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另外一家只吟风略谈风月的秋月阁,这庭欢阁是真正卖肉的行当,凌天是纯洁的好骚年,哪儿知道自己成了这印大妖女的跟班不说,还被带去了真正卖肉的青楼。
周边那些风月女子欢颜笑语的在他身上这边摸摸,那边蹭蹭,这让虽跟着自家尊主见惯了尔虞我诈刀光剑影的大场面却始终是只雏儿的凌天很害臊,一张小清新的脸从刚进包间后就没退过烧。
他还当真跟个小朋友似的,一直紧跟着印玺的脚步,唯恐妖女将他落在了这等可怕的地方,但是暗暗的,心里对于印玺却是越发的惊奇了。
这女子连青楼都能安然自若的进来,跟以往已经进了几百遍几千遍一般淡定自若,这里面的文章可就大了啊。
凌天脑洞大开,心中琢磨着要将这笔青楼行也记录进书案。
“公子,您倒是喝杯酒撒。”这时,身旁的一眉目清淡的风间女子冲他敬来一杯酒,“奴家夏荷,公子仪表堂堂,让奴家看的好生仰慕,敢问公子是姓甚呢。”
“我姓……”毫无经验之谈的凌天眨巴着大眼睛,正想着矜持又冷淡的道出自己名字。
这时,坐在他对面的印玺却对着他干咳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凌天自动闭嘴。
进来的时候,印妖女已经跟他交代过了,让他能不开口就不开口来着,不然就给他好看。
“外界都说,到了庭欢阁,不论身份,只论银两,这位夏河小姐,又何须打探我这小弟的名讳呢。”印玺粗着声音,笑意深深,“我们此次前来,只是寻欢罢了。”
夏河尴尬一笑,“是奴家冒犯了,请两位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印玺勾了勾唇,却是突然道:“夏河小姐,若是冒犯了一人只需道歉即可,那这苍岚大陆可不就乱套了?”
“公子的意思是……”夏河蹙眉,心道自己都道歉了,这公子怎还是不识抬举,这是想做甚?
“我要寻,你家头牌姑娘,不知夏河小姐可否引荐?”印玺一边说着,一边勾着邪气的笑意,伸手在怀里一掏,一把珠宝哗啦一声就扔在了桌上。
土豪气概,表露无遗。
当然,印玺才不承认自己这帅气动作下有好多心酸。
只是……
夏河的表现却出乎了印玺的预料。
她本来一看到印玺掏珠宝,脸上的喜色是展露的很明显的,可是一听到印玺是要找头牌,她的那些喜色就直接隐匿下去了。
而不仅如此,别说是夏河,就连包房中其他小姐的脸色也都淡了下去,有几个甚至直接起身,冷哼一声直接推门离开。
印玺见状,忍不住心道,这群人特么脑子都被猪拱了还是怎么的!
这白白送上门的钱只要她们引荐一下,她们竟然还都不要??
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这其中是有原因的了。
印玺正待开口询问,这时,包房的门突然被人用力的一把踹开。
与此同时,一道嚣张的女声猛然之间传进了包房。
“我道是哪里来那么陌生的公子哥,原来是城主府的印大小姐啊。”
印玺抬头一看,只见一道身着火红华服,犹如一阵火焰一般的女子冷傲的站在门口,满脸嚣张的看着她,那双傲然的眸子里存着满满的鄙夷。
她大概十六七岁的年纪,和印玺看起来一般大小,面色无双,脸颊的轮廓更似精心修刻一般,每一笔每一划都露着娟秀。
再瞧那精致的五官,好个如火一般的绝艳少女,那张涂着唇红的烈焰樱桃小口,也不知羡煞了多少妙龄女子。
印玺微微敛了下眉目,心道这打小看印玺不爽,甚至几次三番欺辱印玺的希图家天才小公主怎么就跑青楼来了。
若说别人认出女扮男装的印玺有难度,可是对于希图家的天才小公主希图若寒来说却是完全没有障碍的。
她对印玺那张脸实在是太熟悉了,打小就恨不得踩死这个毫无灵根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城主府大小姐,嫉恨的时间累计了那么多年,希图若寒相信自己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临摹出印玺这张脸!
这就是所谓的恨一个人原本爱一个人还要来的深刻啊。
希图若寒冷笑的看着神情讶然的印玺,突然摇头不屑一笑,而后,她迈开步子,却是迈向了印玺身旁的纯良好少年凌天!
“这位公子,我叫希图若寒,请问你如何称呼呢?”希图若寒一改刚才对印玺冷嘲热讽的语气,也收起了自己如火一般的傲然口吻,竟是温婉的对凌天说话。
印玺心中想起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古怪。
她也不开口,抱着膀子懒懒的坐在旁边看戏,也不挪开位置。
这时,听到她们这个包间动静而赶来的人开始小声的议论开来。
“诶,你看,那希图家的天才少女希图若寒又来这庭欢阁找猎物了,对象是那个少年人呢,而且那少年人竟然还是印府大小姐带来的人,话说这印玺小姐怎么也逛这庭欢阁了,若不是若寒小姐说的,我还当真认不出那是印玺小姐,看来啊,这印玺小姐也是个怕闺中寂寞的女子啊!”
“是啊,这少年真幸运,不仅能被印府大小姐看上,还能被若寒小姐看上,等下进了希图府成了若寒小姐的入幕之宾,这辈子都不用愁了啊。”
“你怎么那么没骨气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成一女人的入幕之宾那么屈辱的事儿,竟然被你说的是天大的好事一般,你也太丢男人脸了吧。”
“嘿,男人的脸算什么东西,成若寒小姐的入幕之宾怎么了,若寒小姐是商城少有的超级修灵天才,年方十六之龄便已经达到了灵破的修为,他日成就更是无可限量,能被这般天骄女子拥有,每日与她花前月下,是荣幸啊!”
“就你个小白脸还想的美,你以为当若寒小姐的入幕之宾那么好当?人家每月收人多达十几个,后院更是美男无数,各人风格还不带重样的,堪比后宫,听人说就算若寒小姐一月换二十人侍寝,也得换上个几个月,你去了也只有淹没的份儿啊。”
“靠!”那长着一张小白脸模样的男人听罢,憋了好久才道:“这年头,连个小白脸也不好当,这是老天要灭我呀,莫非我曹尼马这辈子都无出头之日?”
那边的议论之声越来越响,到最后有的人说的起了劲儿,口沫横飞,也不管房内的当事人心中会作何感想。
凌天耳力何其的好,那些议论虽说杂乱的很,但是还是被他听了个九成九。
这会儿还见着希图若寒的眸子充满趣味的紧紧的盯着他,当下脸色涨的通红,霍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直接的站到了印玺的身后。
他这一站的动静太大,刹那间连外面的议论声都静了下来,好奇的看着屋里的几人。
风月小姐们早在若寒进来的时候就被若寒的侍婢赶了出去,此刻,屋里也就剩下印玺,凌天,希图若寒还有她的两个灵力修为不错的贴身婢女了。
希图若寒眯着眼睛瞪向了印玺,口中狂妄的笑道,“原来这公子是你印大小姐的面首啊,瞧这模样,印大小姐调教的不错,很是乖巧嘛。”
她说到这儿,突然邪肆的伸出小香舌舔了舔自己的烈焰红唇,“如此乖巧的面首,印玺,你送与我可好?”
说实在的,若这希图若寒不拿如此嚣张欠揍的表情看她的话,印玺说不定还会因为欣赏这个女人的特立独行嚣张霸气而将凌天甩出去,让其有触一下的机会。
谁让印玺也是个特立独行,不管外界风言风语的人,同样是个另类的,敢于做自己的人,印玺对希图若寒说不上什么讨厌不讨厌。
可是现在嘛……
印玺继续安然的坐在那儿,好似完全听不到希图若寒的话一般,理都不理她,甚至还端起酒杯好整以暇的饮酒。
这让所有等着她言语和举动的人愣住了。
这印府大小姐想干嘛呢,莫不成是怕希图若寒了?可是瞧她这架势,也不像是害怕啊??
关于印玺的那些丑闻,早在昨日便被印府宣告破灭而出,昨日一整日,印玺都是商城百姓茶余饭后的关注焦点。
因此,屋外看戏的那些人对于印玺算是没有抵触的心理,反倒十分同情这个遭受了姨娘迫害承受那般滔天流言的女子。
而就在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心道这剧情该如何发展下去的时候。
那从希图若寒逼近便吓的跳到印玺身后站着的纯情好少年凌天突然重新站了出来,不同于之前面红如潮的模样,此刻的他,面色铁青,眼神凶恶。
而这一跳还没完,他竟是一言不发直接窜到了希图若寒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动作极快,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啪……
等众人回过神来,那希图家的天之骄女希图若寒此刻的左半边脸上,赫然已经多了一个极其具有讽刺意义的巴掌印!
围观的看客傻了,身为被扇巴掌的当事人希图若寒同样也傻了!
这,这面首竟然出来扇了她耳光???
她自从修灵天赋测试之后便一直是希图的天之骄女,希图家主的掌上明知,所有人看见她,都是用羡慕和崇拜的眼神看着她,她这十六年来,可别说是被扇巴掌,就连被人不小心碰一下的事儿都不曾有过!
这个印玺的面首,该死的竟然扇了她一巴掌??
“你竟然打我,你知道我是谁么?”希图若寒反应过来,当即就愤怒的指着凌天,而她的四个贴身婢女更是直接用灵力化剑,执剑相向,直接包围了印玺和凌天。
印玺依旧没有动静,不说话,依旧端着酒杯慢悠悠的喝酒,仿佛兴致盎然一般看着这出戏,
倒是刚才打了人的凌天冷笑一声,清秀到极致的面孔滑过一丝杀意,只听的他对成希图若寒道:“我虽然以前从来不打女人,但是不代表我不会打女人,你是我第一个打的女人,为了纪念你破了我的规矩,我会打的你满地找牙为止!”
他说道这儿,觉得心里的愤恨之气还是无法宣泄,当下就扯着嗓子对希图若寒吼:“还有,你这婆娘竟然说本公子是面首,你到底长没长眼啊,我看你爹才是面首,你爷爷也是面首,你祖宗十八代男人都是面首才对!!”
轰……
他说道最后极为激动,一巴掌就拍在了身旁的桌子上,这蕴含着汹涌灵力的一拍,青石桐做的桌子霎时间被轰了个四分五裂。
印玺看着啧啧有声,这逗逼的火气可还真不小啊,这下希图若寒可要倒大霉咯。
同时印玺也深深的觉得,今日的逗逼凌天非常帅,她决定,这个逗逼她要好好盘算盘算,争取日后谋个好价钱。
而不同于印玺心里悠闲的小九九,其他人可都被凌天这暴怒的一掌给镇住了。
这少年,灵力修为竟然如此精深,这样的少年哪里是什么面首啊!
希图若寒的四个婢女对视一眼,她们直觉今日大小姐是踢到铁板了,在凌天灵力涌动的时候,她们竟然探查不出他的等级,只觉得他身上汹涌的灵力相当的磅礴。
这足以说明凌天的修为比之她们要强大的多,就算是她们四人联手再加上大小姐,恐怕也不是这少年的对手。
其中一个婢女思索了一番,收起了灵剑对凌天抱拳道:“这位公子,今日之事您和我家小姐之间恐怕是有些误会,不如……”
“寒春你给我闭嘴,本小姐还未开口,这里轮不到你说话!”希图若寒暴怒出声,打断了那婢女的话。
不仅如此,只见的双手一摆,反倒是率先冲着凌天进击而去,“本小姐倒是要看看,你今日是如何将我打的满地找牙的,臭小子,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