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季宥追了没多远就看到那个青色的身影在那不停地跑着。季宥唤了他的名字试图让他停下来,没想到前面的人儿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跑得更快了。季宥只好施展轻功跃到他的前面,楚青显然没想到季宥会突然跑到他的前方,就这么直直的朝她冲了过来。季宥被他撞的后退了两步将他抱住,喉咙里却是掩不住一声闷哼。
“季大哥?”楚青有些茫然地抬起头,见季宥有些吃痛地皱着一张脸,这才明白自己刚才撞到了他,连忙在她怀中挣扎着,“有没有伤到你,对不起,我..”
“好了,楚青!你冷静下,听我把话说完!”季宥被他撞得有些头昏眼花,待怀里的人渐渐平静下来后,才缓缓放开他。“楚青,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季大哥刚才可曾说过要让你留下来?”
楚青听到他的话后不禁愣在原地,貌似季大哥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他害怕季大哥刚才的表情..上次那个烈阳国的士兵来问戏班的人要自己时,他们也是用那样的表情看着自己,最终选择抛弃他。想到那种绝望与恐惧几乎让自己窒息,楚青浑身是压抑不住的战栗。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季宥将他的表情收尽眼底,过了许久,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他拥进自己的怀里,用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背。
“笨蛋,谁让你留下来了?你若不想,季大哥带你离开便是。”季宥尽可能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眼底闪过一丝不忍,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与他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就会发现,对一切总是逆来顺受,逼迫自己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感觉到怀里的人稍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这才缓缓放开他,定定地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道:“楚青,你听着,不要逼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你不欠任何人什么!”
可是人真的可以随着自己的心去活吗?楚青有些愣愣地看着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涩。是自己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吗?人活在这世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已,可是突然有一天听到有人对自己如此认真的说着这样一句话,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楚青红着一双眼,怔神的样子让季宥突然觉得此时的他真像一只兔子?季宥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心底突然起了一丝捉弄的心思。只见他拿出插在腰间的折扇,用扇柄的前端轻轻挑起楚青的下巴,脸上带着那些纨绔子弟常有的坏笑道:“哎哟,瞧这小哥儿这脸,让同为男子的公子我都不忍,恨不得带回去好好疼爱一番呢!呵呵。”
“季大哥,你又戏弄我!”楚青别开脸,佯装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本来有些阴郁的心情竟这么一扫而空了。见季宥悠哉地摇着手中的折扇低笑出声,便哼了一声假装生气地别过头不理他,径自往回走去,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着。
“楚小子,你跟老夫去个地方,然后再决定自己要不要留下来。”苏烨依旧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眼神复杂地看着楚青,见他在自己的目光下有些胆怯地朝季宥身侧挪了几步,眼底不由地闪过一丝黯然。
对上楚青略有些不安的神色,季宥朝他笑了笑道,“放心,苏老前辈定是有要事与你说,你只要记住我之前与你说过的话就行了。”
楚青,你听着,不要逼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你不欠任何人什么!季宥的话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再次抬头迎上季宥始终淡淡的笑容,心中竟是安定了不少。朝他点了点头后,便随着苏烨朝后山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在一道石门前停下了脚步。楚青心中顿时有些不解,这不是前辈制药的地方吗?平时他一进去就是一整天有时甚至是两三天才会出来,而且也从来不让他们靠近这里,如今怎得突然带自己到这里来了?
苏烨一路过来都未曾与他言语,只是开了石门径自走了进去。楚青也随后走了进来,大致地扫了眼里四周,地上摆放着的几个大小不一的炼药炉,木框上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苏烨踱步走到桌案前,伸手转动着一个摆放在桌案上的熏香炉。
只听得耳边传来一阵巨石移动的声响,那原本摆放着瓶瓶罐罐的木框架竟连同着石壁转动。待四周又恢复了安静后,楚青有些震惊地睁大眼。没想到桌案上一个毫不起眼的熏香炉竟然有着这样的玄机,原本摆放着那些瓶瓶罐罐的木框架早已不见,赫然变成了现在石壁上挂着的几乎有常人身高的一幅画。因画面上蒙着一层薄纱,所以无法看清画中人的容貌,只能根据身形依稀能判断出那应该是一位美丽的女子。
“楚小子可还记得自己的亲生父母?”背对着自己的苏烨突然幽幽地开了口。
父母?楚青听到这两个自不由地皱了皱眉道:“楚青从小便无父无母,只得一位乳娘也在楚青四岁时便抱病而归了。”父母这二字对他来说是陌生的,自他能记事开始,除了那位乳娘,他的亲人就只有与他相依长大的戏班。
苏烨的身影不由地一怔,半响后再次问道:“那你那位乳娘可否是姓黎?”声音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老前辈怎会知道?你认识我的乳娘吗?”楚青不由地惊呼。
苏烨并未立刻回答他,只是不由地松了口气,伸手将覆盖在画面上的薄纱一把扯下,露出了画中女子真实的容颜。
楚青抬起头看去,在见到画中女子的容貌后不由地怔在那儿,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她..她是谁?”好半响,楚青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身体却是压抑不住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