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千秋集团的办公大楼,就听到叶落如在那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谩骂。孙天心一个箭步冲上去:“有事说事,不要在这儿像个泼妇骂街!”
叶落如傲然地看了她一眼:“我教训员工你也敢管?那我这个总经理位子让给你好了……”
“天心……”孙天心被何皑月拉至一边。她笑着对叶落如谦谦一拜,“小女子何皑月遵照叶总经理之约,前来千秋集团报道!”
叶落如哼了一声:“到我办公室来!”
众人感激地望着何皑月,这优雅的女人,一来到千秋集团就解救了一大帮底层阶级的兄弟姐妹。
有个老员工望着她的背影,忽然一拍大腿:“这个,不是那何小姐吗?”
“何小姐?”
“对,六年前来千秋集团做过千总的助理!”
“哦,后来去法国破了百草居面膜案子,解救了集团危机的那个?”
“是啊,她是不是千总裁的……”有个年轻女子在大家的严厉目光下住了口,这上层阶级的花边新闻不是她们这样身份的人能够有资格随便八卦的。
“快去干活吧,长点儿眼色!”年龄大的警告道,大家一哄而散,各就各位忙活去了。
总裁办,何皑月环视四周,一向喜爱繁华的叶落如也没作过多的装饰,还和以前的装修布置一模一样,简洁大气,室内依然残留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你嫉妒吗?”叶落如冷眼看着她。
她淡笑:“有什么好嫉妒的?”
叶落如走近她,狠狠地吐出几个字:“他死了都是我的!”
何皑月像被人拿被锥子狠狠刺了一下,整个身心都疼痛难忍。她痛的不是叶落如的对她的侮辱,她是为秋岁,都为了她死去了,她还在对着他的灵魂狠狠折磨。
她一定要坚强,来这里她不是跟她争个高低的。掩藏住悲伤,再次摆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工作的事,不知道叶总如何吩咐?”
“如何吩咐?”叶落如狂笑一声,“看到一楼那些人了吗?你不是和他们臭味相同吗?就跟他们一起干!”
“劳动不分贵贱,人人平等,请叶总尊重所有千秋集团职工的人格!”
“很好!”叶落如盯着她,“何皑月你去做呀!我倒要看看你的人格有多么的高尚!”
何皑月淡笑着退出总裁办,按下电梯的一楼。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从茶水间向她走来:“何……”她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她一眼,“皑月?”
何皑月也吃惊地盯着她:“辛妈妈?”
这几年不见,辛妈妈明显的苍老了许多,两鬓斑白,脸的皱纹已经沟壑纵横。记得六年前,自从辛文晴在监狱自杀,辛爸和辛妈就不知所踪了。今天怎么会出现在千秋集团?
辛妈妈低下头,搓着手:“刚才来这儿送茶水,听到有人在议论你,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辛妈妈您一直在这儿工作?”
“这个说来话长……”
“刘昌荣,你还不去干活,在这儿干什么?”一个穿着主管衣服摸样的女人走了过来。
“许主任我这就去!”
“嗯!”许主任看了看何皑月,“你,从今天起,跟她去茶水房工作!”
“许主任……”辛妈妈刚要替她申辩,何皑月悄悄拉住她的衣袖:“走吧,辛……苦你了,刘妈妈!”
辛妈妈带她去了公司别院的一间平房,里面全是嗡嗡嗡的噪音。辛妈妈尴尬的看着她:“皑月,这里……”
她又是一笑:“很好啊,烧茶水吗?没想到叶总如此抬爱,交给我这么轻松地工作。”
“皑月……”辛妈妈下面的话被何皑月用眼神阻止了,她瞥眼向周围环视,看到了墙角处一个女人的影子。
“我就喜欢干这样的活儿,不用动脑子!”何皑月憨憨地笑着,“走,刘妈妈带我去熟悉业务!”
公司的锅炉房系统自动化设施,配套齐全,只要抄抄表,来回巡视一下压力阀就行,根本不用做什么劳役的苦活、累活。何皑月暗笑,大概这叶千金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以为有多艰苦,才把她发配到这儿的。
走到一个大茶炉的后面,何皑月低声问:“辛妈妈,您一直在这儿工作?”
辛妈妈贴近她的耳朵:“六年了,自文晴去世后,千先生就改名换姓将我收留在了这儿!”
“为什么?您为什么要改名换姓?”当年辛文晴在狱中自杀后,辛妈妈一家就不知所踪了,她隐隐感到这里有个天大的秘密。
果然,辛妈妈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因为当年的侯军曾还有个弟弟侯万年在云南游历,侯万年跟侯军曾感情甚好,侯军曾被文晴杀死后,侯万年回来非要替他报仇。文晴自以为牺牲自己可以保全我们一家,可是她死后,我们家都惨遭了侯万年的毒手,只有我,被正好路过的千先生救下,苟且偷生到今日……”
辛妈妈流着泪:“我在等待时机,千先生一定会为我们一家报仇,可是没想到,他那个弟弟在云南学了一些巫术,竟连千先生也惨遭毒手……”
“难怪!”何皑月叹了口气,秋岁的死终于真相大白了。她想到了曾经多次遇到过的那个高大的人,像一个影子,一眼望不到边;那张冷冰冰的,像戴着一张面具的脸,任何人都无法看穿;那一双如鬼魅的眼,似真似幻,似仇似怨,仿佛顷刻间杀人于无形。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感到肩上的责任越来越沉重,前面的路越来越艰难!
辛妈妈抹了抹眼泪:“皑月,以前我误会你了,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她拍拍辛妈妈的肩,“我知道文晴是为了揭开秋岁的身世,才冒险接近侯军曾的,她也是为了能使我和秋岁走到一起。我此生都要感激她!”
她盯着嗡嗡作响的大锅炉,咬咬牙:“放心吧,辛妈妈,我一定会还你全家一个公道,一定将侯万年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