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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啊。”
躺在某个城市小学操场草坪上,随口叼着根叶子,影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眯着眼睛瞄了一眼吵她美梦的家伙。动都没动,眨眨眼睛,又接着闭上眼睡觉了。
“无聊啊。”影没有动。
“无聊啊。”影没有动。
。。。。。。
“真的好无聊啊。”
在烦人的声音吵了39遍过后,影霍然坐起,对着手上的戒指狠狠地弹了一下。
“哎呦!我错了,大姐大,我错了。”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影满意地点点头,又躺下接着“睡觉”去了。下课的铃声响起,满校园立刻充满了儿童玩闹的笑声,一丝微笑默默地挂上了影的嘴角。虽然和刚才的声音比,这声音明显要吵得多了。不过,她显然一副没被打扰到的样子,反而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不过刚才挨揍的主角可就不满意了,刚刚安静下来的家伙立刻吵吵嚷嚷起来。“喂,这不公平啊,为啥不去揍那些吵闹的小家伙!”
“看那个小屁孩,那么一点大怎么可能拍的动球啊。”
“喂,喂,那个小孩的球砸过来了。”
“好悬没砸中。”
“这次呢?”
“哈哈,被砸中了吧!”
“呯”脑门上挨了一皮球,影终于睡不下去了,搓了搓被撞得嗡嗡作响的鼻子,坐起身来。一睁眼,自己脑袋边还有一个皮球。有个小孩一脸害怕地看着她,看来是被同伴打发来捡踢飞的球吧。能主动过来承担责任,勇气可嘉啊,影摸摸他的头,赞了句孩子乖,笑着把球递给他。打发他回去了。
“不公平,不公平,为啥他不挨揍啊!!!”戒指怒了,本期望看主人生气而有点乐子却失望了。戒指上铸着一个似龙似狼的脑袋,待小孩走远过后龇牙咧嘴地照主人大声嚷嚷着。
“小声点,你又不是小孩子。”打着哈欠,睡不了觉的影拍拍粘在大衣上的杂草,翻身爬起。“魔导戒大叔先生。”看着远处小孩子们玩的开心,影顺手又给戒指来了一个板栗。
“呜呜,我才出生30年啊,不要叫我大叔啊啊啊!”戒指抗议着,饕蛟,这枚会说话的戒指在他自己看来完全有理由如此抗议,与人类转瞬即逝的生命相比。魔导戒的生命长达千年之久。而他事实上完全称得上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幼儿。
以蛟龙的胫骨为骨架,融合饕餮的残骸,用奈落之幽火烧练40年,最后用强大的妖魔之血进行淬火。魔导戒方能“出生”。此后又要经过长期各种符文和法咒的加持,魔戒法师的长期的吟诵“启灵”,魔导戒才会形成自身的意志和性格,成为魔戒剑士斩杀妖邪的向导和助手。可以说,制造一枚魔导戒,是终一个法师一生的最高成就,而能制成魔导戒的法师在现代社会如今已然聊聊无几。饕蛟十分自豪于自己的出生,像他这样的高端法器,自然应该被授予异常厉害的除魔者使用。
所以回想起一年前组织把自己授予给这个外貌大概才17岁的小姑娘的时候,饕蛟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如果能掉的话)。虽然是“新人”锻炼,但也不应该扔给自己一个小女娃吧。自己理应属于强大的,专门杀戮作乱人间的凶恶妖魔的魔戒剑士啊!饕蛟一心埋怨着。这小姑娘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在组织把自己授予给她的时候一直面无表情。怎么看都是一个新手吧。
“喂,小丫头,新人吧,害怕吧。”当晚回到辖区的时候,因为看不起那个小丫头,名字都懒得问,饕蛟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放心,叔叔可是老手,我罩着你。”饕蛟这么说,自己心里却很失落,虽然说自己是极其高级的魔导具,不过没有一个厉害的知音,自己的出色发挥又有谁来见证呢?
“哦,那可就拜托你了,大叔。”小姑娘一出组织大门就像变了个人似得。虽然目光仍然有着和年龄不符的深敛的,但居然开始对自己吐吐舌头,神态都变得调皮了起来。
“很好,那我们约法三章。第一,我是老大。第二,我说什么你要听话。第三,没想好,以后再说。”饕蛟被叫了声大叔有点飘飘然,从来都是他被父亲(老法师)当成小孩,这次居然轮到他管别人了。这让他十分愉悦,更坚定了自己跟了一个没用主人的观点,干脆建立起自己的老大地位来。
“哦哦,正好省了不少麻烦。”女孩笑着点头。“多多指点喽。”说着她随手给戒指上的狗头(龙头啊混蛋,饕蛟吐槽。)弹了个板栗。
“啊啊啊啊啊!”脑袋被弹了一下的戒指惨叫道。“我爸爸(老法师)都没打过我,小丫头你居然,啊啊啊!”
“不要这么激动啊,戒指老大,见面礼喽,我听组织的人说,你叫饕蛟是吧,以后我可要向你多多“讨教”喽。”发现了饕蛟讨厌弹脑袋这个弱点,少女眼中泛起了顽皮的光。“噹!”“啊啊啊!”“噹!”“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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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冷僻的小径,路边开始出现稀疏的行人,女孩停止了对饕蛟的“见面礼”。这让饕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避免影响普通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隐藏在人群中试图吞噬人类的邪物,是组织的铁则。作为一个魔道戒,饕蛟自然也明白这一原则。
工作要紧,以后再收拾那个小姑娘。他嗅着空气,搜寻可疑的气息起来。
“谁来帮帮忙啊。”行走间,一阵人类的哭喊声引起了饕蛟的注意。不远处一个30多岁的妇女倒在地上,一辆摔烂的自行车倒在路边。她捂着扭伤的脚,哭喊着向路人们求助。身边一个4岁左右小男孩,身上脏兮兮的不少泥土,手上也有擦伤,正不知所措地站着,不住地喊着妈妈。一看就是出了什么车祸,不过幸亏受伤不重。
“喂,丫头,你们人类是怎么回事。”戒指困惑地轻声问主人。他在老法师手里度过“婴儿”阶段时也是学过不少道德文化的。现在这条路虽然人迹稀少,但也是不断有行车呼啸而过。但这些路人却一个个形色匆匆,对这对摔伤的母子视而不见。仿佛那女人的呼救声不存在一样。“那些路人,这种情况下,不应该赶紧上去搭把手吗?”
“怕“碰瓷”呗。”不知不觉间,主人调皮的神色变成了冷笑。“不经常出现的事嘛,扶起伤者的好心人却被伤者控诉成肇事者。见死不救,顶多良心略有亏欠;见义勇为,缠上一身莫名其妙的麻烦。债务啊,官司啊,绝对是飞来横祸。明摆两厢权衡取其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代人的这种态度,不少见了。”
“这么说倒也是。”饕蛟以戒指简单的思维大致理解了。“那你也别管了,魔戒剑士不能惹上人类的麻烦。哦,不不,父亲教导,作为人类的伙伴,我,伟大的戒灵饕蛟,不能见死不救。唉,不行,哦。。。”戒指纠结起来了,第一次进人类社会,他就遇上一个难题,而且作为老大,他可是要给手下拿主意的啊,真是太纠结了。
不过他的苦恼很快被解决了,一个和主人年龄相仿的年轻女孩骑着自行车路过那里。她见到呼救的中年女子,毫不犹豫地急忙停下车,向那对母子走去。问清了事情原由,原来那中年女子接放学的孩子快到家门了,却被一辆开的飞快的的士刮到,和孩子一起摔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知怎么办好。
“求求你,帮我把手吧,让我带明明回家.”中年妇女央求着。她指指家门,就在不到50米远的地方。那女孩努努嘴,看看了距离,掏出手绢给小男孩擦干净了小脸,轻轻地捏了捏。一边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肩膀架起扭了脚的妇女,一边牵着小男孩向妇女的家门走去。
“哈哈,问题解决了。”饕蛟乐的直笑。“世上还是有好心的人在的。‘人’?嗯?似乎有什么不对。。。”不等迟钝的饕蛟反应过来,主人一脸凝重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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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等来了!嘿嘿!”女孩扶着妇女吃力地走进屋后,大门突然在后面用力地关上了。一个猥琐的中年大汉从门后跳了出来。“正点正点啊,臭婆娘,抓住她!开了这个苞,你出轨的事,我就既往不咎,我们就算两清了。”
女孩正莫名其妙间,突然发现架着的女人用力抱住自己。力气完全不像顾及自己受伤的样子。那女人流着泪着对女孩说:“姑娘,对不起啊。我对不起我男人。这家伙说,除非我帮他骗一个处女,给他快活快活,否则他就要我的命。我做了错事,我对不起你,但我还有明明,我不能死啊,我死了,孩子该怎么办啊。”
男人狞笑着扑上来,他嚎叫着,手开始在那女孩身上乱撕乱动起来。一边还嚷嚷着“多少年没吃到这么新鲜的雏儿了。”“放心,很快就结束了,天衣无缝,完事过后就让你一点痛苦都没有地上路。”
面对父母的暴行,小男孩被惊呆了,他也哭着扑上来。“爸爸,不要欺负好姐姐。”“妈妈。。。。。。”
但他力气太小了,被老爸拨到一边关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此时,女孩重重地叹了口气。本来不过是觉得有机会饱餐一顿,才帮了那个人类妇女一把。说应该高兴吧,现在居然有额外的食物;说不高兴吧,自己被当成猎物多少有点不爽;人类啊,自己不过是为了果腹而伪装人类觅食而已。但他们设下的骗局圈套,竟然肮脏到如此地步,自己的族类都不会立刻反咬恩人一把吧。
“你说的是,很快就结束了。”女孩嗅着拧下的男人脑袋,语气里带着厌恶。这种肉发自内部散发着腐烂的人心味道,一点都不好吃。
“求求你,不要动我的孩子。”扔掉手里的垃圾食品。她瞥了眼缩在小孩门前的女人,舔了舔嘴。男人的鲜血溅的满屋都是,那个女人已然成了一个血人。当然,其中也不全是她男人的血,女人的腹部也被撕裂了,血留了一地。看着女孩干掉了自己的丈夫,那个女人还留有意识,不顾自己重伤,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护着那扇门。
“妈妈,妈妈。。。”门后小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不住地哭喊着。
“你的味道比你丈夫好点,不过,也强不到哪里去。”女孩像个美食家一样煞有介事地评论着眼前的美食。“虽然有对孩子的母爱加分,但不贞啦,自私啊,恩将仇报啊,减分太多了。啧啧,还是差评啊。”
“算啦,凑活着吃吧,不过我会给你孩子好评的。纯洁又没有杂念的小孩哦,干净的像一张白纸一样,那绝对是无上的美味哈。”她温柔地凑在女人耳边说。
“马上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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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说完这句话后浑身都一僵了。就在刚才她说出那句话时,同样的话淡淡地从身后的角落里冒出来。居然还有人在,没错,是人类的气息,她竟然到现在完全没察觉到!她微冒冷汗,谨慎地转过身体。看到了角落里那个并不高大的身影。
齐地长黑色风衣,白色劲装,手指上瞩目的饕餮头魔戒,虽然对面带着一个狰狞的红色狼头面具。但听声音,应该是和自己化身的这个女孩年龄近似的女孩吧。
“果然是魔戒剑士么!”
当对手问出这句的时候,饕蛟已经忍不住心中的怒气了。虽然主人行动很快,但赶来的时候这对夫妇已经一死一伤,那个女主人看伤势估计也救不活了。自己的第一次任务就有人类死伤,自己还向父亲保证在自己辖区里绝对不会让妖物伤人,真是太失败了!
“嗷嗷!该死的妖兽,第一次任务居然就让你伤人了!”虽然主人先开口,但不等召唤,饕蛟从戒指上跳跃出来,化身一直长着饕餮脑袋的巨狼,龇牙咧嘴地向女孩咬去。本来就说了要罩着“主人”,而且那种小姑娘有什么战斗力,看我一鼓作气吃掉这只妖兽!饕蛟热血上头,自信满满地扑了上去。
对面不敢懈怠,瞬间爆掉了人类的肉体。化身一只巨大的野猪和巨狼咬在一起。
角落里,剑士眯着眼,饶有兴趣地从面具后看着自己戒灵兽态的表现。
巨狼浑身散发着奈落之火,吐息之间都是妖兽最惧怕的毁灭之炎,一根蛟龙尾巴长满倒刺,扫动之下,隐隐有霹雳雷霆之声。每一抓,每一口下去也都是砖飞地碎,他辗转腾跃,不断在野猪身边游走,时不时咬下一大块血肉吞噬,声势确实惊人。若非自己提前布置了结界,这小小的房子非给他闹塌了不可。
这样的魔导兽确实出色,组织那些老不死果真没把草包给我,以后应该能省不少心力。
不过,打着哈切看着这场打斗的剑士又皱起了眉头。这小狼果真还是个孩子,一点都没有搏杀的经验。对面又是皮糙肉厚的封豨后裔,那么打下去,虽然小狼貌似大占上风,输的绝对是自己的魔导兽。
在饕蛟忙着上下翻飞撕扯封豨兽的血肉时,封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他竖起了自己尖锐的毫毛,饕蛟每撕下一小块血肉,都会付出自己被擦伤的代价。
旁观起来,那些不算厉害的伤口和被撕下大块大块封豨肉相比,完全不值一提。然而封豨了解,关节脆弱处,再小的伤多了之后动作也会慢下来,那只愚蠢的饕蛟完全没领会到这一点,而自己完全避开了要害。饕蛟速度上的优势正在逐渐减弱。封豨静静地等着,等致命一击的慢慢到来,同时他冷眼偷看角落里那个无动声色的魔戒剑士,却发现对方百无聊赖地打哈切。这家伙真的很可怕吗?封豨的思维微微一滞,露出了一点破绽。
终于!有破绽,饕蛟兴奋地发现了封豨的脖子不再被坚硬的毫毛庇护,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奈落之火烧掉了封豨大惊失色下临时凑来的防御,那脆弱的野猪脖子终于就在眼前了。然而,一对环绕着浓厚妖气的野猪牙也在眼前越变越大。
“轰。。。”饕蛟被刺穿身体后沉重地砸飞在结界壁上。“呜呜。。。”他发出一阵幽幽的哀鸣,错乱的脑袋里还不明白为什么输的是自己。
“嘘。”狼头剑士吹了声口哨。分出胜负了,野猪故意的破绽让小狼得意忘形。如果是一般妖兽,这就是致命伤了吧。不过作为魔导戒,不过就是变回戒指养伤罢了。
“回来吧,逞能的戒指大叔。”将饕蛟变回戒指形态时,可怜的小狼已经昏迷了过去。
“喂,野猪。”狼头剑士若无其事地走到警惕的封卓面前,野猪全身的毫毛都竖立着,庞大的妖气像一座山一样笼罩着,防备着这个不知深浅的对手,没有一丝破绽。“你很厉害哦,能打败这只饕蛟。”
野猪很奇怪,他的对手全身上下全是破绽,一点都没看到有法术警戒或者攻击的趋势,但越发如此,他越发不敢乱动,久经搏杀的经验告诉自己,这个看似比魔导兽好对付的人类身上的杀气可能要比那只小兽,甚至自己都恐怖很多。
“我得对你道个歉,之前说很快就结束了,但还是让你久等了。”狼头剑士玩着头发,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嘛,干脆再聊两句吧。”
“我们魔戒剑士的一项特殊能力是可以根据被害现场了解受害经过。”
“其实你吃掉那个男人我意见倒不是很大啊,这种人呢,干的事情,就算是人类自己也不能放过他。你之前也说过,他的肉很难吃是吧。”
野猪勉强呵呵一声,似乎今天有转机?能不打的话,他还是不想和一个不知深浅的对手死拼。
“但是呢,你还吃了那个女人。”
“但是呢,你还准备吃了那个孩子。”
“孩子的肉很好吃,你似乎已经吃过很多,经验老道了啊。”
狼头后面的眼光锐利起来,剑士一伸手从风衣里抽出一把长剑。她依旧没有什么架势,仿佛就是随意地站在那里。
破绽,破绽,破绽,破绽。全是破绽。
野猪屏住呼吸,他看着对手,仿佛已经看到0.3秒过后自己用各种的姿势顶穿那个破绽露的千窗百孔的小小身姿。但他不敢动,全是破绽,不可能啊,再弱至少也有所架势和强点吧,他没见过这样的对手。
“我呢,很喜欢小孩子,无论人类社会大人们怎样污浊,小孩子们是无罪的。”
“每一张纯洁的白纸都是没错的,如果说未来这张纸会被践踏被,被唾弃,我们人类呢也不会就现在毁掉这纸张,未来是未知的,纸张无罪,错的是玷污纸张的人。”
狼头剑士漫不经心地说着,面前的杀意越发庞大。野猪已经横了心,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他将在3秒后冲击。他自顾自己高达1丈,5丈长的身躯,满身遍布利剑般的尖刺,两只2米长的巨牙,他突然有了巨大的自信,不就是魔戒剑士嘛,曾经也不是没有啃食过,没必要如此谨慎。
“所以,请你退场吧。”
在野猪冲锋前的0.1秒,当剑士说完这句话时。压迫野猪全身的杀气突然消失了。他错愕地发现,眼前霹雳交织形成了一个雷光四溢的法阵。穿过法阵,剑士化身一团红莲之火像自己袭来。
“吼!”野猪发出了堪比一万名古代壮年士兵齐声怒吼的咆哮。身经百战的经验让他瞬间聚集所有妖力于前牙上,向烈焰撞去。这种程度的烈焰和他的妖力比不值一提。他真是瞎了眼,为什么要怕一个明明年轻没有什么修为的人类,这点小火。在自己面前完全就是螳臂当车。就让这自不量力的人类在自己牙前轰碎吧。
然而,牙齿什么也没撞上。封豨诧异地看着自己一头冲入烈焰之中。这不可能啊,人类法师顶多会用火焰给自己周围设置结界法术,不可能整个人都变成火焰啊。难道是一瞬间传送走了?这是结界陷阱么?这种程度的火焰,连那只小魔导兽的攻击都不如,自己怎么可能会受伤?怎么可能会死?野猪嘲笑着这脆弱的火焰,毫不在意自己的一击打空。如此脆弱的法术,不值得自己全力提防。
然而,令封豨诧异的事继续着,他的肉体焦黑了,毛发燃烧了,他的身体化成点点凋零的花瓣,飘散,消失,化为乌有。他堂堂一只封豨居然燃烧了,封豨不能接受。上古时期,后羿以射日之箭的炽热镇压了他们一族,虽然死伤惨重,但他们一族尚且不曾被烧着。所以,就算是人类法师使用专门焚烧妖物的奈落之炎对他们一般来说也威胁不大,顶多烧掉些许脆弱的毫发而已。
而如今,烈火在他身上燃动不熄。无论他如何咆哮,打滚,冲撞,用多大的妖力去弥补,多么强大的远古妖咒压制,烈火仍然越烧越旺。
“轰”结界终于被撞破,封豨尖声嚎叫着冲进远处的大江,但没有用,即使在江底,烈焰仍然在身上燃烧。
“啊啊啊啊!”当他的灵魂在肉体凋谢的几乎一干二净时咆哮。他听到火焰中一个平静如从无尽深渊深处传来的声音对其说:“再强大的防御,因为有所防御,则必然有所破绽。在这起源于无的火焰,你自然会回归于无。”
“无之恒炎?”野猪最后时刻意识到,自己对抗的不是结界法术,而是火焰本身。江底火焰跃动,朱红的烈焰摇曳为诡秘的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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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的故事
明明来到幼儿园已经一个月了,一年前一场大火夺走了他的双亲。小小的他只有4岁,那场大火的细节他已经完全记不得了,连之前父母的样子都很模糊,虽然偶尔对再也见不到爱自己的妈妈,甚至那个讨厌的爸爸有点伤心,但小孩子并不能充分理解悲伤的含义。反正新的爸爸妈妈真的对自己很好,学校里的小朋友们也和自己玩的很开心。人生之初,总是像一张白纸,没有记录太多人生历练,总是有更多的空白等着被写满,他们总是更在意当下。唔,新爸爸说做人要助人为乐,见义勇为。此时的明明如此想着。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今天看小朋友们玩踢足球,踢啊踢,球踢飞了。他们不敢去捡。就像新爸爸教的那样,我去帮他们捡回来吧。
哎呀呀,不好了,球砸到人了。一个穿着大风衣的酷姐姐在草坪上睡觉。虽然不是我踢的,但我来拿球,她会不会骂我啊。
哈哈,姐姐真好。把球给了我,还摸摸我的头,说我真乖。明明得到表扬了,哈,做好人还是有好报的。
明明要做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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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欠。。。。”打发走那个小孩,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影直起身来。“大叔,今天够无聊的了吧。晚上又有指令工作了,为了补偿你,今晚去玩点刺激的吧。”
“嗷,不要叫我大叔了!”饕蛟那天被击昏后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和主人正一起在温暖的阳光下晒太阳。其后几个月,因为灵力大损他没法变成兽态战斗,就作为戒指目睹了主人的战斗。本来忧心忡忡的他,看完主人的日常作业后,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如果能掉下来的话。)他对自己冒当前辈的念头汗颜不已。
从那之后,他主动把大哥的位置让给了主人。
“哦,好呀。”带着顽皮的眼光,女孩也一本正经地和饕蛟约法三章。“第一,我是大姐大。第二,你凡事得听我的。第三,没想好,以后再说。”
饕蛟苦笑,父亲教自己要一诺千金,所以现在虽然极其无聊也要陪着大姐大在这里晒太阳,看小孩。
不就是想看看一年前那个小孩过的咋样嘛。女人呐,就是不痛快,非得绕大半个城市的远路到这里来晒太阳。饕蛟暗地里骂骂咧咧。
哼哼,都学会用球砸人了,看那个小孩走的笑嘻嘻样子。新生活确实过的不错吧。
本来也是,主人那么用心地给他挑了养父母。还花大力气给他抹去了那晚的记忆。
话说回来,为啥看着那孩子开心,我也很开心呢。明明同住那几天我虚弱成戒灵还被那孩子当玩具,弹了多少脑门呢。
人类的心理还真是微妙呢。我还有得学呢。
“大姐大,你不看他们放学了?”在这边的草坪上晒了一天太阳,戒指也睡的饱饱的,对于懒惰的主人放弃继续在这里磨洋工十分惊奇。
“开工开工。”影又给了戒指一板栗。“工作要紧,我是会偷懒的人么?”(你本来就是。饕蛟暗骂。)
当落日最后一缕光辉消失,影在草坪上的身影晃了下就不见了踪迹,夜幕已到,影已入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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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一年前躺在房屋废墟里自己。
自己受了伤,好疼,好疼啊。
他哭喊着:妈妈
妈妈没有回应。
好姐姐
好姐姐没有回应。
坏爸爸
坏爸爸也没有回应。
谁来抱抱我,我真的好疼啊。明明哭啊哭啊,但他喊不出声。最后他用了最后的力气,向天空举起了自己的手,试图够天上亮堂堂的月亮,让月亮救救自己吧。坏掉的房子不断塌毁,一块巨大的石块掉下来,向他的小脑袋砸来,阻挡了他的视线。
啊啊看不到天上的月亮了,躺在废墟里的明明闭上了眼睛。但石头并没有砸到头上,相反,他伸出的手被紧紧握住了。当明明睁开眼时,他看到了皎洁的月光下,一个长发的漂亮姐姐低头看着自己,眼睛里流露出温暖。“没事了。”银色的月光照在她银色的劲装上,让明明觉得这是神仙来救自己了。
她的手很暖,让手不断凉下去的自己感到暖和起来。之后,他感到自己小小的身躯被抱了起来,再之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明明睁开眼,发现新妈妈正握着自己向上伸出的手,她的手真暖和,和梦里的神仙姐姐一样。
“没事了。”新妈妈微笑着和明明说。“做噩梦了嘛,不要怕,妈妈在这里保护明明呢。”是哦,没事了,妈妈在身边呢。明明扬起甜甜小脸。对着握着他手的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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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大,你叫什么名字呢?”
“大姐大,你怎么会被叫做剑士啊,你的法术。。。你怎么不用剑啊?”
“大姐大,你到底是不是人类啊?”
“大姐大。。。。”
自从看过了一次自己除妖的手法后,手上那个烦人的魔导戒就成天啰啰嗦嗦的没完。
“麻烦啊。”影果断给了戒指一个板栗,明明最怕麻烦了,想想带那个捡回的孩子那几天,真是一团糟。现在戒指伤好了点开始刨根问底,平静的生活又不得安宁了。“一次问那么多干嘛,跟着我才几天。”
“那一天回答一个吧,大姐大,你的名字叫啥?”
名字么?影皱皱眉头,那东西早就忘了好久啊。
一幕幕往事似乎又流上心头,那两个男人的宿命与反叛。那平静无边的可怕深渊,以及。她苦笑着举起一只手,瞬间手的实体消失而化成了彻头彻尾的朱红火焰,无之永火。这是诅咒还祝福?抑或是一个定时炸弹呢?不过那是下一个故事了。
甩了甩长发,俯视夜幕下笼罩城市的阴影,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她随意答到:“名字嘛,什么都好,就叫我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