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10点多,突然接到两卡车卸砖任务,一连二班副班长刘兆阳第一个抱起砖块,别人一次抱7块,他却抱10块。战士劝他歇一会儿,他风趣地说:“要休息,等复员回家再休息吧!”
修理所代理排长张彦山,手操电焊机干了十多个小时,眼睛被刺得睁不开,干到10月23日夜。所领导通知他叫团办转业手续,可他看任务紧走不开,又干到24日凌晨,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工地。
“老兵又回来啦!”没想到,十一连西安籍老兵常亮,刚刚复员的第二天,又穿着迷彩服来到工地。战友们不顾手上的污泥,紧紧拥抱在一起,共同感受青春热血的奔涌。面临复员的一连班长张万银说得好:“这次施工锻炼了我坚强的意志,使我感受到奉献才是人生的真谛。”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收获。
奉献,是艰辛、苦涩的,但军人们却倍感自豪。在城河施工的2000多名官兵中,有200多人家在西安,近在咫尺,却不能回家探望。政委阎伯科,为了消除妻子的埋怨,他特意请妻子来城河边看他们在泥水里如何施工;团长吴勇,为了拒绝妻子从武威来西安的要求,他深夜挨冻在西安街头打磁卡长途电话;十二连班长黄伟,父母一个月打了5次电话,让他回山东老家相亲,他却一直未回;九连排长马瑞高的奶奶病逝,夜晚,他避开战友向着家乡的方向拜了又拜。
1998年10月25日夜,一曲连一曲的歌会喧闹着护城河。原来是九连数十名官兵围坐一团,在为战士罗伟过18岁生日。一曲《祝你平安》,唱得罗伟流下热泪,一曲《牵挂你的人是我》,唱得人人心里缠绵。最后被誉为歌唱家的指导员,为小罗献上一曲《热血颂》,使生日会达到高潮,把大家又带回第一次穿上绿军装的那一天,大家齐声高唱“谁不知生命的可贵,谁没有幸福渴望……”
只有军人,才最能体会奉献的意义。
护城河似长长的露天舞台,清淤官兵用血肉之躯战城河,像每天的演出,感动着过往驻足的人群和古城众多的企事业单位,他们纷纷为子弟兵送温暖、献爱心,好人好事数不胜数。爱心在这里传递,情谊在这里交融,数九寒天的西安护城河,因了绿色的迷彩服,荡漾起春的涟漪。
腐败酿成的“海燕”悲剧
人们曾记得:“海燕”与“黄河”、“如意”比翼齐飞,成为改革开放之初三秦大地一道亮丽的风景。生产海燕牌电视机的西无一厂成为年上缴千万元的利税大户。遗憾的是好景不长,本应在市场经济大潮中乘势逐浪高翔的“海燕”,却从辉煌的顶点跌落到死亡的谷底。截至1996年8月破产时为止,西无一厂累计亏损3.85亿元,负债4.24亿元,负债率为300.8%,资不抵债达2.83亿元。
省纪委协同有关部门经过两年查实,其中“奥秘”才大白于天下。
腐败,从掌权者利欲熏心开始
西无一厂的腐败,集中在手握实权的头面人物身上,他们大都曾为企业辉煌出过力,流过汗,立过功。张群宝,在担任厂长、书记的10多年间,他完成了从默默无闻到名声大噪的优秀企业家,继而又沦为人民的罪人的人生过程。“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们不能无视张群宝曾为西无一厂殚精竭虑的努力,与工人同吃、同劳动的朴素感情,把工厂管理得井井有条,质量创优、效益大增的现实。然而,在金钱、享受的诱惑下,他却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
1992年11月,诱人的股票潮煽起人们炒股赚大钱的热望,彩虹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委托西无一厂发行个人股票,发行结束时,还剩一些股票,厂财务处长薛某、总会计师宋某看有利可图,张群宝也觉着不买可惜。一经薛、宋提议,张群宝立即拍板。于是3人勾结用19.5万元公款买回12.95万股票,经炒卖,私分盈利款,着实捞了一把:张群宝获利1万股,宋某获1.35万元现金,薛某获4500元现金、又4500股。
两无一厂2000多名职工,10年只盖了一幢楼。企业发达了,职工并未跟着享福。而身为厂长的张群宝千方百计先为自己营造安乐窝。1991年5月,张群宝伙同原党委书记贺佩龙、宋春元、原海燕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吉兆祥为9位头头购买住房。他们个人集资仅12万元,却先后4次挪用公款172万元。房到手了,又花21万为4名主要领导的住房大肆装修。对此,张群宝仍不满足,又擅自将分给他的价值21万的住房以18万元出售,然后又以个人名义花25万元买一套101平方米的商品房。前后买卖房差价6.85万元,张群宝一分钱不掏,又挪用公款支付。
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些握有实权的干部,也如法炮制。1994年,两无一厂与周至县广播电视服务部经理刘某签订了委托加工“海燕”电视机15万台的合同。刘某求厂销售处处长邓某帮忙解决100万资金缺口。邓某悟出了这桩生意可以搭车捞钱,便不顾制度规定,私自指示下属挪用100万元转给刘某,条件是销售处参与利润分成。
这次赚了12.6万元。时值盛夏,他们要享受金钱带来的凉爽,用这笔款的一部分购得1.5P三菱牌分体式空调6部,论功行赏,邓分得两部,其余4人各得一部。然后,他们又先后两次将剩余款7.8万元吃光分净。
1993年6月,西安太平洋保险分公司的业务员杨某,为了拉到企业保险,多次找薛某交涉,返还优惠款让步到25%,这才打动了薛某。薛心中算计着小九九,趁机又提出10%以转账形式打入西无一厂大账,15%以现金形式留作财务处小金库。杨某同意了。不久,两家签了合同,保险费为20万元。当第一笔10万元保险费转出,对方返还2.5万元,按薛某要求办理。
“精灵”的薛某没有将这笔款交到处小金库,而是将其中的5000元送给总会计师宋某,干了一辈子会计的宋某只是问:“那账咋走?”“对方没要收据。”薛给了一颗“定心丸”。剩余的1万元,薛开始小心翼翼地锁在办公室抽屉里,过一段时间,等他有了吞掉这1万元的心理承受能力了,才将这笔钱以父亲名义存入储蓄所,据为己有。薛某收到第二笔优惠返还款时,这才将1万元打入处小金库,将剩余的4990元无所顾忌地私吞。
捞钱有瘾,偶尔得手,成功的窃喜总是在刺激着更强烈的欲望。1993年初,西安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的李某向西无一厂催要20万美元贷款本息时,双方商定:以1:9.20元为比价计算,用人民币偿还。因这个比例低于市场价。厂方提出每美元提1角人民币作为对李的感谢。一天,李某拿着盖有西安天龙企业顾问有限公司财务专用章的空白收款收据前来领“赏”,具体承办的薛某雁过拔毛,打出宋某的牌子,提出每美元加5分算是“中介服务费”,李某爽快地同意了。催要一笔款,李某存折上多了2.39万元,宋、薛没白经手,宋得6000元,薛得4000元。
这群当官的耍权捞钱的数目虽不大,但其消极“榜样”的示范影响,腐蚀了一些干部职工的灵魂,败坏了党风、厂风。
腐败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多米诺骨牌以较小的间隔排成纵行,推倒第一张,其他便会一块接一块地依次倒下。西无一厂厂长带头捞钱,就是那第一张牌。很快全厂上下呈现出一副“大家企业大家拿”的乱世相——
怪事之一:一个2000多人的中小企业,厂长张群宝、总会计师宋某竟说不清有多少个账户。新任厂长发布命令收缴账户,令人惊讶的是两天之内,各科室、车间竟上交了61个账户,其中90%是公款私存。
怪事之二:本应高度集中管理的财务,竟被分散到企业的各部门或个人手中,大量资金“体外循环”,企业财务名存实亡。每到发工资,厂长竞要请求下属“帮忙”筹资。
怪事之三:一个资不抵债的企业,厂长常常打肿脸充胖子,凭借两无一厂这块省级先进企业、经济明星企业的牌子,到处帮人担保贷款。先后给深圳、西安等地的企业和个体户担保贷款2000多万元。
怪事之四:依然是这样一个中小企业,小金库竟有20多个,最多的技术服务处有6个;数额从几万元到几百万元不等,其资金来源渠道较多,如行政办虚报冒领临时工工资,将澡堂、花房、煤气等收入23万元截留,厂车队将运费等147万收入截留,张群宝个人也有30多万元的小金库。截至1995年6月30日,全厂小金库累计收入217.7万元,支出187.87万元。为了将小金库的钱化公为私,一些人更是挖空心思,绞尽脑汁,采用种种隐秘伪装手段,不管资金流向是什么名目,最后都曲径通幽地流进了私人腰包。
领导干部的腐败行为招致了企业的混乱,极度混乱的管理,又给腐败的产生提供了温床,腐败更加猖獗。
有责任无责任心的渎职
在这场腐败中,造成国有资产惨重流失的是那些有责任而又不负责任的企业决策层。
在“海燕”火爆时,企业生产电视机的装配能力和检测手段均达到80年代世界较新水平,三秦父老买不上彩电,眼巴巴地瞅着一批批“海燕东南飞”。此时。张群宝及其领导班子,头脑发热,见钱眼开,把品牌随意转让给一些装配能力和检测手段很差的企业,先后由深圳、无锡、西安等地一些企业生产海燕电视机4000多台。
上行下效。物资供应处也在主管副厂长的支持下,在厂外仓促上马,非法组装并经销海燕电视机2000台,直到1994年7月,张群宝还与西安某工贸公司签合同,卖商标、卖品牌。
这些假冒伪劣产品大量流入市场,海燕电视机返修率骤增,电视机整体质量下降,在消费者心中的信誉一落千丈。一个好端端的畅销产品几年间就自己砸了自己的牌子。
“转移机子”,这在中国大辞典里查也查不到的名词,厂长张群宝伙同销售处长却来了个发明创造。“海燕”俏得弄不到手,方方面面都来伸手,张群宝大笔一挥,好像在赏赐自家的东西,一张纸条,几十台、几百台机子就出了厂,以至大胆放心地将76758台电视机直接转移给用户。
为了挽回损失,新任厂领导组织20多名精干的业务员四处清收货款,发现对方仅与厂方签订还款协议的不到10份,大部分已形成坏账、死账,无法收回。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些人千辛万苦收回的货款竟不够所花的差旅费。
只见投资,不见效益。截至1995年6月30日,西无一厂向外长期投资数千万元,大部分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如向中外合资某电子有限公司投入580多万元,至今没有投资效益:向西安某汽车工业公司投资360万元,投产还遥遥无期,造成直接经济损失已达200多万元:向某工业供销公司、某福利厂、某化工厂等单位投资40多万元,不仅没有收益,连血本也赔了进去。
权力没有制约,如同一条引祸招灾、疯狂肆虐的恶龙。1992年暑期,张群宝在未与班子任何人通气的情况下,与香港凯利公司的温摩西口头商定:由西无一厂贷一笔美元交温运作,合作生产28时彩电,西无一厂加工,只挣加工费,利润归温,贷款本息及风险由温承担。奇怪的是张群宝与温做起了“君子协定”。张群宝贷出330万美元直接存入单设账户。第一次合作生产结束,双方未形成任何文字材料,也未结清账务、落实还账事宜。直到1994年2月16日,温为继续合作,才与张群宝签订协议,约定“贷款风险及本息归还全部由香港凯利公司负责”。又是一年多过去了,第二次合作生产结束,两人仍未清理债权债务。
不知谁把君子没有扮到底,当有关部门清理这笔贷款时,有些原始资料已找不全,双方各持己见,债权债务成了扯不清的乱麻,涉及金额近8000万元,原贷款本息加滞纳金已达4000万元人民币,无法收回。政府部门只有将这笔巨款在西无一厂破产中暂作核销,而其中的经济纠纷,双方可能要打一场“胡子”官司!
西无一厂彻底破产了。人们算了一笔账:企业负债4.24亿元,2000多名职工人均负债20多万元,这不是一个一下能积累起来的数字;这场腐败风牵扯到的干部有二三十人,除了邓某畏罪潜逃外,其他违法违纪者该关的关了,该开除的开除了,该处分的处分了,落实到他们头上的侵占、挪用、贪污金额,累计起来也不过数百万元。可职工们几十年赖以生存的企业说没有就没有了,职工们几十年用血汗积累起来的财富说一笔勾销就勾销了。职工们不禁要问:这二三十个人对此应负多大的责任,仅仅是那数百万元么?而剩下的3个多亿的亏损责任到底应该由谁来负?
思考是沉重的。令人欣慰的是,西无一厂破产后,已由彩虹集团收买,更名为彩虹股份电器有限公司,新任厂长及领导班子正以新的精神面貌,实十、廉洁、创新、拼搏,全力带领职工重整旗鼓,再创辉煌!
户县温情治廉凸显预防为先
家庭是社会细胞,是温馨港湾,腐败易从这里打开缺口。户县县委从家庭入手,构筑起坚固的反腐防线。
2004年元旦,户县玉蝉乡党委副书记、乡纪委书记管玉华的家属杨听,收到县纪委寄给她的廉政贺年明信片,又看到县纪委发给丈夫的廉政贺年短信,很有一番感慨:丈夫是被选拔到领导岗位上的新干部,党组织在贺年的同时不忘提醒廉洁,还委托家属协助组织监督管好自己的亲人,这是组织对亲人的爱护,也是对这个家庭爱护,她打心眼儿里感激组织。
像杨昕这样感激组织的人,在户县还有五六百人。这是户县从2003年起,在全县劲吹廉政风、建立提醒制度的一项内容。这就是在易滋生腐败的佳节期间,领导于部家庭婚丧嫁娶大事前,给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发手机短信;给其家属及要害岗位的干部发廉政明信片:发以情感人、以理服人、以法示人的廉政公开信;组织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夫妇签订廉政、廉洁承诺书,给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家庭赠送一本廉政手册,赠阅一份《中国纪检监察报》。
在户县领导干部和家属的眼里,户县纪委不再只是冷冰冰、恶狠狠的“铁组织”,而成了润物无声、含情爱抚的“严父慈母”。
纪委反腐新理念:查官更要保官,惩治更要防治
据报载:现时中国平均一个月撂倒一名省部级干部,平均一天撂倒一名县处级干部。
外面寒风瑟瑟,屋内暖意融融。记者坐在户县纪委副书记程宝明的办公室,还与户县组织部副部长杨育洲一起谈论户县吹的廉政风。
户县每年要查处五六十件案子。一名领导干部,在其事业的“黄金期”被判罚“出局”,作为组织,培养一名干部容易?作为干部,个人奋斗到一定层次容易?作为一个家庭,维持多年的美满容易?成本高昂,代价太大。程宝明职业习惯的冷静却抑制不住情绪的激动。
县纪委认为,组织部是给干部戴“帽子”,纪委不仅仅是查案摘“帽子”,更要监督管理爱护好干部,要让干部健康成长,不犯错误,不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