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杉和小白白,一人一蛇,快速的扒拉了两大碗饭,吃的津津有味。姜杉抹了抹嘴,意犹未尽。
“你们几个退下吧。”姜杉朝一旁伺候的几人挥了挥手,说道。
“是。”婢女们盈盈一拜,转身离去。
“姜杉,你突破了?”姜朝早就发现了姜杉气度的变化,只是姜杉一回来就大口吃饭,故而没问。现在姜杉将侍女打发出去,显然是有事情要说。
听到此话,姜越和王玉秀也露出兴奋的神色。
“是的,爷爷,我现在是先天巅峰了。”姜杉拍了拍胸脯,高兴的说道,只不过,他没有说无法筑基的事情。
“真是太好了,不久之后,我们家又该有一个筑基了。”王玉秀嗔怪的看了一眼姜越,笑着说道。
姜越则露出尴尬的神色。
姜杉自然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随即他卷起袖子,露出古朴的空间之戒,意念一动,顿时桌上出现了一堆东西。
“爷爷,爹,这是几颗‘聚元丹’,想来爹娘他日突破用的上,多余的也可以用来笼络衷心的门客。还有这‘飞云丹’,爷爷您和奶奶一定用的上,嘻嘻,您二老要是突破金丹之境,那咱家就固若金汤了。”
姜朝的手微微颤抖,突破金丹,那可是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姜朝定了定神,紧张的问道:“姜杉,这可都是价值连城的至宝啊,你是如何得来的?”
在场的另外三人,兴奋之下,也都露出紧张的神色。
姜杉哈哈一笑,说道:“您就放心吧,我姜杉可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哦。”
姜朝紧紧的握住飞云丹的瓷瓶,将一个装着聚元丹的瓷瓶,塞进姜越的手中,严厉的说道:“姜越,现在有聚元丹在手,你再不能筑基,也太愧对你儿子了吧。”
“是,父亲。”姜越接过聚元丹,郑重的说道:“明日我就去闭关,若不成功,绝不出关。”
“好,我姜家的儿郎,就该有这样的气度。”姜朝大声的回应,即是鼓励,也是督促。
“小杉儿,这枚丹药,将来你也用的上,还是你留着吧。”这时,齐奶奶开口说道。
姜杉眨了眨眼,又看了一眼姜朝,笑着说道:“哎,奶奶,您老如果不跟爷爷双宿双栖,他可是会埋怨的哦。恐怕,您若不收这枚飞云丹,爷爷也不会要哩。既然我能弄到,自然还会再弄到的。放心的拿去吧,姜家还指望您二老多费心呢。”
“没大没小。”齐奶奶的眼角闪过一丝笑意,说道。
每一次晋级,人的寿元就会增加,也会显得更加年轻些,故而有很多高人追求修仙之境,不仅仅是追求力量,也是为了长生,或者说,留恋世间,躲避死亡。
“既然姜杉这么说,阿齐,你就拿着吧,找个时机,我们两一起闭关。”姜朝以不容拒绝的口吻,将另一个瓷瓶塞进齐奶奶的怀中。
姜杉哈哈一笑,桌上又堆了许多的物品。
“药草什么的,就拿去提炼丹药,金银充入家族,至于这里的这些兵器还有秘籍,父亲,你们也看一看,也可以交给门客修炼。”
满满当当的物品,草药的香味,兵器散发出的寒光,古朴的秘籍,无不显示这些都是至宝,每一件物品的出现,都会令人心血澎湃。何况,这么多的宝物,出自一人之手。
几人平复心情,激动的整理物品。姜杉想了想,还是开口提醒到:“爷爷,奶奶,如果没什么事情,您二老最近还是不要外出的好。”
“为什么?”姜朝觉得姜杉话中有话,急忙问道。
“额,反正我有一个不好的感觉。”姜杉当然不会把成不血的事情说出来。一来,那只是片面之词,二来,以姜朝的脾气,如果闹将起来,极容易被有心人利用。既然已经决定脱离姜家,那就应该彻底一些。贸然插手进去,不是好办法。
姜朝还欲再问,齐奶奶则握住了他的手,微微摇头。
姜家突然又发了“福利”,而且就在姜杉回来的第二天,不用想,肯定是姜杉,他带回的物品,引起了家族的轰动。
“也许我该去那里,找一找答案。”姜杉趴在床上,对着枕头上的五块羊皮,怔怔发呆。
对于夺舍心经,姜杉满怀好奇之心,如此强大的功法,也许可以帮助他找寻一些答案,只要有一线可能,他都会去尝试。
也许,内心深处,他也想去到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吧。
大雪初霁,山风冰寒,群山之间云雾笼罩,一棵棵大树上,挂着晶莹的冰棱,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五彩的光芒。
“在下姜杉,前来拜会孟先生,请开山一见。”姜杉站在射日峰下,内息涌出,大声喊道。
“姜杉,他没死?”孟不同自然听到了他的声音,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
“是姜杉,他来了吗?”一间精致的庭院中,一位美丽的红衣女子,正在对着一条花白狗发呆,听到姜杉的呼喊,突然惊醒。
山上传来一阵激昂的声音:“原来是姜少侠,有请。”
姜杉一跃而起,脚尖连续踏出,直冲山巅。
孟不同一袭白衣,身形微胖,在寒风中,却自有一番风骨,他开口淡淡的说道:“你来了。”
姜杉站在风中,微微一笑,回道:“你很意外吗?”
“跟我来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孟不同衣袂张开,朝一处偏僻的悬崖飞去。
姜杉自然也不示弱,跟了上去。
“好大的一场雪,天地苍茫,人间何处不是盛景。”孟不同看着山下形态各异的雪景,不由的感慨道。
“却不知又有多少人饿死,不知又有多少人冻死街头。孟先生,你变了。”姜杉冷冷的说道。
“呵呵,我变了,何以见得?”孟不同好似来了兴致,淡淡一笑。
“曾经的孟不同虽然脸上不显,内心却自有一番热情,现在看来,不是这样。”姜杉摇了摇头,好似有些可惜。
孟不同的神情有些黯然,苦涩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说这些了,他们呢?”
“他们?原来你知道。”姜杉轻笑,接着说道:“孟先生,你有大师兄的消息吗?”
“额,没有。”孟不同很诧异,姜杉居然关心起了韩湘子,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他们一行四人,都死了。”见没有答案,姜杉又说道。
“我知道。”孟不同看了一眼姜杉手上戴着的那枚熟悉的戒指,神情黯然。
沉默了许久,连气氛都比这寒风冰冷,姜杉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你要小心一些,也许,我不该来这。”
姜杉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你来这里,应该是为了这个,拿去吧。”孟不同的手中握着的,赫然是一张羊皮。
手腕一抖,羊皮飘然而至,姜杉一把将羊皮抓在手中。接着问道:“你不问我,别的了吗?”
“一切,皆是天意,天意如此,不可违背。你能将万海埋葬,我已经十分感激了。”孟不同将一切归咎于天意,不觉间有些感伤。
背对着孟不同,姜杉淡淡的说道:“一切从自己开始,何必归于天意,胡三好赌,万海愚忠,你呢?”
“我?谁知道呢?”孟不同的脑海中闪现了什么,让他好似失魂落魄一般,叹道。
“好自为之吧。”姜杉说道,随即他迈步向前,嘴唇上吐出两个字:师父。
可是孟不同,绝对不会听见。
一朵红色的云彩,在圣洁的雪地飘荡,一条可爱的花狗,追逐红云,淡淡的香气传出,空气仿佛都暖和了许多。
姜杉的脚步沉稳,好似带着无尽的留念,他轻笑着摇了摇头,甩掉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迈步离去,突然,一股熟悉的香味传来,让他,好似每一个细胞都跳动了起来。
姜杉的眼角,不觉间有些湿润了,脚步,乱了,心,更乱。
“姜杉!”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亲切,好似就在耳畔,好似就在梦里,好似,就在心里。
“孟姑娘,你好。”姜杉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再也不舍的离去。
花狗欢快的跑近姜杉的身旁,虽然已是许久未见,“露露”依然亲切的扒拉姜杉的大腿,一如既往。
那道声音很是不舍:“你就要走了么?”
姜杉的声音很轻,他怕,怕一旦激动起来,就语无伦次。“是啊,应该走了,回家。”
“回家?你从来没把这里当过家吗?”孟娇娇有些激动的说道。
“人心安处是故乡,这里,不是。”姜杉捏紧拳头,冷冷的说道。
说罢,不再停留,迈开步子,决绝,好似已经甩掉了一切记忆。
风急山高,那朵红色的云彩,越来越远,心,却越来越疼。
好似一只孤独的蝴蝶,好似九天之上寂寞的绝色仙子,好似,人间所有最美好的事情,都被附上了寂寥。
泪水,在风中飞扬。
“露露,我们回去吧。”好似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孟娇娇轻声的呼唤那追去的花狗儿。
“露露”好似也知道主人的感伤,他不再去追那决绝的身影,而是叫唤了几声,好似在邀功一般,飞快的冲到红衣女子的身旁,紧紧抓住她那美丽的红色裙角。
“也许,不会再见了吧。”
姜杉的脸上,两道浅浅的泪痕。
“也许,不再是从前了吧。”
孟娇娇的脸上,好似绽放了凄美的泪水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