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有我看得目瞪口呆,口里含着的玉镯,差点就掉下地,吓得慌忙将玉镯拿着,另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嘴,正要悄悄离开,忽然屋内传来哭梅师太的声音说道:“小何徒儿,你进来吧。”声音极轻,却清晰入耳,不紧不慢、无喜无怒。
“师......师父,我......我刚好路过去茅房,很急很急!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晚安!”何有我轻声说着,便悄悄溜走。
“那你去完茅房回来后再来我这。”哭梅师太的声音又轻微却清晰地传入何有我的耳朵。
“妈啊!天啊!我偷看了师父练功,她肯定是生气了。叫我进去会怎样责罚我呢!”何有我忧心忡忡,本想在茅坑蹲久些,最好是蹲到哭梅师太睡着,自己回房时就可以有借口不进去了,待天亮气应该会消些,最好是一觉之后,将自己偷看她练功的事统统忘掉,那就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了!但是,他才一蹲下,就大小便齐发,一下就完事了。事后仍蹲在茅坑,不但浑身不舒服,还有若干蚊子偷袭。山中蚊子,厉害无比,尤其是在夜晚,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蹑手蹑脚地往自己厢房走去。
“佛主保佑!佛主保佑!快睡觉!快睡觉!不要叫我!不要叫我!”何有我边走心中边暗祷。谁料他刚走到哭梅师太窗前,屋内又传出轻微却清晰的声音道:“小何徒儿,上完茅房了吧?你进来吧!”声音仍是不紧不慢、无喜无怒。
“师......师父,这么晚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明......明天吧?”何有我轻声道。
“没事,你进来吧。”哭梅师太轻微却清晰的声音传来。
何有我深吸一口气,抖索着手轻轻推门,门是里面关着的,推不开,就轻声说道:“师父,门没开,我明天再来吧。”
“已经开了,你再推。”
何有我听到咔一声轻响,又轻轻推了一下,这下门果然开了,往里一看,只见哭梅师太仍然闭着眼在床上打坐,心想:“师父是怎么开的门?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吗?”
“你进来吧。”
何有我艰难地抬脚跨过门槛,心里七上八下,刚进来,就听见身后的门咔的一声轻响,被关上了。他回头一看,身后空无一物,而哭梅师太仍在闭眼打坐。
“哎呀妈啊!见鬼了吗!”何有我心道。
“别怕,你不是见鬼,是我开的门关的门。”哭梅师太说道,这次声音恢复正常分贝,但仍听不出喜怒,眼睛仍然闭着。
“可......可我看你一直在坐着啊。”何有我惊道,不禁想:“师父还会读心术吗?”
“身未动,心动。”
“师父,你是说你是用意念力开门关门吗?”
“意念力?对,我听过这个新词。”
“真......真有这种功夫啊!”
“你坐吧。”一语说完,只见旁边一张椅子缓缓移过来,在何有我身后停下。
“不不......我站着就可以了。师父,你......你叫我进来做什么?”
“刚才你都看到了吧?”
“看......看到了,你是用意念力移动了椅子。”
“不,不是这个。是你去茅房之前,在外面都看到了吧?”
“师父,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以后再也......再也不晚上去茅房了......”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你看到了就是你的缘分。你想知道那是什么功夫吗?”
“我......我......”
“实话跟你说吧,那是失传很久的驻颜术。因缘际会,我有幸得到。我能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全凭练了这个驻颜术。你觉得我美吗?”
“嗯嗯......”
“你知道美人最怕什么?”
“英......英雄吧,美人难过......不不,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美人最怕迟暮,就是老。”
“嗯嗯......但......但师父一直没变,老和尚说的。我看,师父看起来跟妙月妙玉师姐一样。”
“那是因为练了驻颜术。你想学吗?”
“可我是男的。我不怕老。”
“怀剑庭医生........哦,现在应该叫空怀大师才对,他信中说,会将你变成一个美人。我相信他能做到。”
“那只是暂时的,大师说我还能变回来。我相信他。”
“你不想一直做个美人?你还想变回原来的样子?”
“是的!”
哭梅师太忽然睁开眼,看着何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