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亦钰呆呆的看着木辛的笑,没有错过那随着温暖而来的一丝女儿家的娇柔,顿时连呼吸都有了一丝呆滞。心中有什么东西渐渐发芽。
“看来七弟与状元郎感情甚好那——”
两人同时将视线转向门口,只见炎轻皓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黑眸凝视着他们,带着审视。
“微臣拜见三皇子殿下。”木辛的左手将白衣撩在一边,屈膝行礼。虽然是跪拜的动作,但他的背脊挺直,动作优雅如谪仙,如此卑微的动作在他做的时候,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卑微。
“状元郎不必如此多礼。”炎轻皓嘴角挂着一抹淡笑,“虽然是在宫中,这里却是七弟的地方,对本王这个客人,就不必如此多礼了。刚刚看你和七弟相处甚欢,不要因为本王而绕了兴致。”
“三哥真是爱说笑。”一旁的炎亦钰却在此时开口,“刚刚三哥进来的时候可没有把自己当客人看,现在又为何如此说呢?”
木辛诧异的看向炎亦钰。这个人是刚刚疯掉还没有恢复过来吗?以前一向对三皇子彬彬有礼,可现在是在干什么?
“七弟言重了。刚刚看七弟与状元相谈甚欢,不愿打断。于是也就不请自进了。”炎轻皓眯眼看向自己的这个七弟,眼里也有些疑惑。
“三哥怎么说自己是客人呢?虽然这是皇弟我所居住之地,但也是因为父皇怜我身体柔弱,不舍离宫,但同为皇子,这里不是我们的家么,又何来客人一说?”炎亦钰柔柔一笑,表情无辜的很,可说出的话却让炎轻皓的脸色微变,“外人听来,还以为三哥对父皇的安排有何不满呢!不然,为何连家都不愿承认了?”
“你……”炎轻皓脸上的怒色一闪而过,随即笑了起来,“本王怎么敢对父皇又什么不满,只是看七弟的样子,并不如外界所说的那么令人担忧,那我就放心了。七弟应该早日通知父皇,以免他担心。”
“这个我自然明白,就不劳三哥操心了。”
两人相视而笑,却又一股耀眼的火花在二人的视线中摩擦,碰撞,四周流转着及其诡异的气氛,连窗外欢快鸣叫的鸟儿都寂静了下来。
看着争锋相对的二人,木辛垂眸一笑。
潜伏的斗争终于要浮上表面了么?
从宫中回来已是傍晚,落日的余晖在地上撒上一片橘黄的光晕。
官轿刚落地,候在门口的管家就恭敬的走上前来迎接:“大人,您回来了。”
“恩。”木辛一边向房中走去,一边吩咐,“让下人烧点水送到我房间。对了,今日府上可有人来?”
“吏部的尚书林大人,和兵部侍郎石乔大人先后前来拜访,听闻大人您进宫面圣了,留下礼物就走了,还有……”管家说道着犹豫了一下。
“还有什么?”
“贤王派人递上邀请,希望大人您明日能去贤王府上一见。”
“不见。”木辛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可是,恕属下直言,主……大人您新官上任,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看着您。如此直接拒绝,抚了贤王的脸面,恐怕对大人您不利。”管家是木辛从尘字们提上来的人,自然多少对主上和当朝贤王之间的恩怨,但作为一个忠心的下属,他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能直接拒绝,就用更不能拒绝的事来当作理由好了。”来到内堂,脱下官府递给一边候着的小厮,“就回复说,我需要遵从圣旨,进宫与七皇子进行学术之说。”
“是。”管家也不再多言,退下吩咐下人们干活去了。
小厮们将烧好的热水送到木辛的房间后就匆匆退下了,只有一个美貌的少女红着脸娇羞的对木辛说道:“大人,让奴婢来服侍你沐浴吧。”
“你是这个府上的丫鬟?”木辛看对方欲语还休的娇俏模样,只是皱起了眉,“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
“奴婢名为兰馨,是石大人献给大人您的礼物。”
“礼物……”木辛微微思索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管家怎么没有告诉他,这个礼物居然还是一个大活人呢?
随意的瞥了一眼娇态毕露的兰馨,木辛勾了勾嘴角,有些嘲讽,身为一个武官,美人计到使的很是得心应手,先是炎亦钰,再是自己么?看来这个石乔并不是王家幕僚这么简单啊……
“不用你服侍了,既然以后是这府上的人,就改明白,我沐浴时不喜欢有人在。”木辛看也不看兰馨一眼,径自下了命令,“夫人的身边还差一个差遣的丫鬟,以后你就去服侍夫人吧。”
“是,大人。”兰馨的眼里有着不甘,但想起主人对自己说的话,还是顺从的应下了。依依不舍最后看了一眼木辛完美的背影,推开门,走了出去。
确认四周再无旁人,木辛放心的解除了身上的束缚,缓缓的坐到木桶中。感觉到温热的水包裹住自己,并将热量源源不断的顺着肌肤的上的纹路传入体内,深入骨髓,木辛舒服的闭上了眼,满足的一笑。
拿出特制的药水除去那个假的喉结,此刻的木辛身为女性的特征完全显现出来。高挑的身段没有了宽大衣袍的掩盖,玲珑的曲线展露无遗,如雪莹白的柔嫩肌肤因水的热度泛起浅浅的桃红,说不出的魅惑。上扬的丹凤眼中清亮的光芒也被水染上了层层雾气,使人看不出他眼中的思绪,只觉得其中有着世间最清澈的水,诱惑着人毫不犹豫的深陷在其中。耳际的墨发被水****,顺从的贴在木辛的脸侧,一直延伸到艳丽的红唇。在此刻,他,才能称作她,不同于世人眼前那个风神俊秀,温文尔雅的翩翩少年,她是黑夜里最惑人的妖精,媚人心神,偏偏又有着举手投足中表现出来的高雅,出尘,如同高高在上的仙子,让人不敢亵渎。
然而木辛本人却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只是摸着右耳上那枚精致的蓝色宝石,心里有了一丝不安。进京前,他为了解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想要将耳朵上的装饰除去。可奇怪的是,那宝石制成的耳饰却如同与他连为一体,再也无法拿下。还有那个梦中的银衣女子,以及那个在心底缥缈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不安,总觉得,又什么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而这些,却恰恰是最能带来某些变化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