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蓝天,波涛汹涌的太平洋海上,几十个小岛围绕在一个半月形岛屿的周围,就好像一轮弯月周围点缀着几十颗星星一般,趁着深蓝的海水和白色的浪花,远处的夕阳渐渐落下,晕黄的光芒落在水面上,增添了一份金黄的灿烂。
巨风骤起,私人飞机降落在长长的跑道上,早已经有数百工作人员等在机场边上。
门打开,一行人鱼贯而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面色冷酷的男人,等在周围的人一见他,立刻围了上去。
“少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听说小姐受伤了,大厨专门准备了适合病人吃的饭菜。”
管家是个中年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穿在身上,那形象不像是管家倒像是精明干练的商人。
“恩。”姚戚延只是冷冷的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迈着大步走过了管家的身边,当真是目空一切的样子。
艾夕站在飞机下,直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从国内出发以后,他们先后辗转了三个国家,最后才坐上了这辆私人飞机来到这个小岛上。看着面前几百人的迎接队伍,连见惯了大场面的她也忍不住咋舌。
她怎么也没想到,姚暧语的家竟然在太平洋海上的岛屿上!
“暧语,你们家到底是做什么的?”什么样的家族能拥有这么多的岛屿?艾夕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忍不住想起K大那些嘲笑姚暧语是穷人的人,天啊,要是让他们知道姚暧语的家底这么丰厚,怕是所有人都要一头撞死在墙上吧。
姚暧语脸色还有些苍白,一手搭在艾夕的肩上,说:“主要是做石油的吧,具体有哪些生意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东西都是哥哥一个人在打理,我从来不过问的。”
“厄……”艾夕只能无语,连到底有多少生意都不知道?以前她以为自己也算个小富婆了,没想到现在看见姚暧语的家底,忍不住一阵汗颜,她那哪叫小富婆啊,那是彻彻底底的一个乞丐!
“好了,我们快去吃饭吧,就算你不饿,你肚子里的宝宝也饿了。”姚暧语说着就拉了艾夕的手往前走。
艾夕怔了怔,回头看了一眼波涛汹涌的海面,水天一线,望不到尽头,那东方古老的国度里,从此,便再也没有苏蕊音的影子了……
晚饭很丰盛,十米长的放桌上摆满了美食,就算比起中国的满汉全席来也丝毫不逊色,只是艾夕没有胃口,只就着眼前的两样菜匆匆的吃了两口,没有注意到旁边姚暧语担忧的目光和姚戚延嘲讽的挑起嘴角。
睡在天鹅绒的大床上,海风从窗外灌进,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种腥甜的味道,梦中,是无止尽的奔跑,她想逃,可是不管怎么逃,身后总有些人或物在追赶着她,她喘息,她挣扎,到最后只能被逼到一个悬崖边上。
“不要……不要……”躺在床上的艾夕满头大汗,模糊中,她想回头看上一眼,可是刚一回头,只来得及看见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随后就被推下了悬崖。
一阵落空感传来,艾夕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她愣了很久,直到海风险些将身体的所有温度都带走,她才清醒了过来。
屋子里亮着一盏荷叶壁灯,灯光很暗,只能勉强让人看清屋子里的轮廓。艾夕下了床,拖着一袭白色的睡衣走到床边,拿起桌上的被子喝了一口水,水是冷的,灌入肚中,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海风袭来,她却浑然未决,只是茫然的看着远处海与天交接的地方,她不知道看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那么麻木的站着而已,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时的她,眼中是怎样一种痛彻心扉的哀伤。
恍惚中,她似乎听到了争吵声,她回过神来,拉开门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这是一个城堡似的建筑,她们住在二楼,二楼有数十个房间,数十个房间被一个圆形的长廊连通起来,她的房间在长廊的尽头,循着声音往前走,争吵的声音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终于,她停在了转角处,目光落在那道虚掩的门上,门没有关严,从门缝里能看见一抹灰色西装的一角。
“哥哥,她是我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你不是说所有的人都是虚伪的吗?我就是要证明给你看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例外的,艾夕对我就是真的好,她就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姐妹,不管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赶走她的!”
姚暧语显得很激动,本就受伤未愈的她因为激动而剧烈的咳嗽了一阵。
“愚蠢!如果真当你是姐妹,就不会让你受伤!你以为她对狩猎场里的意外一点儿知觉都没有吗?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野狼组织费尽心思要追杀的人!而她明明知道野狼组织在到处找她,还将她的婚礼弄得人尽皆知,这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引野狼组织出来吗?封闭的狩猎场里正是他们下手的好机会,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里面的危险?可是她没有告诉你,让你被蒙在鼓里,成了无辜的牺牲者!甚至,还让你受了伤!这一切,她有着绝对推卸不开的责任!”
姚戚延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怒气,姚暧语是他唯一的亲人,从小到大他将她捧在手心里唯恐她受到一丁点儿伤害,这一次倒好,险些连命都搭上去了。
“你胡说!艾夕不是那种人!”姚暧语气急了,咳嗽的声音越发的频繁。
“哼,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她自己不想活了,还要拉着你们当垫背,如果你真的是别人口中的穷人,那你现在已经死了,你应该庆幸有我这个哥哥,还有背后的姚家,否则……不过她也够狠,这次的狩猎大赛死了不少的人吧,那些人也许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连累死的!”
姚戚延勾起嘴角,冷冷的吐出残酷的话,声音从门缝里溜出,落进艾夕的耳中,震得她浑身只剩下一片冰凉。