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馨儿洗碗的手一顿,然后放下 布轻轻的覆上他的手,漂亮的唇畔嗫嚅了几下,终是问了出口。
“禹子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幽深的黑眸里快速的闪过一丝痛,低低的雅笑声飘传于耳“你指的是什么事?”
美丽的小脸暗下几分,身子更往他怀里靠了靠“我也不知道,但就是心里很不踏实,总是发虚,好像你随时都会从我身边消失。”
唇间的笑容一僵,好在她此刻没有看着自己,不然禹子枫还真怕自己骗不过她,压下那心酸的情绪,语气变得更加的轻快。脸在她颈间蹭了蹭。
“那怎么办,不然我去找一把铁链,把我们俩锁一起,这样我就跑不掉了。”
“呵呵呵,讨厌,好痒”蓝馨儿缩着脖子,从他怀里挣扎了出来。“你再这样挠我痒我跟你没完啊。”
禹子枫俩手抱胸,痞痞的笑道“那你准备怎么跟我没完。”
明明看着他在笑,可为什么感觉在哭呢,蓝馨儿几步靠近他,食指抚平他的眉间,语气很是不舍“怎么笑着还皱眉呢,到底是有多烦心的事?”
抱胸的手一紧,而后抓起她的小手放在唇间“少扯开话题,到底怎么跟我没完。”
回答他是一个温暖的怀抱,蓝馨儿柔柔的靠在他的怀里,双手自然的圈着他的腰,脸贴在他心脏的位置,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
“当然是一辈子跟你没完,禹子枫,能和你相遇我很高兴,也很幸福,过几天我就进宫让皇上把我和大王爷的婚事给了了,蓝馨儿这一生只想嫁给禹子枫一人,只愿成为他的妻子,为他洗衣做饭,生儿孕女。”
听到她如此说,禹子枫感动的眼眶湿红,紧绷的下巴微微有些发颤,最后只能痛苦的闭上眼睛,紧紧的抱着她,没办法给予回答,他只希望这力量能传达他的渴望,他的不舍与心痛。
他只能在心里说,馨儿,遇到你也是我的幸福,我也想娶你为妻,一生一世独宠你一人,可是不行,原本我就该在你醒来的那一刻彻底消失,可是我做不到,我想在仅剩的时间里有你的陪伴,我想当我一个人等死的时候还可以回忆与在再一起的美好,馨儿,请原谅我的自私与情不自禁,原谅我没办法给你承诺,原来我依旧把你推回了大哥的身边,原谅我不得己丢下你一个人,原谅我没有办法说出我爱你......
馨儿,对不起,请原谅我,我爱你!
含光殿
经历那场血洗之后,整个含光殿上方就像笼罩着一层阴气,明明天气依然温暖,可含光殿的宫女太监总是觉得背后老是阴风作作。
内殿,红纱罩着凤床,一个身着暖黄中衣,脸色欠佳的中年女人躺在其中,那黑稠的乌发随意散在用金丝绣的龙凤枕上,虽以脸上细纹微微可见,可还是掩不住其自身的韵味与年轻时候的风华。
如此佳色,在那二八年华也该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咳咳”女人轻咳了几声,那因咳声而抖动的身体让她脸色痛苦了起来,右手抬起,轻按在心脏处。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林嬷嬷从外端来一碗青菜金泊粥,看着皇后咳的一脸痛苦样,赶忙放下,跪到皇后床前轻轻抚着她的胸口。“皇后娘娘,您这伤极重,要静躺才行,奴婢去化些蜂蜜水给您。”
“嗯。”皇后极淡的点了点头。
看着林嬷嬷起身出去,很快又端了一个青瓷碗来到她的身前,微微搀起她的头,一点点给她喂了进去。
皇后轻抬了下手,头微微撇开“好了,不想再喝了。”
“好,那您再喝点粥吧。”林嬷嬷放下蜂蜜水,端起一旁温热的青菜金泊粥。
皇后仍是轻摇了摇头“不喝了,没味口。”
人只有在脆弱的时候才知道,一个人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微不足道,她以为自己早以恨他入骨,可没想到在生死徘徊时还是会想让他安慰,会想让他心疼。
可是,她躺在床上已经五天了,除了第一天自己差点死时看到了他,其余时间里根本就没见过他的人影,原来自己的死对他来说是那么的可有可无,那个曾经想方设法强娶她的人,那个曾经紧紧抱着她海誓山盟的人,那个轻声细语在自己耳边低喃着要一生一世对自己好的人,这刻却根本无视她,甚至恨不得她早点死去,好给他的爱妃腾出这皇后的位置。
禹傲风,你叫我怎么不恨,若不爱为何要把我绑到你身边,绑到了你身边为何又不懂的珍惜,为何要那般作践我,曾经我也是一个单纯犹如白纸般的女子,曾经我也为不小心踩死一只小鸟而落过泪,曾经我也因看到血而害怕的发抖。
可是现在的我,每当午夜梦回之时,那一张张血流满面狰狞的脸孔统统都会来找我索命,每每我都吓得尖叫而醒,有时我看着自己的手都能闻到血腥味,还能看到血淋淋的鲜血沾在我的手中,怎么洗也洗不去。
可这一切,到底是你造成的,是你一手把不懂世事的我,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禹傲风,这次我没死成,那么,我会让你死,拿你的命来换你自己曾许下的誓言。
那眼角滑下的泪水染湿了绣枕,林嬷嬷知道自己主子在伤心什么,无语,默默的执起帕子擦拭那未干的泪痕。
“奴婢参见二王爷。”外殿传来宫女的请安声。
林嬷嬷赶忙起身迎了去,只是刚一转身,禹子锦便以来到跟前。
“奴婢参见二王爷。”
禹子锦一抬手“起来吧。”
“是。”林嬷嬷起身,很实相的退了出去。
禹子锦走到床前,行子礼“儿臣参见母后。”
“起吧,坐到为娘身边来。”皇后虚落的声音传了来,还暗藏着几许沙哑。
看着母后眼里的湿红,禹子锦暗眸一紧,那一丝异样极快的闪过,柔笑的坐到床边问道。
“母后,今日身子可有好些。”
扯出一个牵强的笑,那眉眼中此时满时慈爱,找不到平时一点点的狠戾与凌厉。“好些了,有你天天来看望母后,母后怎能不好。”
禹子锦脸上闪过一丝自责“母后都是儿臣无用,这才没能保护好你。”
轻拉过他的手,皇后柔柔的拍着,“这怎么能怪你呢,谁也没想到他的功力竟那么了得,数百御林军群攻都奈何不了他,反而还连带着你受伤。”
又心疼的 了 禹子锦的胸膛“还疼吗?”
“无碍,只是一点内伤而已,调息几日就没事了。”
这次禹子锦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被禹子枫的内力所震伤,平时一起练功的时候,他虽是他们几个武功最出色的一个,但每每也只能赢上自己几招,原以为自己多少可以和他对战一阵子,没想到,自始自终他都是装的,就凭那高深的内力,如那时他想治自己于死地,那么此时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想此,禹子锦浑身便散发出一股狠意,这次他们的战局已经彻底拉开,再见,不是他死,就是他亡。
自己的儿子,皇后怎能不了解,见他面露恨意,最高兴的莫过到她,之前她还是担忧儿子太过重情谊下不了手,看来这次自己这剑也没白挨。
“你父皇只是削了禹子枫王爷的头衔,看来还是对我们有所顾忌,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若人在朝堂上他们反而不怕,宫廷里也从来不缺栽赃,陷害这玩意儿,如果他依然在朝堂也就好办了,可这削了头衔,就是庶民,若真想和他对抗起来就难事了。
再加上他们在暗,自己在明,一不小心就容易中招。
相比之上,禹子锦到平静的多,眼角处扬起一 阴佞,“母后放心,儿臣已经重金请雪山第一杀手冷血出山,他向儿臣保证,三天内定取下禹子枫的项上人头。”
皇后听了一喜,“若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除了禹子枫,禹子轩没有了这个强力的后盾,任他再有本事也斗不过我们。”
母子俩相视一笑,那眸中的诡计流转而生,看着桌边那整碗没动的青菜金泊粥,禹子锦扶起了皇后,而后亲自勺了小口粥往皇后嘴里送去。
“母后,您要快快养好身体才是,不然怎么帮儿臣出谋划策。”
皇后会心一笑,一口口喝着自己儿子喂的粥,小半会儿,一碗粥很快见底了。
接过禹子锦递来的巾帕试了试唇角,而后又道“七日后你父皇的寿辰便到了,你可有备好礼。”
脸上愁容闪过,右手来回握着拳“最近禹子轩防的紧,儿臣没法下手。”
皇后脸上划出一 奸笑“也不是非要拿他下手啊,有时削弱他的羽翼,让他内院着火来的更有效。”
“母后的意思是从梅妃那里下手。”毕竟是从小在宫斗中长大的人,树叶一动就知道吹的是什么风。
提起梅妃,皇后那是恨到骨血里,要不是她的介入,她和皇上怎么会闹到如此田地,他的儿子明明是正宫所出,众望所归的太子,为何又不能册封,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害的。这一次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
那眼底嗜血的恨意让此刻的皇后看起来令人心惊,胆寒,菲薄的唇片拉成一根线,厉音从牙缝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