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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父母

将沈莞和苗青青送上出租车,张一凡也告别了楚少庭拦住一辆车,踏上回家的最后一段路,看着眼前陌生的城市,张一凡能感受的到身体带来的亲切感,仿佛不在受自己控制一般,充满了活力,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平安区中兴路,张一凡按照身份证上的地址一路走过来,突然他站住不在前行,远处一处老旧的宅院门前,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站在那里,向着街口瞭望着。

一块广告牌挡住了妇人的视线,张一凡甚至能感觉到身体的细胞都在跳动,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压抑着身体带来的冲动,张一凡打量着妇人,那就是自己的“母亲”吗?

炊烟起了,我在门口等你。

夕阳下了,我在山边等你。

叶子黄了,我在树下等你。

月儿弯了,我在十五等你。

张一凡内心升起一股强烈的愧疚感,自己就像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那位站在门口期盼着儿子的母亲,恐怕永远也等不到自己的“儿子”了。

那一瞬间,他甚至想转身离开,那强烈的罪恶感,很难让自己平静的面对那位母亲。

最终,张一凡还是走了出去,他想弥补这一份遗憾,如果真的转身离去,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安心,那份罪恶感会折磨他一生。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快回屋,妈给你炖了鸡汤,听说学校的伙食不太好,回家好好补一补。”

张一凡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时间,被母亲拉着进了屋。

“爸…我回来了。”

进了屋,张一凡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客厅里的父亲,国字脸,俊朗的面容透着一股书卷气,父亲是从报社退休的,张一凡隐约知道一些。

“回来就好,快吃饭吧!坐了一宿车,早就饿了吧?”

“嗯!”

张一凡很用力的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要落下来,坐在餐桌前,母亲把鸡汤放在张一凡身前,又盛好饭拿上桌。

浓香的鸡汤吃进嘴里,张一凡竟然吃出了一丝苦涩味道,父母给夹着菜,自己却是吃着干饭,偶尔夹一点菜,他想忍着,最终还是没忍住,眼泪大滴的滑落在碗里面。

曾经他被寄养在别人家,对父母的记忆只有那么一小段,被纪检带走的,高大却有些萧瑟的父亲,整天长吁短叹,最后精神失常的母亲,他是父亲是贪官!他母亲是疯子!这是他小时候最常听到的两句话。

每当那时候,他都会拿着砖头和他们打成疯魔,每当那时候,赵红军就会拎着棍子从角落扑出来,不要问张一凡为什么性格淡薄冷漠,却独独对赵红军亲如手足,同甘共苦你不在,荣华富贵你不配!

他经历过世态炎凉的况味,不要怪他淡薄冷漠,那只是历经沧桑的一种迫不得已,很多时候,或许唯有冷漠,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有时候,珍惜,是为了更好的拥有;而放下,则是为了更好的前行。好与不好都走了,幸与不幸都过了。人生的际遇,就像窗外的雨,淋过,湿过;散了,远了。

容不得我们许与不许,便已然不再。从张一凡在火车上醒来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便是从告别中走向明天。将一切都留于心底,淡淡的就好;将悲伤置于脑后,遗忘了最好。

一连三天,张一凡都没有离开过家,帮着做些家务,偶尔出去买点菜。

他现在已近逐渐的开始适应这种生活,平淡却最真实,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生活,以前饿了保姆,打扫有家政,不缺钱,却唯独缺少亲情,现在好像是上天同情他一般,弥补了一份遗憾。

直到第三天晚上,一家人在吃饭的时候,沈莞打来电话。

“你家在哪里?我和青青明天去接你。”

电话接通,沈莞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开口问道。

“接我?干嘛?”

沈莞的声音很大,张一凡的父母听到电话里是个女孩,顿时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去栖霞寺烧香啊!你在火车上可答应了!想反悔啊!”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张一凡脸一黑,我只是说了看情况吧?什么时候答应和你们去烧香了?

“张一凡!!你别耍赖!你个大男人!你好意思不!”

电话那头,沈莞声音顿时又提高了几分,叫嚷起来。

“喂!你别无理取闹啊!”

张一凡想多在家陪陪父母,对于和沈莞去烧香,显然不是很感兴趣。

“小凡!你怎么和人家女孩子说话呢!”

沈莞正在酝酿着,准备和张一凡大吵一架的时候,突然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个男生,怎么能吼人家女孩子?”

张一凡的母亲的话音刚落,父亲也开口教训道。

“妈,不是…她…。”

张一凡开口解释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好借口,果断闭上了嘴。

“这女孩子谁啊?你平常见到女孩子连话的不说…你在大学里处对象了?”

母亲眼睛一亮,脑洞大开,顿时想到了儿子的终身大事上。

“人家女孩子都约你出去了,你还瞎矫情什么?是不是个爷们?”

张一凡的父亲说话就比较简单粗暴,一件事顿时升级到男人的尊严问题。

“……。”

电话那头,沈莞很清楚的听到张一凡父母的话,顿时脸红的像熟透了苹果。

“平安区,中兴路,014号。”

最终张一凡还是屈服在父母颇具威慑力的眼神下,对着电话报出地址。

“喂?你还在吗?喂?”

电话那头,没人应声,张一凡皱了皱眉冲着电话喊了几声。

“在,那个…我明天和青青过去接你。”

沈莞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了许多,银铃般的声音,听着张一凡父母心头一热,互相对视一眼,儿子和这姑娘有门!

张一凡可没注意自己父母的小动作,也不知道父母心里在想什么,听着沈莞柔弱的声音,眼角一挑,下意识问道。

“喂?你怎么了?你不是生病了吧?”

“嘟嘟嘟…。”

“……。”

张一凡无语的放下手机,正要吃饭,忽然发现父母审视的眼光,手上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你们别瞎想啊!我和沈莞真的没什么关系!就是那种普通朋友!”

为了加强说服力,张一凡伸出两根手指头,做出了一个发誓的动作。

“那姑娘叫沈莞啊?”

“我跟你妈结婚之前也是普通朋友。”

“……。”

吃过饭,张一凡为了摆脱父母的盘问,直接钻回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上。

张一凡的房间很干净,除了床和衣柜,就是一台电脑,坐在电脑前,张一凡点开网站开始更新《绝代风华》,两百多万字的小说,马上就要完本,在华夏文库上,两百万字的小说可以说算是字数少的,一般的小说,动辄上千万字,最少的都有五百万字左右。但就是张一凡这本两百万字的小说,让整个华夏文库的其他作品望尘莫及,打破了网站众多的记录。

除了网站的记录,张一凡还开创了一个新的更新方式,心血来潮式!我高兴,今天更新十几章,我不开心,一章都没有,我今天非常伤感,唱首歌上传,大家一起忧伤。

但不管怎么说,张一凡的更新速度绝对是全网站最快的,一个多月的时间《绝代风华》已经快到结局地方。

“婚姻离散,身体重创,政治风云,儿子夭亡,人间诸苦尝尽,平生只为一人心,然而这颗心,她等了一辈子,依然没有等到。张帅始终敬她,却终究无爱,凤仙很像宝钗,什么都有,唯独得不到心上人的爱,她太正太端庄,天下人都喜欢,却少了些爱的趣味。所以,得到的敬重总比爱多。”

“爱情是任性的,不按常理出牌的。受教育太正统的女子,多无缘真情爱,总是得到敬重过多错爱一场,张帅到最后爱的都是四小姐。凤仙最终在国外去世,死前,没有见到张帅,人间少了一个寂寞的女子,阴间多了一颗孤独的心。哪怕在去世之前,凤仙都心存幻想,她将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张帅,尽管他们之间五十年未见,尽管…他们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她的遗言,虽不同生,但要死后同穴,等张帅百年之后陪伴着她,长眠于此。”

“凤仙死后,张帅携四小姐去她墓前拜祭,曾言道:生平无憾事,唯负此一人。凤仙多半生的等待,换来一句话,而她却再也听不到了。张帅从一开始爱的便是四小姐,无论有没有名分,他承认她是他的妻子,爱人,他们才是真正的生不同日死同穴,他们才是传奇。凤仙留给世间的,不过一缕寂寞,和身边一座空的,将永远空下去的墓穴。”

“凤仙一生对张帅深情,但是得不到深情,只能算是闲情。闲下来无处寄放的情,凤仙的大度坚韧美德和感天动地的深情,都输给了四小姐的小情小爱,而且这场博弈,她输尽了人生。”

“凤仙不是不明白,她只是被自己感动,沉陷于此。(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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