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听着丈夫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再听到沈清仪的一番“歪论”,再也顾不上韩家二爷也在,怒气冲冲的掀了帘子走了出来。
“不是说了赶紧拖出去吗?丢人现眼的东西!”
几个胆大的婆子就要上去拖沈清仪,沈正庭皱了眉头,仪儿再怎么样也是他侯府的正经小姐,怎么能和一个下人似的被婆子拖出去?更何况还是在韩二爷面前?这传了出去,他中山侯府还不要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放肆!都给我退下!”
沈正庭一记眼光看过去,大夫人心里闪了个机灵,开始猜测侯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原本侯爷不也是对她治府的手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怎么今儿会发那么大的火?难道是因为韩二爷在的缘故?
韩二爷就是再糊涂也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也深知自己再待下去就该招人嫌了,所以整理了一番,起身走了出去。
“侯爷不送,小侄这就告辞了!”
沈正庭佯装笑容,点点头:“让二爷见笑了!那好,我马上派人送二爷出去!”
韩二爷别有意味的瞟了一眼扔在地上小声啜泣的沈清仪,没有错过她低头的瞬间眼角露出的精光,笑了笑,随着下人大步走了出去。
沈清仪低着头,心里疑惑,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个韩二爷最后的笑容好像是别有深意啊,难道被他看穿了?不太可能啊!
沈正庭遣散了下人,黑着脸让大夫人和沈清仪二人进了屋。
大夫人一进屋就忍不住发脾气:“老爷你怎么能在外人面前下我的面子?!好歹我也是这侯府主持中馈的主母,这传了出去,我还怎么在京城各府的夫人面前抬得起头?”说着就恶狠狠的盯着地上跪着的沈清仪,都是因为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要不是她,侯爷能因为这点小事下她的面子吗?!
沈正庭一阵头疼,看着仍旧跪在地上小声啜泣的沈清仪,指着大夫人怒道:“往日你背着我做些手脚就罢了,这些府里的庶女不是你亲生,我也不奢望你待她们如待梦儿一般,可是至少你不该做到这个地步!仪儿她发烧一天一夜,为什么你没有给请大夫?要不是仪儿命大,估计命早就没了!还有仪儿这衣服,像个什么话?!连你房里的丫环婆子都比我们侯府正经的小姐穿得要好!”
沈清仪连忙摇头,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父亲千万不要错怪母亲,母亲一向是待我们几个姐妹如亲生的,只是这侯府家大业大的,母亲执掌中馈,难免就有疏漏,有些刁钻的下人起了旁的心思,也全然怪不得母亲的!”心里却忍不住一阵鄙夷,死?真正的沈清仪早就死了,就是被你这个义正言辞的亲爹的漠视被害死的!
沈正庭这才稍微消气,又想起了什么,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仪儿,你这脑子……”
沈清仪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一阵的诚惶诚恐,“仪儿发了一天一夜的高烧,一脚都踏进了鬼门关,想必是上天垂怜,仪儿醒来后只觉得心神通畅,许多事情都能想明白了!”
沈正庭点了点头,这才舒了口气,朝着大夫人皱了皱眉头,道:“既然仪儿的病好了,这往事我就不追究了,不过这往后你知道该怎么做!”
沈正庭出了幽兰院,大夫人吃瘪,更加对着沈清仪没个好脸色,阴阳怪气道:“七丫头可是好心计啊,哄得侯爷团团转,可真是时来运转啊!”
沈清仪低下头,面色惶恐:“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仪儿只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想明白了很多事,想要在有生之年多多报答父亲罢了,哦,当然还有母亲的养育之恩,仪儿一定谨记心头,不敢忘却!”
“你!”
明眼人一听就能听出沈清仪话外的讽刺之音,若是以往,大夫人肯定会立马让人掌她的嘴,以示惩戒,但是侯爷发了话,又加上这句话表面上确实没有一点逾矩和疏漏,大夫人即使想找茬,严惩沈清仪,也奈何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