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川,是我。”一个深邃的声音让宁雨川的心一颤。
“哦。”她冷淡地应了一声——用冰冷的声线伪装自己的情感向来是宁雨川的强项。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电话那端的人也迟迟没有张口。
“怎么了?”为了打破沉寂,宁雨川先张了口。
“我回来了。”干净的声线似乎都净化了耳边的空气,而句子的内容似乎点燃了雨川耳旁的空气——摸摸发热的耳朵,会是他在想我么?她这样想。
“哦。”但是,冷漠是宁雨川面对这个少年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王牌。
“是看电话号码就已经知道了么?”声音中带着稍许如水的温柔,而那种温度恰好能够融化雨川的冰冷无情。
宁雨川紧闭双眼,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死死咬着嘴唇:“喂,容爵!既然要走,何必回来!”突然,冷色调的声音把这一股暖流截断,这一声不亚于斥责的问句,有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气。
沉默。
再一次。
死一样的沉默。
“容儿,快来收拾行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容爵的母亲陈思曼正在叫着他。
“雨川,我——”容爵突然加快语速,但声线却依旧柔软轻绵。
“再见。”宁雨川边说边将手机从耳边拿下,说“见”字时,手机已经在颈间,也许容爵根本就没能听见那个字。
可笑。
太可笑了。
宁雨川轻轻摇头,然而,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泄漏了她心中浑浊的感情。
十二年的友情,他说断就断;十二年的友情,他说走就走。这不是放荡不羁,而是冷酷绝情;这不是游戏人生,而是独断专行!
既然当初走得那么彻底,现在又为什么要回来?
既然当初甩下一句“我要走,谁也留不住”,现在又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呵,可笑!
宁雨川苦笑着,抬头看着天花板,硬生生地把眼泪吞下,一股苦涩的咸滑过喉咙,滴在流血的心上,生疼。
但是,她从来都没有自问:
既然想念那个温柔体贴的大男孩,为什么这三年来从不给他打电话?
既然在他走后一周里每晚为他哭醒,为什么这三年来从不接他电话?
其实,你也同样可笑,宁雨川。
她这样想。伸出手,抹掉从眼角渗出的泪水,宁雨川装起手机,准备回宿舍。
正在这时,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宁江流。
宁雨川一撇嘴,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这个死弟弟向来是和容爵一伙的,这通电话肯定是容爵让他打的!
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我亲弟弟还是容爵的亲弟弟!宁雨川现在也只能这样感慨了。
推开宿舍门,她笑笑:“我打完了,可可。”说罢,她用手捋了一把头发,清了清嗓子:“收拾完了么?”
季可怡歪着头办了个鬼脸:“东西真的是太多了呢,估计今天很可能是弄不完了!”
宁雨川则很配合地作出苦恼状:“看起来好像很麻烦的样子呢!”
“哈哈哈!”季可怡捂着嘴笑着,“小川,出去接的是谁的电话啊,回来这么高兴,都和我闹上了!”
高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