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关上门,蒋楠不免为詹老爷子开腔:“詹大公子,爷爷说你好久没回家去了,你这也越来越本事了吧,居然连家都不回,存心让老人家担心吗?”
蒋楠的性子,便是禁不住人说道。
这说道几句,便会热血心性上来,直接便充当英雄好汉为人家去出头。
就好比现在,她和詹家已经完全没关系了,可老爷子千里迢迢赶了过来,然后又语重心长地关心了她一番,她便怒气冲冲地对詹世风开战,打算为老爷子讨回公道好好教育一番这个不孝孙。
“老爷子,您老怎么突然过来了?”詹世风从办公桌后抬眼,瞧见老爷子大驾,立刻便走过去将人给迎到了沙发前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吩咐蒋楠,“去倒两杯茶进来。老爷子那杯要西湖龙井。”
倒是将总裁架势端得十足,故意忽略了蒋楠对他的呼喝。
这身份摆放在那里,蒋楠也不敢真的和他闹僵。得了吩咐,便立即出去了。
经过总裁办,那里可谓热闹了。
之前她在员工餐厅和人交锋的一幕算是名声远扬,这不,才多长时间,她的知名度再次提高了好几个点。人家吃完饭回来,正事没干便想着将她这个首席秘书给拉下马来。
她直接便选择视而不见,将那些个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和言论给挡开,直奔茶水间。
待蒋楠再次进总裁办公室。再看一眼沙发上坐着的一老一少,只觉得这两人都是固执的主。
当然,詹世风有时候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对老爷子应了,直接便将事情给忘得九霄云外了去,直接还故意做出一副毫无所知的模样。
之前的话题已经不复存在,显然,詹大公子已经将谎给圆了过去。
也对,他大爷的不愿意回去,怎么说都能够随随便便编排出许多的是事情来。
尤其是他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一直都住在柳素云那里照顾她和孩子。
这么长时间没听到没看到他的任何绯闻,也亏得柳素云教导有方了。
其实规劝他去和女星们传传绯闻,当真不是她的本意。也亏得她来做这个恶人,而柳素云则是一个请假,拍拍屁股走人窝在家里头养胎,完全是对此不闻不问,一副大度的模样。
比起柳素云来,她确实是逊色许多。
“爷爷,您喝茶。”西湖龙井虽然有茶叶,但她泡的,毕竟不如正规店里面的,这太过平铺直叙的泡茶,便将茶的原味给散了去。
老爷子结果杯子,竟然还像模像样地品了起来,完全是老行家。
“味道完全不对,不过也亏得你有心了,还为我这把老骨头忙前忙后的。哪像某些人啊,对我是完全不闻不问,还故意摆起了谱,我这还没跟他说上几句话呢,便以去吃饭为借口带算溜出去。”
詹世风忙活到现在才打算去吃饭,蒋楠是知道的。
最近他又开始繁忙了起来,每日递交到他那边的文件,都可以堆积成小山。尤其是她的事情一出,估计明天越俎代庖直接递到他办公桌上的文件,相比而言便会更加地多。
被詹老爷子这般不轻不痒地一句夸,蒋楠实在是不敢承受。见没自己什么事,便打算出去。
“楠楠,你赶紧告诉爷爷,咱们俩那点破事吧?”
詹世风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就响彻在耳畔,蒋楠瞧着他那双桃花眼故意朝着她眨巴眨巴,简直是摸不着头脑。
她和他之间,还能有什么破事?
除了他仗着离婚协议上那一条故意和她牵扯不清,还能有什么事情?詹大公子要应付老爷子便应付好了,犯得着每次总喜欢将她也给牵扯进去吗?
相反,老爷子一听事情和蒋楠有关,紧绷着的老脸立刻便舒展开来:“蒋丫头,你是不是还在和这混小子闹别扭?差不多就给他一个台阶下,跟爷爷回家去。”
额上滑下黑线,蒋楠有些悻悻焉。
这不是什么别扭不别扭的问题,而是她已经和詹世风离婚了好不好?当然,这位大爷搬出离婚协议来非得不承认这离婚。
自然,她也不会是那么好欺侮的,怎么可能任由詹大公子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呢?
“爷爷,我出去忙了,您和詹少继续唠嗑。”完全是避而不谈,直接便跑了出去,还贴心地为两人带上门。
待蒋楠出去,詹老爷子立刻便板起了脸,毫不客气地将那杯滚烫的茶水往地上一砸:“瞧你干的好事!你打断怎么安排柳素云?当真是想要让她和那个野种进詹家?”
出了总裁办公室,蒋楠直接便往隔壁自己的办公室而去。
岂料一推开门,便瞧见自己那小小的空间,便被人给占据了。
席朔这个不速之客,居然不请自来,而且就这么不客气地坐在她的位置上,正在玩着她的电脑。
脸上一阵热气上涌,刚刚便被詹世风那种事不关己直接把她朝老爷子推出去的态度给气着了,这会儿,更是被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这儿的人给气得白了半张脸。
“席公子,詹氏似乎不是你的公司吧?你这么说来就来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性子,是否能够收敛一些呢?”
果真是他的面子大,居然能够畅通无阻地上了顶楼,而且还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窜到了她的办公室。
呵,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她还刚刚和那些个人在餐厅交涉了一番。想必这会儿席朔的出现,她的身上,又被冠上了勾三搭四的声名。
席朔瞧着她火气这么大,也收敛了那份随意的姿态:“这是怎么了?蒋大美女这么大火气?”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今天来找我,该不会又是顺手牵羊了什么宝贝,然后跑到我这里来销赃的吧?”席朔的哪次出现不是为了何泊衍?自从何泊衍告白之后,她也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两人还真是兄弟情深。
“蒋大美女,你这态度有问题啊,该不会是打算将这火气往泊衍身上撒吧?算了,我也不找这晦气了。今儿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泊衍的腿是因为你才落下的毛病。还有,剩下的那些个千纸鹤礼盒我也全给偷偷弄了出来,直接快递到你家了,你不妨去查查里头的东西。”
蒋楠回家的时候,果然如席朔所说,看到了那一大堆的礼盒。
数量之多,体积之庞大,竟是用了一整个大箱子仔仔细细地码好归类。
蒋母眼见她回来便往那快递件走去,不免埋怨了开来:“不是跟你说过了别再网购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吗?这么一大箱子,又是什么宝贝?那么大个,抱起来却轻飘飘的,老娘恨不得给你拆了。”
对于子女个人隐私方面,蒋母有时候是全然不顾,有时候又是对他们极为注重的。
所以,念念叨叨归念念叨叨,她却也没拆开看一眼。
直接便搂上女王大人的脖子,蒋楠做亲昵状:“矮油不就是那么点破烂玩意儿吗?就一些个轻拿轻放的小孩玩意儿,咱们公司打算做福利事业了,我就顺道也给自己添置了些。”
这种事情,蒋母最是不想管的,所以也没再多说:“赶紧去喊你哥你嫂子,下楼吃饭了。”
“好嘞!――”一声得令,蒋楠立刻便搬着东西上楼了。只不过,临上楼前复又笑眯眯地和蒋母打起了浑,“妈,你该不会真的生爸的气到现在吧?就因为他跟着单位去旅游没带着你,人都回来好几天了你呕到现在还没搭理过他一句话?”
说完,在蒋母发飙前,立刻飞也似地逃跑。
上了楼,蒋楠并未去拆箱子,而是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望着阳台上串起来的白色千纸鹤。
这里,有何泊衍送她的。也有她自己当初傻傻折的想要送给詹世风的。
两相辉映,竟不知是她的情痴,还是他的痴情。
双眸若有所思,只是毫无焦距地停驻在某个点上,蒋楠神思远游,呆滞的模样,竟有些不像她。
“知道他的腿是怎么残的吗?那年你倒是好,留下个地址便这样调戏了人要他以身相许之后便跑了。可怜他巴巴地就这样对你动了心,跑了去就在酒店楼下枯等了一夜。你倒是好,他打电话给你你直接说了句‘马上来’就挂了。那天下那么大雨,他还以为你是嫌他诚意不够所以连把伞都不肯撑,后来更是被一辆横空出现的破电驴给挤兑得掉到了喷水池里。人竟然还傻乎乎地乐呵着呢,就等着你木南大小姐再次英雄救美呢。可你呢,非但没出现,而且到最后手机关机人更是人间蒸发,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而他的腿,就因为泡在喷水池里一晚上,这样废了。”
席朔的话,犹如一把锥子,往她心窝子上扎。
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无心之举,竟然会害得一个人终身与残疾为伍。
“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木南是也。要找我就到这个地址,要报恩的话就给我转个七八十万,要以身相许的话记得提早打电话预约……”
那会儿,她也不过是玩笑罢了,怎么可能真的让个男人以身相许呢?
一切,不过是玩笑罢了。
若不然,她也不可能每次都去弄什么“木南”的名号。
她根本就没想到,他会当真。他居然还真的找到那个地址,打电话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