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世事变换无常。萧子歌被调回了清昳,成为一个传奇人物。有的说是他北京城里有人,重点培养、提拔的;有的说是他年轻有为,注重实际,深入基层,在风城确实为人民解决了不少困难;还有的说兰西煤矿塌方事故后,他将煤矿井下涵管自救系统得到了推广应用,给矿井的弟兄们提供了生命保障,好多农民工联名上书要求提拔他。反正,关于他的提拔众说不一。
当国人在沐浴着社会新风尚的阳光,作为一个市级领导,建设怎么样的新农村、怎么样建设好新农村是他今天必须思考的一个重大问题。衣锦还乡的萧子歌正在冥想苦思之际,得到小道消息,建议他老人家屈尊降至雪莱山进行微服私访。
萧子歌独自踏上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山路。几年不见,这雪莱山出现了惊人的变化。沿途走来,坎坷崎岖的山路变成了油光呈亮的柏油路,一直延绵到悠悠的白云之上。路两边种满了核桃树、栗子树,平坦一点的洼地上竟撑起了几片白色的蔬菜大棚。他走近大棚,眼睛贴在白色塑料膜向里一望,顿时大吃一惊,无土栽培?
忍不住好奇,萧子歌走到大棚的尽头,正要进入探个究竟,一个村姑笑眯眯地从里面走出来了:“对不起,这里面的花草认生,您还是去别处转转吧!”
这里的花草认生?是技术保密吧!这村姑可真会说话!萧子歌无语了,讪讪地向山上走去。
一路绿草如茵,花香袭人。一棵棵苹果、桃树、栗子、李子、核桃树挺立在漫山遍野。沐浴在春风中,舒展在阳光下。
“好美!”怪不得何皑月说过“白云的上面是天堂!”这雪莱山的确是块宝地,潜力无穷。
继续往前走,在村口出现了一座白色的房子,上面一个醒目的红色“十”字型标志。诊所?萧子歌怀着好奇的心情走了进去。一股来苏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整洁干净,配套设施齐全。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微笑着走过来:“这位大哥,看病请您到后面排号!”萧子歌尴尬地回头,看到十几位病人正向他怒目而视。
讪讪地从诊所退出来,沿着山路继续向上走,萧子歌看到一排整齐的队伍,唱着欢快的歌儿向前走。他眼前又是一亮,快步跟了上去。
“花喜鹊,叫喳喳,
敞开大门迎贵客,
修上了盘山路,请进了大行家。
如今爸妈打工都在家,
社会不再叫咱留守娃。
开工厂,种庄稼,
有诊所,有学校
自食其力保卫家,
爱心浇灌祖国的好娃娃……”
不由自主,萧子歌的脚步一路跟着这群祖国的好娃娃走进了一所学校。一间间崭新的大瓦房,宽敞明亮。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在那儿声情并茂的读着:“Long long ago, there was a man……”
“请问这位先生,您找谁?”萧子歌正听得入迷,一位戴眼镜的男教师地走了过来,礼貌地询问。
“我找,找你们校长!”
男教师笑得温文尔雅:“校长他去镇上给学生们购书去了,您还是明天再来吧!”
“你们校长贵姓?”
“千智华!”
萧子歌暗暗叹了口气,这世界同姓同名的人还真是多,当年他为掩饰千秋岁的身份,随便取得假名字都侵权了!
去了村委会,却看到几位村干部的办公场所极其简单,依然是三间茅草屋,几张枣木桌椅。几个人刚开完会的样子,从村支书的屋子里出来。有个小伙子,看到萧子歌微微愣了一下,被老支书威严的命令呵斥走了:“还傻愣着干什么,没见过陌生人咋得?该干嘛干嘛去!”
小伙子灰溜溜地走了,老支书走过来,拍着萧子歌的肩:“请进来坐吧!”
萧子歌微微一惊:“老人家您认识我?”
老支书哈哈大笑:“您在风城也是做过大事的人,我久仰您的大名了!”
“惭愧!”萧子歌紧紧握住老支书的手,“能将这荒山变绿地,我看您才是真正的高人!”
“屋里说!”老支书将萧子歌请进屋里,给他倒了一杯清水,“委屈您了。”
“无污染的山泉水,一定很甜!”萧子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老支书笑眯眯地望着他:“是个做大事的人!”
“那个千智华老师是咱们雪莱山人?”
老支书心里一惊,还是实话实说:“半年前,静安师太云游回来,带回了这个小伙子。”
“哦!……”萧子歌若有所思,继而哈哈大笑,“挺有传奇色彩的一个人物啊!”
老支书笑着:“他来到后就出资给我们修了路,建了卫生所,建了学校,还请来了好多县里、市里的专家来指导工作,还吸引来了自全国各地的有志青年,有休假时来做义工的,有来支教的。”
“平常那些嘴巴吧唧吧唧像爆竹响的记者呢?这么大的事镇上、县里怎么不宣传?”
老支书拿出一本相册,都是他在镇上、县里获得的荣誉:“是千老师不让我们将他的名字说出去,所以,对陌生人,我们从来不提他的名字!”
“原来真有高人在民间!”
“千老师行踪不定,很少有人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
萧子歌脑海里出现了最近网络上被炒得火热的人物,勇救落水妇女的;托举着从窗子里掉下来的孩子的“托举哥”;公交车上识破骗子行为,保住了全车人生命财产安全的无名英雄。人肉搜索了的结果也只是片面并不真实的信息,“千智华”的名字早就被冠上了神秘的色彩。难道真的是他?
萧子歌在村支书简陋的办公室里住了一晚。他也没有惊动村里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他被一个人感动了。
再次来到了雪莱山小学,看到一个男子背了满满一麻袋书籍,将书放在地上,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够同学们读一阵子了!”他脸上闪着朴素的笑容。
萧子歌拍了拍手走进来:“好,真好!千老师的所作所为真是值得我们敬佩!”
“你怎么来了?”千秋岁愣了一下,马上将他请进了办公室。
“这是我清昳的地盘,我不能来?”
“能,您能来!而且您来得正是时候!”千秋岁笑着给他倒了杯清水,“您将就着喝!”
萧子歌不解了:“千大总裁,您花得起这么多钱来普度众生,连一杯自己喜欢的碧螺春都喝不上?”
千秋岁尴尬的笑笑:“我觉得白开水就挺好,没有污染,清澈见底,喝了身体健康、延年益寿……”
“我不是来跟你讨论这杯水的!”萧子歌盯着他,“既然你没有死,你为什么不回去?”
千秋岁笑笑:“在等你啊!”
“等我?”
千秋岁掀开创底下的一块砖头,取出一个盒子:“这是侯万年的全部犯罪证据,需要您妥善保管!”
萧子歌逐一翻看着,都是侯万年从小到大的犯罪证据,有绑架的,有杀人的,还有强/奸的……每一宗案件都有人证物证,有的还有CD,任何一起案件都足够置他于死地。
他这半年来抛妻离子、改名换姓、卧薪尝胆就是为了搜集侯万年的证据?萧子歌震惊了:“千秋岁,你做了我做不到的,你圆了我的梦!为了这个万恶的侯万年,我把文晴卷了进去,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给她一个交代!”
“他的行踪很诡秘,全国各地都有他的组织,这么多年我的‘秋令组织’也只是捣毁了他的几处巢穴。及时向警察局提供线索,暂保了清昳的几年平安。”
萧子歌拍拍他的肩:“好兄弟,难为你了!”
他笑着:“是难为我那媳妇儿了!”
“她,她是坚强的、勇敢的,值得我们骄傲的!”萧子歌满脸绽放着自豪的光芒。
“嗯!”千秋岁推着他,“你快走吧,一定要将侯万年绳之以法!”
“我一定做到!”两兄弟的手再次重重地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