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前辈,为自己而活,干了!”见苏烨迟迟没回答自己的问题,便笑着将酒递到苏烨面前。
苏烨见她如此,有一瞬间的怔然,只是片刻后便笑着接过季宥手中的酒坛,大声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喝到一个算一个!倒莫怕!哈哈!”话音一落,便举起坛子也仰起头大口大口地灌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一人一口地喝着,不一会儿整坛酒就已经见了底。“真是扫兴!”苏烨将酒坛倒了过来,见没剩一滴酒便兴致缺缺地将它往后随手一丢,踉跄着两步后便摔倒在地上。
不远处响起了酒坛清脆的破碎声,让季宥有些浑噩的大脑稍稍恢复了一丝清明。感觉到眼前的事物都开始有些恍惚,季宥心底不禁疑惑起来,怎么回事?明明这桃花酿酒性并不烈的啊。难道是怪医下了药?察觉到这个可能性,季宥下意识地看向刚刚摔倒在地上的苏烨。见他摇摇晃晃着身子试图起身几次未果后,干脆直接躺在地上。见他如此,季宥才不由地松了口气,原来是自己多疑了,瞧他那样估计也是醉了,想来是这桃花酿后劲比较大吧。想到这里,季宥踉跄着脚步来到苏烨身旁躺了下来。
“喂,季丫头,亮个嗓让我这老头子听听吧!”身旁的苏烨突然用手肘蹭了蹭自己,闷声道。
“不知道唱什么。”季宥下意思地接了一句。
“唱个一个嘛,说不定把老夫我一高兴,啥要求都答应你了!”
季宥无奈地笑了笑,好吧,来到这里后她也没有再唱过歌了,反正现在就他们两人,丢脸也丢不到哪去。季宥抬头看到空中仍挂在那的月,心中有了决定,皱着眉思索了片刻后,便清了清嗓子:
心欲静红尘偏在黑夜中舞蹈
想找到我梦里的芳草该往哪跑
一路上由爱生怖由情生烦恼
般若波罗一声声缠绕谁能明了
都知道逍遥好欲望却忘不了
那花开花落知多少
都知道拥有好行囊却背不了
谁来打扫
都知道相聚好恩怨却忘不了
那夜来风雨知多少
你是我最满足的烦恼
要不要
一路上我的心经在我心中烧
开花非花草也不是草
谁能明了
人非人草非草
是坏是好
梦想颠倒心血来潮云散烟消
安静忧伤的歌声在寂静的山谷中不断回旋着,楚青见两人去了许久都未曾回来,便提了灯独自出门寻他们。刚到谷口,便听得一声声忧伤好听的歌声传来,楚青寻着歌声来到谷外,见到躺在树下的两人后,不由地停下了前行的脚步。这是..季大哥的声音吗?不似以往的低沉,配着这怪异却又好听的音律像一杯香醇的酒缓缓流入心里,只觉回味无穷。
“你是我最满足的烦恼,要不要..”随着最后一个音的落下,季宥微微牵动着唇角,巨大的苦涩从心底蔓延开来。
“瞧你这歌唱的让老头子我..”苏烨开口刚说到一半,突然像是察觉什么般骤的起了身,见到不远处打着灯笼站在那儿的是楚青后便微微放下了警惕。
“怎么了?”季宥见他如此,便也坐了起来,见到朝他们走来的楚青后微微一怔。
“好哇,你们两个!说好是来拿酒,我们那一大伙人坐着等你们老半天了,你们倒好,直接坛子都给扔了!”还未走近浓郁的酒香便扑鼻而来,楚青瞟了眼不远处酒坛残破的“尸体”故作生气地瞪着两人。
此话一出,地上的两人这才面面相觑,都忘了这事了。苏烨尴尬地笑了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摇着手道“哎呀,老夫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了。睡觉去了!”话音未落,人已经一溜烟跑了。
留下沉默的两人,季宥暗自在心底已经把这个不义的糟老头骂了一千遍一万遍了。“季大哥,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过了许久,楚青率先打破沉默,上前弯腰搀扶季宥起来。
“不,不回去!我已经回不去了。”季宥站起来,踉跄着朝前走了几步,突然看向夜空,指着天上的月亮,笑着道:“你看看,他啊!总是拿么遥不可及地杵在那,那么出尘、那么美好,让人忍不住想要拥有的同时,又害怕自己的情感对他是一种亵渎,呵呵。”季宥自顾地低笑出声,不顾自己失去平衡即将摔倒的身体,依旧不停地笑着。
楚青见此不由大惊,连忙上前搂住他的腰稳住他即将摔倒的身体。这样的季大哥是他未曾看到过的,没有了以往的淡然、从容,那一阵阵地低笑充满着颓然、嘲讽与绝望,自己的情绪都不禁为此动容着。想不到一向对什么事都风轻云淡的季大哥,原来也是有烦恼的。想到这里,楚青不禁摇了摇头,看来这桃花酿的酒劲也不小啊!季大哥的他不清楚,但苏老前辈的酒量自己是明白有多好的,仅仅一坛桃花酿就把两人都喝成这样,楚青不觉有些无奈。
季宥顺势搂上楚青的背,将脸贴着他的胸口听着里面传来的有节奏的心跳声,低低的笑开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喃喃着,“还是你好,摸得到看的着还能听到真实的心跳,不像那个月亮,越靠近就会发现他越冷清。”声音越来越小,小道最后一个字几乎听不见。
楚青先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突然想起上次在龙寨时季大哥也是喝醉了错将自己认成他师傅从后面拥住他的那次,脸不由地开始烫了起来。侧脸看着倚在自己怀中熟睡的季宥,压下了心头再次泛起的异样情绪,踌躇片刻后,终是一脸无奈地将他打横抱起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