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除掉一个人得考虑很多东西。
这个人死前会不会早就留下后手？如果他死了，反而对她是最大的不利。
死亡本身就是一种信息传递，他的死会不会引起连锁反应，会带来更多危险？
那人的眼睛绝对不是普通司机的眼睛，属于一个闯荡江湖老手的感觉。
“以后得小心提防着他。”
郑小佳盖上被子，夜里风大，窗户也关上。
差不多睡着了，郑小佳房门给一个东西弄开了。
里面的反锁门的一根棍子给一个小刀片弄开。
那根插住门的小棍子，掉在地上，郑小佳惊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那人早已经推开门，拿着一把小刀，看着床上的郑小佳。
“你是谁？”
那人先关上门，样子更看不清楚，他低沉着声音：“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么？这么聪明的卧底，不知道我是谁，那岂不是折损你的英明了！”
郑小佳做起来：“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如果你不出去，我大叫一声，就会有人来收拾你。老宅里高手多得是。”
“不用你提醒。老宅里的高手，拿出一个，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你知道得挺多嘛。不愧是王家的御用司机。”郑小佳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那人冷笑一声，坐在了凳子上。
“我来这里就是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胆敢在王家卧底。”
郑小佳更加确信这个人掌握了自己的一些秘密，才会做出这种判断。
“你说什么我不清楚，我来王家只是为了谋生而已？”
“谋生，在外面，你这样身段的女子，如果可以放开手的话，绝对比王家赚得多，何苦在少爷身边受苦？”
“呸，你说的那是卖肉，有本事你去做鸭子，赚得也多。”
那人嘿嘿笑了：“你的社会经历挺丰富的。”
“不用你提醒，我社会经历丰富早就在介绍信上写过了。您来这里不会就是想跟我聊社会经历的吧。如果是这个，我劝您还是走吧，我没那个兴趣。”
这人还是坐着不动：“我啊，偏偏就想坐在这里。看看你这个人能用什么办法把我弄出去。”
“嘿！你还真上瘾，我叫人啦！”
郑小佳悉悉索索穿好衣服，光着脚走下床也坐在一张凳子上却没有叫人。
“说吧，你到底干嘛的。咱俩好歹都是王家的人，有什么快说。如果你是暗恋上某个小姑娘，而且不好说出口，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那人听了忍不住笑了，然后是冷哼：“别在我面前演戏。你演得真不怎么样？”
“哦，说说看？”
那人却说起了别的：“记得那次在山上出事。我以为我死了，其实，我发现，我错了。原来我一直没死，只是脑子清醒，但是重伤之下，我没能睁开眼睛，我就听着你说话！”
郑小佳额头冒汗：“所以，那些我欺负少爷的话你都听到了。”
那人得意道：“听到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你真敢做。”
郑小佳哆哆嗦嗦地说：“我就是觉得好玩，不是故意的。你既然知道了，说吧，想怎么做？”
“我能怎么做？”
郑小佳抹去额头的汗，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她表现得十分害怕：“要不，我给你钱吧，求你不要告诉老爷！”
“钱管用么？”那人戏谑道，“你想想我要是要挟你，想要钱，为什么晚上过来？”
郑小佳怒道：“晚上到我这里？我不是妓女，不是让你玩弄的！”
那人悠悠道：“我可没说要上你，这是你说的。我夜晚来不是占便宜是因为安静没有人打搅。”
“哼，我才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我能够给你的，我会给。但是你得保证不把我欺负少爷的事情说出去。”
郑小佳这是放开底线了，让那人选择，提出要求。
那人沉默一会儿，他低着头，黑暗里能看到他的动作，他睁着眼睛，冒着强烈的杀气看着郑小佳：“别再演戏了，我没兴趣陪你演下去了。”
郑小佳觉得此人是老江湖，难对付极了，刚才那些示弱的招数全都给看破了。
“你能不能更直接一些？”
那人便说：“我喜欢直接。那么我就直接一些。我这次来是有私心的，我跟着少爷走南闯北七八年了，每次他外出都是我跟着。我最不想看到的是少爷身边有钉子。你就是一颗钉子。跟你说也无妨，我还肩负着一项任务，想知道么？”
郑小佳不吭声，他继续说：“你以为你自己做得很保密，你的秘密就给隐藏了？你以为有个中间人引见你就彻底可以隐瞒身份了？”
听到这里，郑小佳有些心慌了，这人说到点子上了，她伪装信息都是通过那个中间人给王家的。
其实那人也是组织里派来的。
以防万一没让两个人太熟悉，那样会露馅，各自执行完任务就回到组织。
这人知道中间人的事情，是猜测，还是知道了中间人的一些事情？
“害怕了？”那人笑道，“我就知道你不干净。”
“谁能干净，为了进王家，谁身上是干净的。”
“那倒也是。”
这话彻底让郑小佳松口气，听他言语间的意思，对中间人的判断是纯属猜测。
“你不说，我大体也知道你的人物是什么来，和我有关是吧？”
郑小佳翘着腿，气势渐长。
“你聪明，我一提醒就知道了。我本来是想一直跟着你们的，可是没想到我挨了一枪和你们脱离了。虽然我后面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我通过这些天的调查，也知道一些事情。”
“你知道什么，不就是听到我对少爷的报复话了么？你看到什么？只是听的，有什么用。这不是证据。”
那人道：“你怕了。我就是亲眼看到了，我来这里是劝你放手。你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不敢睁开眼睛么？那是在一个小时后，一个小时内，我的眼睛是能睁开的！”
郑小佳彻底动了杀心，站起来，道：“这么说，你真的知道我不少事情。”
郑小佳凑过来，就到这人眼前，他还冷笑着：“是的，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出色的伸手，绝对不是普通人，当然我也不是。”
这个人站起来，要走，郑小佳一把把他摁在椅子上：“别想走，说明白，你再离开。”
郑小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人觉得屁股有点痛，只是微微一痛而已，他没上心。
“你想我说得多明白？我来只是提醒你，不要伤害少爷。天底下的聪明人不止你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