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字字滴泪,句句诛心的话也戳到了皇后的心坎里,对于这个女儿她是亏欠的,她并不是不疼她,只有身为女人,她真心的体会到了女人的艰难与辛苦。
之所以对她严厉要求,而又不闻不问,只是想让她学会独立自主,坚强与隐忍,其实她哪里知道,当她练字时把手腕给练肿后,半夜自己起来帮她冷敷。
她练琴练到手指出血,自己又有多少的心疼,她做女红,针不小心扎到了手,自己又是如何躲在暗处 泪。
每次教规矩她倔犟不听时,用杖尺打她手时,自己是怎样的不舍,每每看着她哭的那般伤心时,又是如何克制自己不去抱她,转身又用杖尺打了自己多少次。
那种想爱却不能爱的滋味,简直要把她折磨的发狂。
看着女儿坐在地上痛哭,皇后再也隐忍不住落下了泪水,在禹以宁有记忆以来,第一次主动的抱着她。
面对这样温暖的怀抱,禹以宁哭的更大声了,原来,原来母亲的怀抱竟是一般的暖,这般的让人安心,原来,母后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至少在她最最脆弱的这一刻,没有再推开她,反而紧紧的抱住了她。
那揪心的哭声,哭得皇后的心一阵一阵的疼,紧紧抱着这个自己亏欠了十几年的女儿,第一次吐入自己的心声。
“宁儿,别再哭了,母后的心快被你哭碎了,是母后不好,这些年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你个傻孩子,母后怎么会不爱你呢,你和二哥在母后心里占了同等的位置,母后都爱,没有区别啊。宁儿,别哭了,这些年母后在折磨你的同时也在折磨我自己啊,怪只怪你是女儿身,女人的苦难母后是体会到了,我只想让你从小就靠自己,不粘人,不依靠,以后嫁出去才能在婆家站住脚,不被别的女人欺负了去。原谅母后,好不好?是母后错了,以后再也不对你那般的严厉了,若是你渴望柔儿她们的生活,母后依你,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母后再也不束缚你了,好不好。”
禹以宁听着母后讲的这些话,感动的那是不要收拾,紧紧的抱着皇后不肯松手,“母后,您是爱我的对不对。我不是多余的,不是棋子是不是。”
皇后拼命的点着头“母后爱你,你不是多余的,更不是棋子,你是母后的心头肉。”
母女俩哭哭笑笑好一整子,林嬷嬷见此不得不走上前来劝慰“皇后娘娘,公主,你们别都坐在地上了,老奴去备此甜品,您们边吃边聊。”
经林嬷嬷这么一提,俩人方发现自己都坐在地上,禹以宁先进来扶着皇后又坐回了凤座,自己也随后坐了下来依偎在皇后怀里。
母女俩静默了几许,皇后开口了。
“宁儿,这次蓝墨尘关进大牢的事,你莫要参与进去。”
谈起蓝墨尘,禹以宁除了生气,还是极为的担心,退离皇后怀中,看着她问“母后,您说的我都明白,可是,宁儿从小就喜欢蓝墨尘、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在那里受苦。”
皇后揉了揉她的发“傻孩子,他要是心里有你,也不会抱着柔儿那丫头弃你而去,让你成为笑话,原想着顺着你的心意嫁过去,而后拉拢蓝氏一族,可没想到会出这么一茬,好在梅妃护女心切,按她的性子,怕是会把罪名推到蓝墨尘身上,给蓝墨尘扣上勾3引皇家公主的罪名,把蓝墨尘给解决了来挽回柔儿那丫头的闺誉。”
只是,她思前想后,总觉得这事太过于蹊跷,可又让人无处可寻。也只能祈祷这一切是个巧合,而不是梅妃蓄意已久的计谋。若真是这样,自己就真的再无翻身之日了。
唯今之计,也只有让蓝墨尘死,才能解自己的围,还能打击梅妃,所有不管是她们有意还是无意,蓝墨尘是死定了。
禹以宁早就对蓝墨尘动了情,听闻蓝墨尘有生命危险一下就慌了神,紧抓着皇后的手,
“母后,您救救他吧,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女儿也不想活了。”
面对女儿的求情,皇后刚才的慈母模样早已全无,定定的注视着女儿,眸中尽是狠劲的杀意。
“宁儿,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刻,而是生死存亡的时刻,这次蓝墨尘不死,那么以后死的就是我们,明白吗?”
禹以宁仍不肯接受现实“不会的,母后,一定还有办法的。母后,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女儿如此的恳求,皇后心软了下来。
“办法是有,若是他能答应娶你,我有办法让他出来。”
如果蓝墨尘真能答应娶宁儿,那就太好了,这样不管他归不归顺于自己,梅妃一党都会视他为眼中丁肉中刺,到时他为了自保不归顺都不行。
“母后,会的,我会和他说,他说过会娶儿臣的,您先把他救出来好不好?”
禹以宁虽然明白自己不如柔儿在蓝墨尘心底的位置,可蓝墨尘是个敢做敢汉的硬汉子,他答应的事绝对不会反悔。
皇后给禹以宁投以一笑,那笑容里尽是笑话女儿的天真,“你先去大牢看看再说,如果他还是说要娶你,母后再救他出来不迟。”
“母后。”禹以宁不依,有些逆性子。
皇后索性也把话给她摊开了“宁儿啊,之前蓝墨尘答应娶你是因为你父皇指婚,逼的他没办法,而且柔儿那也是安全的,可是现在不同了,不管柔儿是不是为他投湖,总之柔儿的闺誉已经受损。再者蓝墨尘与柔儿的事宫里谁不知他们情投意合,你们几个公主你父皇最疼的就是柔儿,可为了他的江山地位他还是把你指给我蓝墨尘,你想过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没有?”
“皇家公主出现这种事,无论如何都是皇室的侮#辱,他们俩个必须牺牲一个,你明白吗?按那蓝墨尘的性格,你想他会弃柔儿不顾而再娶你吗?”
禹以宁傻愣的坐在原地,美眸中满载着哀楚,这些事不是她没想过,而是不想去想,她每次都会去逃避问题,她宁愿误导自己的父皇是因为爱自己才把她指给蓝墨尘的,而不是又一颗棋子。
清冷的泪珠滴在手背,可心却刺痛的厉害,娇柔的脸色慢慢的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森冷的狠意,媚眸一眯,迸发出凶狠的光,紧揉着丝帕的手慢慢的放开,扯着两端。
“啧”丝帕瞬间被撕裂,随着那清亮满是坚决与无悔声音一起响起。
“他必须娶我,这辈子只能娶我,
她禹以宁从小到大就没输过,虽然那成功是用无数汗水,与泪水换来的,可她仍是皇家最尊贵的公主,她绝对不可能输给禹以柔,蓝墨尘,如果你不娶我,我就毁掉你的最爱,清理我们之间的绊脚石。
这辈子,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就算是痛苦一生,我也不后悔,我得不到的,禹以柔也别想得到。
皇后看着女儿面露凶样,知道女儿长大的,懂得为自己争取了,一手重重的落到女儿肩上,语重心肠的说。
“宁儿,世上没有一个人不自私,为了自己的目的可是做任何事,可是目前是非常时期,你做任何事之前,一定要和母后商量,明白吗?”
这一刻的禹以宁不似刚才那般六神无主,眉宇间尽是化不开的戾气,优雅的起来,朝皇后福身。
“母后,宁儿记住了,时候已经不早,宁儿先回了。”
皇后淡淡的点了点头,看着女儿离开时抬头看了眼灰暗的天空,今日过得真是漫长,过了明天,后天就是皇上的寿宴,此时的她是即焦虑,又激动。
林嬷嬷返回含光殿时,只看着皇后一个人坐在发呆,于是放轻的手脚,把甜点摆了一旁,体贴上前帮皇后揉着肩。
皇后回头对着林嬷嬷微微一笑,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林嬷嬷,这些年跟着我委屈你了。”
林嬷嬷也欣慰的笑回,“做奴才的能得到主子的疼惜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哪还能说委屈,这些年要不是娘娘,奴婢的家人早就饿死了。”
“唉”皇后长叹一声“我们之间几十年的情份,本宫也早已经把你当成家人了,能说上话的也只有你,本宫不帮你,还能帮谁啊?这皇宫内,说到底,最关心本宫的也就属你了。”
林嬷嬷听此,帮皇后按摩的手一顿,脸上尽是愧色与慌乱。
察觉出她的不对劲,皇后回头去看她“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不舒服吗?”
林嬷嬷忙垂着头“没有,没有不舒服,只是奴婢太感动了。”
皇后因为太过于相信林嬷嬷,也没太多心刚才她的异状,转口又问“牙儿那边怎么样了。”
提起牙儿,林嬷嬷身子更是轻颤了几下,声音压的极低“牙儿那边已经安排妥当,皇后娘娘放心。”
“嗯。”对于林嬷嬷的办事能力,皇后还是极放心的“那其它方面呢?”
“全部都安排妥当,近日皇后娘娘只要以为皇上做寿礼为由,不出殿门即可。”
“好。”
大牢
阴暗的牢房一角,一位气宇轩昂穿着白色囚服的男子随意的靠坐在墙边。
英俊帅气的脸上尽是沉重,那浓黑的墨眉紧拧,暗黑的深眸锐利无比,直直的看着那铁窗外灰暗的天空。
唇间一 嗤笑,不知不觉中已经进来一天了。
此时他最担心的便是柔儿,被馨儿这般胡闹,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想起那****哭着对自己说,她可以抛开一切荣华富贵,与自己浪迹天涯做一对平平凡凡的夫妻时,蓝墨尘心里就软得像一团绵,同时也痛的撕心裂肺。
那日,他狠心的拒绝了她,故意说了一些让她难堪话,当看着她脸色惨白,浑身止不住发抖一步一步退离自己时,他的世界从那一刻开始也变得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