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子,这可与昨日你我商量的不一样啊!”
黄世城官府深处内阁,太守黄鹤毅一脸涨红,焦急对身前白袍身影说道。
“您怎能派兵进城搜捕,这动静闹得太大了。若被有心人得知我在帮您抓捕楚然少主,老小儿家业小,可抵不住楚家旧有势力报复!”
孙健哼了一声,原先彬彬有礼形象消去不见,转换张狂表情,冷声说道:“已经晚了,你既然起先答应了帮助我,那你就一帮到底好了。”
黄鹤毅听闻面色一脸愁苦!
孙健再言:“放心,只要能将楚然抓捕扫清我前方阻碍,等我再楚家获得权势,会为今天这事酬劳你的!”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全力配合我行动去抓捕楚然。
黄鹤毅话语听闻叹息,摆了摆手,说道:“罢了,就找你说的去做好了。”
心里亦同样叹息一声。果是人心诡测,谁曾想,一个被好心收养的义子却悍然瞒着长辈杀唯一嫡系血脉,我看楚家要都这些人掌权,早晚要完。今次吃个教训,小老儿以后我再也不掺和这种事情了。
一番念想过后,黄鹤毅缓缓迈过门槛,向自家卧房走去。
走入垂花大门,黄鹤毅摇了摇头心念道,奴仆近日越来越不像样了,进来打扫房间卫生,走前怎么也不记得把门关上。
移至茶几,端其一碗香茗,轻轻啜着。
嗯,我收回刚才说的话,奴仆有些地方做的还是不错的,知道老爷今天我累了,提前把茶给我泡好。
再准备倒一杯时,手中的动作凝滞在半空之中。一把黝黑锋利,寒光耀耀的利刃悬在了他脖颈位置。
“豪侠饶命,小老儿我这好东西很多,需要什么,您尽管说,我保证满足您心愿。”黄鹤毅一感觉刀锋碰触,面容陡变赶忙语气急促说道。
身后有声穿来,“要你的命你给不给?”语气带几分朝气,听去大概是一位少年。
“这……”黄鹤毅简直都要哭出来了,哭丧说道:“少侠,您别开玩笑了”
令黄鹤毅近乎认为错觉的是,身后人影嗯了一声,竟真渐渐将匕首收回,脚步声起,然后缓缓移至案几与他对面坐定。
黄鹤毅抬头,只这一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双腿一软,凳椅倾斜,“噗通”一声腰臀触地。
“楚然,不……楚……楚大公子?”
这时,跌至地面的黄鹤毅面容皱褶绽放若一朵菊花,一脸笑意拍了拍衣袍起身,躬身道:“鄙人实在没想到楚公子会亲自登门拜访,适才洋相,是我太过惊喜了,见谅,见谅则个。”
楚然看着面前黄鹤毅若然无事还一脸笑意模样,心中不禁腻歪不已,冷声道:“你的事我都知道,别在这里跟我装了,话说,你能把刚才我用匕首抵住那幕直接省略过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了。”
“小老儿年事已高,因此记性不太好,很多事真都忘了。”黄鹤毅直接一跪说道:“公子有事尽管吩咐我去做,只希望您也能把小老儿今日一时糊涂之事忘掉就好。”
“忘不忘掉,全看你能不能配合的好。”楚然淡然说道。
“小老儿一定。”黄鹤毅眼眸一丝喜色浮现,快速点头应道。
“你先去一旁待着,等过一会儿,我在吩咐你去办什么事儿!”
楚然回头一瞥,又加强语气道:“记住我说的话,我不绑你,也希望你不要做出什么愚蠢刺激到我的行动。”
黄鹤毅老老实实站至墙角,忙小鸡啄米似点头不已!
这时黄鹤毅就惊讶看到,楚然自屏风后拖出一个木箱,一个面色发白近乎半裸的女子躺在其中。
女子面无表情,却是榾朵,此时只面无表情那一双清瞳冷冷盯住楚然。
“别用这种看坏人的眼神瞪着我,要清楚,被追杀设计陷害的人是我。”楚然淡淡说道。
“真正的楚穆她人在哪儿?”楚然眼神冷漠,逼问语气道。
“你对那小姑娘挺关心的吗?”榾朵即便身躯动弹不得,但仍以调笑语气说道:“可惜,她已经死了,所以你不用费心再问了。”
“你我都是聪明人,这种骗小孩子的话,就不用拿来糊弄我了。”
“在姐姐我眼中看来,你就一个小屁孩。”榾朵一声娇笑道,却是毫无作答意思。
“好吧!我这儿嘴舌笨,确实不怎么擅长逼问。”楚然慢慢掏出一把匕首抵至他脖颈,冷声道:“你说与不说?”
“真是俗套的把戏,你逼问人只会使用这招吗?”榾朵瞥了眼脖颈利刃,不屑眼神撇嘴道。
“你或者想尝试一些别的手段?”楚然发问。
“时间有限,我怕孙健那家伙转换地点,否则我绝不介意把我所知道的所用刑法都在你这种人身上来一遍。因此只能选最简单的!”
楚然再把刀刃往下抵了几分,就见几丝鲜艳血迹自白腻脖颈渗出顺着刀刃往下流
,一字一顿道:“你刚才说这种逼问手段太过俗套?嗯,确实如此没错。就因为方法简单有效,很多人都如此做过,所以才显俗套。”
楚然眼神紧盯榾朵缓缓道:“你应该不想死吧,只要你不想死,那此方法对你就绝对有效。”
楚然再深深言道:“别以为我不敢动手失去你这家伙,新的对局筹码我已经有了!”
两者目光相触,榾朵她读懂了楚然眼神中意味不是作假,楚然说的没错,她确实不想死。
“好吧,你把刀刃离开,本姑娘还有牵挂的人,命也不是一介婢女能抵的,我现在就告诉你。”
“她在城西头一家客栈客房里,具体位置,我可以给你指路。”
楚然回首对黄鹤毅冷言道:“把兵令给我,然后你就在这儿给我装死好了。”
楚然依据黄鹤毅指示,从壁墙暗格中寻出令符,然后用铁索在黄鹤毅身上缠了好几道,丢至床底,便离开调兵去了。
半时辰过后,千数骑兵在一条宽阔街道奔跑,当先一骑,正是楚然。目的自是去城西客栈解救楚穆,连带收拾孙健带来甲士。
他所不知的是,床底被绑缚的黄鹤毅,身躯一阵黄芒闪烁,嘭然一声,铁索竟被根根挣断开来。
黄鹤毅竟掩藏了一手,他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实际他修习内功一身修为虽比不得武学最顶尖那批人,但也不一般修至肉身五重,虽说需要运力许久,但挣断几根铁索对他来说还是不难的。
“好小子,到底是嫩了点,老夫能在此官位坐享多年,没点手段怎能行。”
自语过后,心下突又一阵叹息。“老夫本不想多管此事,没成想还是被卷了进来,现在唯能跟定一人了。”
来至堂院,点起护卫,亦往城西行去。
世间的事情往往都是多变的,人为制定的阴谋诡计偶尔会被突然出现的巧合打乱。
黄世城一段无人看顾城墙下放,一蓬泥土飞扬,冒出一个不起眼小土丘,一个探头探脑的黑影从中一闪而出。
一缕阳光倾斜撒下,黑影身形显露出来,其模样古里古怪,身形不足两尺,纤细的四肢上顶着一个硕大的脑袋,双目如斗,獠牙外凸。浑身皮肤褶皱,打眼一看,不自觉让人心底升起股恶心发寒。
一个冒出,“噗噗‘声响不断,跟在身后,黄土地面蓦然拱起数百更多小土丘,数百同类小鬼自里走出。也未做任何,全都奋力一跃,宛若蝙蝠一般向城墙顶端爬去。
马蹄四起,尘土飞扬。就在楚然带领马队快临近城西客栈时,转过街头一个弯道,迎面一群甲士袭来。
甲士队伍前,是名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的白衣青年,马臀横陈着一名衣衫皱褶,狼狈模样处于昏迷中的女子。
白衣青年直盯盯看着楚然,目显不可思议神色。正是准备转移楚穆藏匿地点的孙健。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此地遇到楚然,虽然他一直都在找寻他,但相遇的情况却确确实实超越了他的掌控。
孙健晃了晃头,叹息道:“大意,大意了,你是什么时候得到军队掌控的?”
楚然冷声道:“这你不需要知道,你现在需知的是,我的人手比你多,局面已经倒想我这一方了。”
后续言道:“孙健,把楚穆交过来吧!我消了部分火气,或许能留你一命!”
孙健眼神乱窜,没有行动。
当今局面,楚穆已经由从钓楚然的饵食换成了自己手中的筹码,他可不认为以楚然的性子,一旦交出,会真的放自己一命,更大的可能性,不,肯定是会将自己杀死才对。
跑是跑不掉的,孙健原地想了会儿,缓缓说道:“小弟,不如以我做个交易怎么样,我可以把楚穆交给你,甚至我还可以告诉你另些对你有敌意的敌人具体方位,这样你逃亡路上也可以有根据的制定路线。要求则是你保持十里距离,让我出的城门。你说怎样?”
楚然突然冷笑不止,目含鄙视道:“你不交,那我就亲自过去抢。”
说完这句话,后一挥手沉声道:“随我上去斩杀前方甲士,注意,不要伤到马臀上女子。”然后,纵缰运马,当先冲了上去。
眼见冲锋过来,孙健一脸苍白把剑锋搁置楚穆脖颈。几次下压,终归剑锋颤抖着又收了回来。楚穆作自己唯一筹码,胆小如他,下不定决心。
这一耽搁,两方军队涌在了一起,街道顿时喊杀震起,刀剑碰撞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