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在你翻开这本书前,你一定期待着在这将要出现的字里行间闻到一丝诱人的灵异气息。但这次,请不要把我将要叙述的这个故事想象得无足轻重。因为——
她,曾是有血有肉的现实中人。
她,曾是爱的背后纠缠不清的恐惧。
她,一直在画卷里。
她,一直在看着你。
第一章
故事发生在一个普通的乡村,那是三十多年前的陈年旧事了,无意中听得,感触颇深,故记之。
在80年代时,地主家庭总是很吃香,就算是家中的孩子有零食、水果吃也都不足为奇。而这个故事中,也有一个小有资产的地主家庭出入。但是现在我们先把这个地主家庭的事情放一放,让我们先来说说梅儿的故事。
梅儿是个普通的女孩,她的年龄至今没有人知道,在我的脑海里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很年轻,不出二十岁,虽然面貌不很出众,但总给人一种很清新可人的感觉。特别是梅儿的眼睛,最是让人不觉便沦陷其中。
梅儿的家境并不富裕,但是她的家中却挂有一卷不符合家境的名贵画卷。这画卷要说颜色也并不鲜亮耀眼、让人一望便深知其价值不菲,偏偏它的色调是晦暗的,小小的几个色块拼凑实在是无法展露出它的真实地位。画卷挂在卧室中的墙上,快铺满了整面墙,古老工艺的镀金裱框证明了它的年代久远。
但至此为止,前面的介绍都只是皮毛,这幅画卷最奇特的还是内容。画上描绘的是一间清朝样式的卧房,宽敞却阴暗的房间中,一个年纪轻轻却已满目沧桑的女子和衣坐在床前,优雅端庄地望着欣赏画卷前的你,直望进人的心底。
她的衣裙黯淡无光却不失高贵,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漫无表情,似乎心中的情绪都藏在了那层厚厚的胭脂粉下。两道与生俱来的可以穿透一切事物的锐利目光泄露出了内心复杂的情感,让人有种被这鲜活的目光锁住了一般的奇异感觉,似有一团哀伤的迷雾环绕在她的身边。她那微启的红唇似乎在做细微的蠕动,好像在向每个看着她的人小声倾诉着么。
这样绝世惊人的画卷,你肯定会问,为什么会在这么普通清贫的家中?其实我也不清楚这幅画的来历,但当我了解这个故事后,发现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幅画是祖辈代代相传的。
读到这儿,或许你会感到兴趣缺缺。但——
嘘——请噤声,故事才刚刚开始……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安娜·卡列尼娜》
开头说的那个地主家庭中有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女孩,名淑芹。淑芹是个十分活泼水灵的女孩,头脑机灵、气质颇有富家风范,所以她的朋友圈很广,一有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定能传入她的耳中。而就在这年夏天,一个戏剧性的相遇便会改变她原本平淡无奇的一生。
一个夏日清晨,因为学校距家很远,所以淑芹一大早便走在了上学的路上。天色非常阴暗,是将要下雨的前兆。土路上寂静无比,隐隐约约能看到路两旁的房屋有生火做饭的痕迹。
淑芹挪动着步子,吃力地加快步伐,极力撑起眼皮。
这时,一团乌黑闪过她的视线。她腾地止了步,顿时睡意全无。每次经过这里她总是急匆匆地一掠而过,所以并没有特别注意土路四周的房子。她疑惑地环顾着四周。她欠了欠身,这才发现路旁一棵梧桐树后靠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女孩乌黑的头发长长垂下,暴露了她的位置。
原来刚才看到的一抹黑色是这个姐姐的头发。淑芹心里想着,羡慕地望着那头如瀑布般的长发。
一阵清凉的风吹过,长发随风飘起,优雅地舞动几下,落下。一只白嫩的手出现在乌黑柔顺的头发间,抚了抚,又消失在了树后。
淑芹突然有些恍惚,不知觉地走向那棵梧桐树,粗大的树干越来越近,那头乌黑的长发也不时飘动着。
这时,长发的主人移动了,当她的身姿完全脱离梧桐的阴影后,那头秀发也逊色了几分。一双绣花鞋踩在薄薄的落叶上,高挑消瘦的身段,白皙的脸庞轮廓很小,五官精致,一双清澈的眼睛透露着复杂的情绪,极清新、秀气,让人一望便能忘记身处何地。
但这双眼睛,总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妹妹。”一个缥缈的声音缓缓传入淑芹的耳中。
“妹妹。妹妹。”一声比一声清脆。
突然,淑芹回过神来,立刻脸蛋涨得如两个番茄,于是忙低下头,避开了面前这个女孩清澈的目光,慌忙地措辞道:“对不起,姐姐长得太秀气,所以……”
她看到眼前的绣花鞋轻快地向自己走来,停下的同时,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一股淡淡的咸菜味钻入了鼻中。
“小妹是去上学吗?看来我耽误你的时间了,看天一会儿就要下雨了,待我回屋放下碗,陪你一起去吧。我叫梅儿,叫我梅儿姐就好。”
淑芹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个名叫梅儿的姐姐手里拿着一副碗筷,原来她刚刚是靠在树上吃饭。她抬起头,正好对上梅儿热情的笑脸。
“嗯。我叫淑芹。”淑芹也笑着点了点头,望着面前这个友好的姐姐,急切地介绍着自己。
“淑芹,这个名字真好听。我叫你‘小芹’不介意吧?”梅儿转而揉了揉淑芹的头,无比喜爱地看着淑芹水灵而又机灵的大眼睛。
淑芹连忙摇了摇头,俏皮地说道:“不介意、不介意。”
“那你等着我。”梅儿朝淑芹挤了挤眼,放下揉着她的头发的手,转身走进了房子。
认识了一个如此善良漂亮的姐姐,真是幸运。淑芹心情舒畅地望着眼前这座有些破旧的房子,耐心地等待着梅儿姐。
这时,一幅画卷跳入了她的视线,因为距离太远,所以看不真切,只能看到画中有一个女人,女人的眼睛被画笔着重描绘过,非常醒目、非常深邃。
还没来得及细看,梅儿的身体便挡住了画卷,她步履轻快地向自己走来,手里拿着一把伞,嘴边挂着亲切的笑容,一滴清凉的雨滴打在了淑芹的脸上。
“走吧!”梅儿撑起伞,一手举着伞,一手牵着淑芹重又走上了土路。
鬼灵精怪如淑芹也稍许收敛了些,她为了给梅儿姐一个好印象,因而一路斟酌着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过,偷鸡不成蚀把米,看着梅儿越发想要发笑的表情,她也只有犯迷糊的份儿了。
至于刚才那幅画卷,大家不要激动,因为淑芹丝毫没有在意那幅画卷,也并没有发现我为大家详尽描述的那些诸多细节。
因为,她的一颗好奇心全被梅儿勾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