬殊,况且……”
男子眸光一沉,打断了他,“牧家公子本是个游手好闲,胸无大志,成天沾花惹草的人,他怎么派人袭击楚凡?”
那边却是沉思了会儿,“是因为前几日,楚氏抢了他们公司的生意,还是楚凡另得罪过他?不对,楚凡为人温和,做事精明果断,滴水不漏,若真是如此他应该早就察觉,随身派人护在四周,根本不会给牧佩扬可乘之机。”
男子冷沉一笑,“正是,那么,牧佩扬又怎会有理由害楚凡?”
电话那头一顿,声音冷静,“少爷,你的意思是,他的目标并不在楚凡?”
男子微微颔首,他这个树下跟了他两年,却是对他无比了解,“瑜寒,你还记不记得,那封求助信上的字迹是什么样的?”
瑜寒努力搜索着记忆,道,“那字迹沉稳大气,气势恢宏,工整整洁,倒也像极了楚凡的字迹。”
男子轻轻一笑,“这就是古怪的地方。试问,一个危急关头被人盯上的人,怎么可能还写得出这样的字迹?更何况,当时是黑夜,即使楚凡是借着路灯,他又哪有平坦的地方垫一下,字迹怎会工整。”
瑜寒一惊,“那,他们的意图,莫非是……”
男子的手指微曲,一下一下轻轻地敲打着台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若不是牧佩扬的命令,他们又怎有这个权利发动弟兄,表面上好像真的只是因为我们救助了楚凡而恼羞成怒,倒不如说,只是为了找个借口,只为报当年那一场烟花之仇!”
男子的声音沉稳而又字字震撼人心,自信却又冷静地让人可怖。好像是一粒石子投入了风平浪静的湖面,散开了层层的涟漪。
瑜寒对一年前的那场变故的内情并不算了解,只知道在那场声势浩大的足以轰动整个商界的婚礼前夕,准新娘——也就是唐家的独孙唐芷兰,从二十几米的景氏大楼坠落。
恰好,不巧,正是选在了景唐的大楼。
而她的腹中,竟然已经有了两个月的生育!
那一天,雨下的极大,血染红了整条街道,绝美妖娆。
之后,唐家人本是气焰盛大,哭着闹着要求给出一个交代,却偏偏把矛头指向了新郎官,牧佩扬。唐老爷子对这孙女万般宠爱,知事后气的当即病危住院,然而一个月过后,唐家的人却再无了声息,牧佩扬的公司也长期瘫痪之中。
然而不久之前,一股强大的势力袭来,暗中帮助了牧家的公司起死回生,而牧佩扬也从一个碌碌无为的无志大少一夜间变得凶狠手辣,成功问鼎董事长的职位,同时一连收购了几家公司,其实力可是不容小觑。
收回了思绪,瑜寒微微凝思,却眼尖的发现眼前大家的众人之中,其中一人的大衣里似乎有什么凸起,那模样,那轮廓……
他当即一惊,眉头蹙起,“少爷,那些人可能带了枪,你要小心!”
景梵歌神色微变,刚想要说话,头顶上却猛然传来一记枪声,他幽瞳闪过一丝狠绝,抓着方向盘的手倏地用力,“瑜寒,我这边他们已经赶来了,哼,想不到牧佩扬待自已手下可是不赖,若是仔细调查其中必定大有文章。你自已也小心一些。”
手中的娇躯微微扭动了下,易清被那寂静中倏地一响惊着,揉了揉迷蒙的双眼,看向四周,却还在景梵歌的车里。
“醒了?”男子微沉的声音在头顶传来。
易清皱了皱眉头,有丝困惑的望了望四周:“景梵歌,我是做梦了吗,怎么好像听到了枪声?”
男子的喉咙里溢出一声笑,收回了覆在她背上的手,“你没听错,确实是枪声。”
易清瞳孔瞬间缩小,手不由自主抓住了景梵歌的手臂,“你别吓我,何来的枪声,莫非有仇家追杀你?你何时又得罪过人了?”
与此同时,似乎是很应景一样,又是一记枪声从身旁擦肩而过,这一次,易清确定自已没有耳鸣,也确信不是在做梦,因为那枪声,静的离自已只有一面车窗之隔!
一直身处小城市为学业奔波的易清何曾见过这警匪片中才看过的场面,瞬间就吓的快要哭了,小手紧紧攥着景梵歌抖动着,“那啥,还真是枪啊。天,景梵歌,你快掐掐我,我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横店当群众演员了啊……”
“呵呵。”结果那男人还貌似很愉悦地笑了笑。
突然,男子眸光闪过一丝锐利,说了句“坐稳了”,车子陡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易清由于惯性被狠狠地摔倒了车窗上来,还没来得急呲牙咧嘴喊疼,男子又猛地大力按下了她的头,一记枪声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炸开在她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