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月色渐浓,辛文晴的墓地来了一位手提酒壶,步履踉跄的人。
她的黑白照片依旧笑得那么灿烂,在这样的夜色里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他凝视着照片,举起酒壶:“来,丫头,跟我干一杯!”
一口酒下肚,胃已经烧得火辣辣的疼,他瞪着猩红的眼睛继续盯着照片,像要将她的魂魄穿透:“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告诉我答案就走了?到底是谁害的你?”
“文晴,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他将酒洒在地上,“是不是清醒了就不敢说话了?那你也喝点儿,喝醉了就什么都敢说了!”
这是畅快淋漓的宣泄,还是压抑已久的大爆发?千秋岁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泪水和着酒水弄得满脸狼狈。
“其实,你是幸福的,早日脱离了这个残酷的世界,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你是最有勇气的,最勇敢的,剩下的这群人都是懦夫,标准的懦夫!连坚持爱的勇气都没有,还不如死了算了……”他在咒骂自己,这比宣泄爆发还要可怕。
躲在大树后的女子已经泪流满面,手在使劲地抠着粗糙的树干,将树皮都抠下来了一大片。
“月月她不相信我,你在天堂里见到她了吗?那你告诉她,真相到底是什么?”他要摇晃晃地打了个酒嗝,将酒从头浇了下来,“算了,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你是在保护他!用你的生命在保护他!可是他太自私了,他牺牲了你,利用了月月,他才是真正的凶手!你等着,我会去查,等找到证据,我亲自告诉你们,我要亲口告诉月月……萧子歌他太……太他妈不是人了……”
大树后的影子在哭泣,她真的很想跑过去,抱住他,给他温暖,给他安慰,然后告诉他,她很爱很爱他,一直一直,直到永远……可是,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说,捂着滴血的双手决绝地走了。
“月月,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当千秋岁醒来,已经躺在千家的大炕上。他已经被弄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谁让你碰我的?”看到焕然一新的叶落如,他捂着裸露的上身大声质问。
“没碰你怎么给你擦洗身子?”他的新婚妻子望着他,笑得格外阳光明媚。
他愤怒的眼神射向她:“叶落如,我警告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碰我!”
愣了片刻,忽然,她忽然感到了莫大的羞辱,将毛巾往脸盆里一扔:“我对醉鬼不感兴趣!”
叶落如“砰”地把门关上走了出去。千先生摸摸身上,还好,衣裤还在,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幸亏他找人专门定做了这条“撕不烂”裤子。并不是他千总裁小人之心,大意失荆州可是会成千古恨的。只剩这点儿尊严了,不然他的月月会看不起他的!他急忙穿上衣服下楼。
赵知秋端坐在客厅里喝茶,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秋岁,落如是你妻子,你竟然新婚之夜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幸亏她把你捡回来,收拾干净了……”
一大早就把状告到老太太这儿了,还真有她的!
“妈,我公司还有事……”
“公司有事?今天是你们夫妻回门的日子。”老太太严重的警意味十足。
“哦!那落如呢?”叶景风和阮锦屏的脸面不能再不给了,再把事情扩大化,老太太不被气死才怪。
老太太看他妥协了,笑着向厨房努了努嘴。千秋岁走了进去,看到叶落如在煲汤,他讪讪地凑了过去:“我来吧?”
她白了他一眼:“您大少金贵之躯,可不是这些瓶瓶罐罐碰的起的!”
“刚才老太太已经把我骂了!”
“活该,”她“扑哧”一笑:“但是,绝对不是我告的状,昨晚有人打电话说你喝醉了,是老太太接的电话!”
她揶揄地笑着:“不过大少爷,我还真佩服你,你醉成那样,还能睡在自家门口,也总算是人没丢到别人家去!”
“哦!”他若有所思!看来昨晚送他回来的另有其人。昨晚的事他大部分都不记得了,但唯一清楚地记得自己在辛文晴的墓前,看到有个白色的影子一闪,他刚要追过去,心口一疼,就被绊倒了。
他不知道那道白色的影子是男还是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是个活生生的人,因为他闻到了血腥味儿,鬼的身上是绝对没有的!
赵知秋早就把他们回门的东西准备好了,司机也安排好了。叶落如挽着他,笑靥如花,俨然一对恩爱夫妻。
“妈,用得着这么多东西吗?”千秋岁望着一后备箱礼物,皱眉。
“不是听说落如还有两个姨妈,你们顺便去拜访一下,”老太太贴近儿子的耳边,“温书记是落如的姨夫,刚从国外考察回来。”
千秋岁不置可否地笑笑,老夫人就是不一般,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去攀龙附凤。一路铺好的光明大道他再不愿意走,可真对不住她的良苦用心了。
叶府,“爸!”叶景风听到一声甜甜的呼唤,看到如金童玉女般的两人相携着回来,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对着后院大喊:“锦屏,快来看,谁来了?”
阮锦屏正在后院修剪花草,看到女儿女婿光彩照人的向她走来:“哎呦,我家姑娘、姑爷回来了!”
千秋岁笑着接过她手中的剪刀:“妈,我来吧!”
叶落如:“妈,一大早就别这么辛苦了,快歇着吧!”
阮锦屏笑着拉住女儿:“哎呀,一看就知道秋岁会疼人,看我这刁蛮女儿都变得如此乖顺了呢!”
“妈,有您这么说您女儿的吗?”
“你妈说的不是实话吗?就你这脾气,也就是秋岁能容忍!”叶景风也笑着走了过来。
“秋岁,你看看,才一天不在家,都开始合着伙欺负我了!”叶千金只好向着自己的老公撒娇了。
千秋岁调笑着:“那你就天天回来啊!”
“不理你们了!”叶千金瞪了她一眼,噘着小嘴走了。三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