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一人吃了桶方便面,我们四个背着包就出门,先到市场买了点水果跟果汁,去北沟,路过我奶家,我总不能路过不进屋,他们知道以后也是有买奶的,又买补品的。
我爷我奶都是山东人,我爷以前在山东卖海鲜,他小时候吃不上饭,天天吃地瓜,就因为这点小事,一生气举家来到了东北,赶个闯关东最后一批,
回想一下,这要是在山东卖海鲜卖到今天,我这条件是不是会升个档次,当然这都不是关键,我爷在山东的时候,还接触过好几个大型的坟墓,一个金元宝换个馒头,哎别说了伤心。
我奶是书香门第,学习那是嘎嘎的,结果考大学那天没带准考证,一路飞奔回家拿了准考证,再向学校跑的时候,路过一条大河,结果就瘫在里面了,好在最后还是站了起来,没就那么瘫痪了,
记得我不上学以后,我奶好几年没跟我说话,虽然她说话我听不太懂。把东西送过去以后,简单的说了几句话,我们就走了,向目标前进。
真的像殷叔说的那样,很多房子都倒了,尤其是帐子,都烂了,满地的杂草,要说这岁数大的还是闯事,老柳拿个棍子,在前面把草全给我们踩倒,我们跟在后面。
门是锁着的,但是木质的窗户都娄了,玻璃也是碎的,老柳把剩下的碎玻璃用棍子打掉,伸手进去打开了一扇窗户,我们跟着全部跳了进去,跨过窗户就是炕,抗下面是一个整体的衣柜,就是两边是大衣柜,中间是一个梳妆台,一个电视柜,四合一那种,
屋子是日字形,边上就是厨房,小的可怜,一目了然,也没啥说的直接开始翻柜子。杰子先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了几张符纸,一推眼镜道“看见没,这就是证据,首先就证明了这是个行家,”
老柳站在靠东面的墙角,摸了一把自己的光头道“小师弟,有时候,你待服这岁数大的,知道我脚下是啥不?”
小杰子一脸的不负“杂地?”
老柳一扎嘴“你这孩子,就知道气老头,我这脚下的地面,明显跟你们站的地方不是一个颜色,还有这墙,看见没,也不是一个颜色,这里以前有货,看这大小,应该是个佛龛,但是贡的是什么咱就不知道了”
我也是眼睛一亮,这老头还真是能给我惊喜,杰子左手打开衣柜,右手对老柳伸出了大拇指道“你牛”
老柳一笑“老头抽根烟,你们先找着”这老头一抽烟我俩也来瘾了,顺手抽出梳妆台下面的抽屉,坐在屁股底下,回身点起了烟,这才发现小超没在屋里。
小杰子嘴快道“老大那犊子呢?”
老柳“刚进来就出去了,他胆小,吓出尿了吧,要不就是坏肚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杰子点头“嗯,这犊子最不靠谱”
抽完烟,其实下层我们也翻的差不多了,衣柜的上面还有个小门,但是我跟杰子够不到,老柳知道是他的活了,毕竟就他的个最高,伸手将柜门打开,柜门刚开,老柳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叫到“哎呀完了,完了,我腿不会动了”
我跟杰子马上过去扶他,忙乎了一身汗也不行,老柳就像脊椎断了似的,两条腿完全没有知觉,杰子用手抹了一把汗道“行了,三师兄,老头应该是招道了,柜里有说道,你上炕上往里看看,看能看出点啥不。”
我一听也是,一步窜到炕上,这不看还好,一看我也一屁股坐下了,杰子跟老柳的脸一下子全变了。我深吸了几口气道“我没招道,我是被吓的,柜里趴了个柳仙,”
民间有五大仙家一说,就是,灰黄狐白柳。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灰仙(老鼠)柜里就盘着一条手臂粗一米多长的蛇,绿色粉花,都不用多想,老柳站不起来绝对是它弄的。
仙家实在是太厉害了。一般的先生都不敢跟仙家斗,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现在社会,灰仙,白仙,狐仙,都少见了,但是黄仙,跟柳仙的故事大家都是有耳闻的。
比如过年在外面冻饺子丢几个都是正常,比如谁家姑娘被黄仙魔了。在屋里就不停的磕头,有懂行的,在他家外面就能找到同时在不停磕头的黄鼠狼,
比如谁家的姑娘就是不穿衣服,不停的跳舞,最后疯了。比如谁家的姑娘不吃不喝的就是在地上爬,最后也疯了。等等,例子太多了,从小就听大人们讲。关键是我十多岁的时候就亲眼见过离奇的事情。
我有个叔姓贾,那几年上山放山的人还很多,就是在山里找棒槌(人参)我这个贾叔就是其中的一人,别说也许是贡品上的好,也许是喊的好,也许就是点高,我这贾叔在山上半个月,还真找到了,那真是乐坏了。
回到镇里直接杀猪,请大家喝酒啊,我爸就好喝,当然领着我去了,酒桌上,就把人参拿了出来,在粮所借的天平,三十二克,那高兴的,能卖多钱几十万,一下子就脱贫致富奔小康,大家也是纷纷的祝贺。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就爬进来一条大白蛇,通体雪白的,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蛇,你说也怪越是害怕越能看见,我第一个就看见了,吓的我“哎呀”一声,这时大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
最先有反应的是我贾叔,可能也是喝的有点多,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碗,就砸在了白蛇的边上,大骂道“老子大高兴的日子,你个畜生来干什么?”
白蛇好像真的听懂了贾叔说的话,仰起头看看贾叔,慢慢的爬出了门。贾叔站起来“没事,没事,继续喝”
一直喝了两个多小时,一个一个的都胡说八道了,才算完事,我害怕蛇自己也不敢回家,就一直等着我爸,回去的路上,还有一个中年女人,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四十多岁了还画的满脸通红,烫着头,对我爸说“小程啊,你信不信,老贾这回是白忙活了?”
我爸也是蒙了“什么白忙乎了?”
中年女人递给我爸一根烟道“那条蛇是仙家,如果当时老贾恭恭敬敬的往地上,放三碟菜,放杯酒,这人参必定是卖的顺风顺水,但是现在,可能都卖不出去了。”
我爸也没上心,再说他也不信这些,随便的应付了几句,就到家了。
最后果然一切按那个女人的剧本走的,我贾叔先去的金城,结果一上秤一钱,跟店主好顿挣吵啊,拿着人参就去了,昌邑市,在昌邑市找了好几个地方,结果还是一钱,贾叔不服啊,就跑省城去了,结果还是一钱,无奈的回到家,一股急火一病就病了好一阵子,病好点后就搬家走了。
如今对面这个祖宗更厉害,直接就能让老柳瘫在地上,我这也是吓的六神无主,心脏就没跳的这么快过,比见鬼都害怕,好在是它现在还没有动的意思,小杰子在地上,也是蒙了,没见过这场面啊。
一时屋里只有我们的喘息声。这时小超从外面进来,摸着肚子道“哎,舒服多了,你们都坐在地上干什么啊?”
我对小超使了个眼神,小超抬头看去,脸当时就变了,转身就跑,他跑不要紧,柜里的祖宗不干了,“蹭”的一声就窜了下来,趴在炕上,小超刚迈出去的腿一软,“扑通”的就趴到了外面,竟然昏了过去。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绿蛇,身体不争气的在颤抖,好在这时老柳竟然能动了,一把把我拉倒他身边,但是我注意到他的双手也在颤抖,绿蛇将头转过来,小杰子一下就跪倒了地上咬牙切齿的道“大仙,我们也没恶意,你要杀就杀,要吃就吃,但是我求你杀我之前,先把外面那个犊子弄死,我就死而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