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纵跑进盥洗室,刷牙漱口,忙活半天。走出来时,黄丝语正好整以暇地收拾着刚才被天纵喷出来的咖啡弄脏的办公桌。这小妞倒也敢作敢当,她自始至终根本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害怕。
小样,满脑子的鬼点子,连自己这个堂堂大老板都敢阴,天纵再敢轻易相信她才怪。天纵走到会客区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丝语仍在假惺惺忙碌的背影,同样不做声。
此时无声胜有声。天纵盯着丝语的目光终于让她有一种如芒在刺的感觉,装不下去了,她转过头来。
“周总,前两天不是你叫我好好学习如何煮咖啡吗?你教导的对,小事做不好怎么做大事。我这几天请教了好多人,翻了好多资料,刚才那种加盐的方法就是我在一本书上学的,书上说,最近欧美喝咖啡不流行加奶或者加糖了,所以啊,我就想推陈出新……”丝语越说声音越小,估计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种谎话编不下去了。
“行啊,那本书叫什么,拿来我看看。”天纵配合她把这个荒唐的冷笑话继续下去。
丝语挑眉看看天纵,埋头把桌子收拾干净后,走到天纵附近,故作神秘状。“这本书叫——整蛊36招,哈哈。”丝语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转身便逃。天纵是谁啊,早料到这妞有这招,运动健将的本事不是吹出来的,天纵反应无比迅捷,一个大跨步就把丝语拦截了。
“你,你要干什么?”被天纵拦住去路,丝语连忙退后,表情不再嚣张。
丝语退一步天纵就进一步,退两步就进两步。天纵高高壮壮的身体比起丝语的小身板来,优势明显太多,天纵就这样一步步把丝语逼回桌子旁。
“你不要乱来,这可是办公室,闹起来……”
“你闹啊,”天纵冷冷地回答,更是把丝语吓住了。
“不就是喝了一杯咸咖啡嘛,周总不至于那么小气吧,再说刚才是你先挑事的。”丝语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就是小气,怎么了?”天纵继续紧紧地逼着丝语。
“不要。”丝语全身转过去,竟像小孩子一样缩起头双手紧紧护住自己。
看丝语这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摸样,天纵压抑好久的心情顿时舒爽起来,心里乐开了花。
天纵俯下头,对着丝语的耳朵轻轻吹气,神态无比暧昧。
“不要。”丝语把头垂得更低了。
天纵差点没笑喷。“不要什么?”天纵发现丝语头发上可能刚才收拾书桌时粘上了一根白毛絮,他便伸手取下来。“你头发上有点脏东西,我帮你取下来,至于那么紧张吗?”天纵把那根白毛有意在丝语眼前晃了晃,然后,什么都没做,轻轻松松地走回去坐下。
丝语一动不动地站着,估计她打死也不相信天纵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放过自己。
“重新去煮一杯咖啡。”天纵不再纠缠于这些小事,因为在心里他已经有了另外的计划。“你上午回去把手头上的工作移交给别人,下午就去找向文然助理报道。”
“你又要玩什么阴谋,我不去。”丝语如惊弓之鸟一般,全神贯注地提防着天纵。
“你确定不去?在你面前两条路:一是去找文然报道,二是去行政部负责整个大厦的吃喝拉撒。你自己选择。”天纵潜意识地发现自己对这妞越来越感兴趣了。
“你不要欺人太甚!”丝语的身体慢慢开始僵硬,眼睛死死地盯着天纵。丝语的内心挣扎着,一个艰难的决择慢慢成形:是该有个了断,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丝语刚要开口。
“文然现在领导着一个团队,负责操作一新最大的转型项目,别说是你,就是我,这辈子也很难遇到这么刺激这么庞大的项目,能去这个团队工作,你肯定不会后悔!”几次交道下来,天纵算是基本看清了,这妞骨子里就是头犟驴,不能把她逼急了,必要时还得胡萝卜加大棒,又拉又打。
听了天纵的话,丝语实实在在有点发懵。“为什么选择我?”丝语半信半疑的模样。
“你的报告没有白写,你以为那天我当着全公司人的面谈起你那份报告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或者说只是为了让你难堪?那你也太小看我了,也太小看你自己了。说实话,那份报告加上你后来补充给我的数据,说明你是一新里边少有的脑子清楚的,文然那个团队目前就需要你这种能力和潜力。我不会拿那么大的一个项目来开玩笑,我也开不起这个玩笑。这个项目涉及的人力、物力、财力都远超你的想象,它需要整合宏鑫和一新两大上市公司的资源来完成……”此时的天纵说起项目来滔滔不绝,态度真诚无比,当然,其中夹杂的私心只有天知道。
丝语不是傻子,威逼不行利诱还是可以笑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