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看看飒远,只是为何我仍然心有不甘!
消失之前我对着飒远留下了最后的预言“刘飒远,我以鎏芙之名宣誓,佑你大珷帝国万世昌盛,统治可余千年,只是……大珷历代君王将永远得不到爱情,他们注定孤独终老,直至大珷灭亡。”说完我闭上眼睛消失在空气中,不再去看飒远。
尾声
当夜的皇宫大火纷飞,火烧的妖艳而诡异,整个后宫几乎付之一炬……景帝死了……帝国忘了……一切好似一场梦,凄凉又温暖,也许很久以后仍有人会记得有那麽一个女子媚惑了帝王,却笑得凄凉。
庆丰十五年,景帝亡……次年南王登基改国号大珷。
大珷三年,后庭始重建,帝命工匠于后庭中心建一宫,飞檐走壁,亭台楼榭,可谓宫中一景。帝下其令,此殿自本朝起乃皇后居所,历帝不得更改,并赐名曰“鎏芙宫”。
我们终究错过
你的出现从来不在我预期。
1
很小很小的时候,久远到已经忘记年岁。隐约记得是一个夏夜,暮色降临的时分。年幼的她仰着头,看着那只闪着白光的庞然大物,一步一步从远至近,突扩的瞳孔,鼓噪的心脏,意识到四周空无一人,孤单与恐惧是所有的感观。
那晚过后,假装无意向身边许多人提及过,没有人有印象,也没有人在意。恍惚中有种错觉,也许当时只是停留在顶楼的她的幻像罢了。这么一大景象,不可能电视台不直播啊。可是又有会谁来带我逃出这样一个梦魇?
2
“老师,我本英语书质量有问题。”
蟋蟋蟀蟀,窃窃私语偌大的教室,一声高喊突兀地划破原先刻意凝聚出来的静默。所有的视线刷刷地扫向声源。宁缓缓地转过身。
利民是他的名字。当初他父亲一定是希望他可以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却不想事与愿违。他是年级出名的顽劣学生,打架滋事少不了。物以类聚,他的朋友们也是众老师头痛的对象。五、六个人一群,课间通常聚集在楼道间抽烟,偶尔会调戏不得已经过的女生,只要不出事情,老师一般不出面干涉,多半时候倒也相安无事。
熟络似乎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他的座位就在她身后,前后桌。从来不喊她名字,总是用笔背轻戮她的后背,童稚的声音,“喂,喂,喂!”一声声轻飘飘地传递过来,恍若宁想像中清澈的小溪缓缓流动的声响,是向往的天籁之音。习惯在他叫第三声的时候才施施然转身,漫不经心地斜睨他。根据她的经验,他会叫她无非是拜托她帮忙做作业或借作业抄袭这几项。
怎么拼凑就怎么不协调,声音与容貌。如何形容呢?那样的一张脸,不属于俊秀的类型,勉强也算得上帅气。干净的眉眼,与他那一票上不了台面的兄弟始终有区别。至少他从来不用像他那帮猪朋狗友一般,死皮赖脸甚至于威胁利诱去追求看上眼的女生。倒追他的女生比他们花费精力去追的要多得多,即使他没有一份闪亮的成绩单,没有一门艳羡的才华,可是他有一副高挑的骨架,一个荷包胀鼓鼓的老爸。
可是那么童稚的嗓音!
也会有难以理解的时候,艺术家一样的手,用在打架暴力上,不是曝珍天物么?
指节修长,肤色白皙,掌形优美,就连指甲也是修葺得光滑圆润,呈粉红色的诱人色泽。一如她那片珍藏的红叶标本,都是喜爱的架络,分外疼惜。这样的一双手,应该比较适合弹钢琴吧?随节奏律动起来优雅得仿佛在风中轻舞的翩翩红叶。
“你不用一直盯着,要还你需一点时间,你去做你的事吧,放心,会完好交还给你的。”
脸颊微微发热。
总是会情不自禁地盯着失神,已经第几次了?还好他没有发觉得到。
天生优雅的人种,举头投足的动作无可挑剔,慵懒的意味淡淡飘散。
课间,与隔壁桌的同学闲扯。此女生与利民打小学起便一直读同一个班。
于是有意无意地,“利民小时候就是这样么?”
“哪里是这个样子,从前很活泼开朗呢,他妈妈过世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爸爸又取了后妈,合不来一直有口角。”
恍然大悟的哦哦回应,女生继续喋喋不休。
蝶是班上的文娱委员,一个美丽可爱喜欢别人宠爱的女生。
学校广播室在每个班招收两个新成员的时候,年轻的班文任推荐了蝶与宁。蝶的才艺加上文委的名实,加入广播室似乎是件顺理成章的事,对身为班长的宁马上就持有异议。
“不就是长得漂亮,成绩优秀点,班主任真偏心,就对她特别好,什么都选她。”
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
上得台面的成绩单,出众的外表,张扬的追求者,老师的表扬,班主任的偏爱,会存在对她的不以为然是肯定的,这种年代,还会有谁心甘情愿当一片绿叶。
没有亲妮地手拉手一起上下课,在耳边细语,嬉哈大笑的朋友。惟一的好友同年级,不在一个班,只是偶尔一起上下学。
也有说蝶很爱装的。时间一长,蝶曾经是利民的女朋友,成为众所周知的消息。一致的不满便像矛头一般指向话题女主角。
说那时,话题男主角全然不知情地缓缓自门框步入。一惯漫不经心,表情慵懒的一张脸,半垂的眼睑。相同的白衬衣,永远松松散散地套在身上,上面三颗纽扣打开,大方地坦露劲瘦的胸膛。
对那些注视的目光视而不见,却在与宁四目相接的时候略一愕然,然后又迅速跳开。
宁收回探测的目光,垂下眼。
她这般急切想得知什么?这样没头没脑的情况下可以窺探得到什么?
她颓然地一脸伏在桌面上,因此错过他目光中的好奇,也没有发现后背一直有道灼灼的注视的目光。
3
搁在金黄色的桌面上的脑袋,发色浅得几乎与桌面融为一体。修长的背弯曲成优美的弧度,衬衣雪白如常。
也是心血来潮才会突然早返校,不想却会碰到他。他往日都是迟到如吃饭般寻常。
“今天这么早到!”
没有回应,可是感觉得到他没有在睡。她放好书包,转身看他。
“今天我妈死忌。”声音很轻很轻。
有点意外,平时都不会谈家事,不,是从来没有聊过天。来去的交谈都是围绕借作业有关的那几句。看着似乎很亲近,表面的假象而已。
“吃过午饭了吗?”
“那一天在外面玩得很夜,太阳都已经下了山。天色很暗,所以抬头的时候那只巨熊就格外清晰,忘记了害怕,一直呆望很久,直到它消失!到家的时候,爸的巴掌迎面而来,强烈得睁不开眼。他说,所有人找了我半天,妈闭上眼睛的时候还一直在叫我的名字,为什么我不早一点回来,只要早一点点……”
小时候曾经跟邻居那个比自己年长四岁的姐姐,跟着她们那些比她高出整个脑袋的半大人们到海边看水汽船。据说,船只经过的时候,会涨起很高的浪,很壮观。于是一群人手拉手在海边踏着细沙等待远处的黑点渐渐清晰,随着越来越响亮的笛声,心脏的呼喊也愈加高昴,终于冲出了喉咙,没命地撕喊,直到被突然涌至面前比她高出半个头的浪潮覆没,不能呼吸。
现在就是当时那种感觉吧?一直一直以来,那么渴望有一个人,只要一个便足矣,这样就不是孤单一个面对那个巨大的恐惧。这样突如其来被告知,还要伴随着一个悲恸的故事,她应该如何给他回应?
4
酷热的六月天,祸不单行。消耗过体力的体育课后,冲上教室有晕眩的感觉,竟然遭遇停电,四周怨声载道。再气愤也无法解决火炉般的炙热,几近窒息。
奇怪的响声与微微的吹拂过来的凉风,宁循声望去。所有艳羡的目光的集中处,利民手上举着一台动的小风扇。宁立刻眉开眼笑,试探性地问,“借我用一下下?”
一顿一怔,然后就递至她眼前。抓住小风扇,凉风袭来的时候,宁还停留在不敢置信中。伴着欢叫声迅速涌过来一帮女生,宁再抬头已经寻不着那个瘦削的背影。没有忽略他同样汗湿的发梢,其实也只是开个玩笑,不想他当真舍得。
会莫明其妙地留意他的一切,不时搜索他的身影。对曾经是他女朋友的蝶有不一样的情愫,她不敢想这一切反常与喜欢两个字有关。
被他戮到的地方,无来由地炽热起来,就连那样寻常的叫唤仿佛也变得暧昧无比。她燥热难耐,可恶的是,这样的煎熬只有她一个人在忍受。一如心中突然不知何时长起一株植物,日渐膨胀茁壮成长,惊惶无措却又不能说与别人听。
原来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夏日的午后,眼皮总是不禁往下掉。下一堂是她最弱的化学课,洗了把脸回到教室在门边顿住了脚步。难怪爱痞在座位上的几个邻桌齐齐并排站在走廊,留在教室的也只有那么三三两两几个人。她的课桌,椅子不多不少正好腻着利民那几个兄弟,算懒洋洋地靠在椅背的他在内,刚好六个人全部到齐,集中在她的座位。
仿佛在与她的眼神较劲,在她注视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发现了他,谁也没有动。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气息,有危险有紧张有好奇,喧嚣的走廊一下子鸦雀无声。
在发现她的书簿笔类正在他们手中随意地玩弄时,她再也无法隐忍。走过去,不满地,“要上课了,请离开我的座位。”一直没有交集,也不想接触,却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不当一回事地玩耍自己的东西,即使是一纸草稿,一角纸屑,在没有被丢弃前,仍然是自己的所有物,不想轻易被别人所触碰,更别说是被不尊重地对待。一双畜满怒意的眼,瞪着他们手上的她的东西,“也请还我!”
“刚好没有笔写作业。”一个轻挑的声音,随着跃下桌子的身体,手上的笔更牢靠地握在手心,没有看她。
“你——”
“辉,还给她,拿我的笔。”
意外地扭头看他,被轻轻别开躲过,视线没有交集。
称辉的男生痞痞地笑,“民的笔很多,都是品牌文具,你可以用他的,至于你的先借我。”然后随着上课的铃声,一群人如鱼贯步出离开。
也没有非要用他的地步,只是不想刻上自己名号的东西落到别人的手上,如此而已。那可恶的家伙!
那个唤辉的家伙,在被她N次拒绝后,仍然对她不屈不挠。
他目睹了全部过程。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我不可能喜欢你的!”
“我暂时不打算拍拖!”
真的花,手工做的花,小礼品,被她逐一退回。事情像一出闹剧,不乏广泛传播,看在他眼里,心发冷。辉的脸依然是笑嬉嬉的,让人心疼。态度一再过分,没有收到想要的效果,宁烦燥地拧紧眉峰。像散开的鱼网,网住几个相关的人物,几乎窒息却无法逃离。
“你替我跟他说,好不好?我真的不喜欢他,也不会喜欢!”
“有话就自己说。”
冷然的脸,对面喋喋不休的声音嘎然而止。
会被看作是炫耀吧?对方还要是他的好兄弟。很深很深的疲累,沉甸甸地压下来!
5
依然是慵懒的表情,细长的眼眸散发的光却是绝对的冷淡,没有再看过她一眼。不再交一门功课,也就不用再拜托她的帮忙,不再戮她的背,也没有那一声声童稚的叫唤。世界颠覆仿佛就一夕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被他挥刀一砍,断开就什么联系也没有了。
任凭她敲破脑袋也搜括不出一个理由。
偶尔在楼道间相遇,脚下踉跄一歪,也只是得到淡淡一瞥。曾经苦苦纠缠的辉搂住新女友,嬉笑着擦肩而过。女生是隔壁班的,听说是英语课代表,有较好的容貌,早前也在水龙头处见过他们欢笑嬉闹。怎么说辉也是算是个帅哥,只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而已。
走路总是在发呆不好吧?很容易摔跤!
那些伴着关怀的童稚的声音,久远到仿佛对着空旷的操场呼喊,姗姗来迟的回音。
利民……那低低的语调,轻薄得只有她一个人听到,否则为什么没有得到他转身的问候。
那个套着雪白衬衣的背影,终于一步一步走远!
背后的座位空着的时候远远超越坐人的时候。每次回来都很轰动,不是打架滋事便是与老师一再发生冲突。渐渐地已经分不清楚想他回来,还是不愿见到他日渐陌生的脸。
曾经一度,他很安分守己。听说是交了女朋友,同班的小清。有圆圆的眼睛,小小的脸,身形是年级最高挑的几个女生之一,也是成绩落后的女生,很多人都说很相配。
那天放晚学,与好友走在校道上,远远便传来他们的高声喧嚷。一直从背后赶上来,超越她们再慢慢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